成天浪心中暗自诧异,正思索间,只听陆南烟脆生生道:“三叔,这位是我好友成天浪,他手里有块玉,想找行家给掌掌眼,你给瞧瞧?”
三叔闻言,爽朗一笑,声如洪钟:“小南的朋友,那自然没得说,只要你信得过我这把老骨头。”
成天浪闻言,赶忙从怀中掏出那枚神兽圣泫,双手奉上。
三叔轻轻接过,先是细细掂量了一番,又将其置于阳光下细细端详,嘴角勾起一抹笑意,对成天浪道:“小伙子,莫非你遭人戏耍啦?这物件,虽雕琢得极为精细,却是个仿制品,怕是值不了几个钱哟。”
成天浪一听“仿品”二字,心头火起,好似被点了穴道般,怒火中烧。
心中暗骂:奶奶的,说它不值钱可以,怎就一口咬定是仿的呢?
他敢打包票,这可是亲眼见着从弑神白虎兽的眼眸中滚落的宝贝,怎就无人识得真金?
他强压怒火,面上仍挂着笑,道:“老先生,这玉的价值几何,我并不十分在意,即便是块废料,我也咬牙认栽。但有一点,我可以拍着胸脯子保证,此乃十足十的真玉,家传之物,怎会是仿冒的货色?”
“家传?哈哈!”三叔笑声爽朗,复又稳稳坐回椅中。
只见他面上和煦如春风,道:“我这人,说话直来直去,小友莫要见怪。我猜你并非头一遭寻人鉴定,这街面上的珠宝店,怕是你已走了个遍,可对?”
成天浪心中暗暗称奇,这老者年岁虽高,眼光却是锐利得很,仿佛能洞察人心。
他点了点头,道:“老先生所言极是,盛泰、晶彩这几家,我皆已逐一登门拜访过。”
三叔手中把玩着那枚神兽圣泫,嘴角含笑,缓缓言道:“我猜那盛泰的程师傅,还有这街上的其他行家,都将其视作仿品,可有此事?”
成天浪眼珠子骨碌一转,心中盘算着,嘴上却道:“程师傅倒是开了价,三万块,可我并未心动。”
“哦?他出三万块?”三叔闻言,笑声如泉涌般溢出,满是惊讶与玩味。
陆南烟在一旁,终究是按捺不住,问道:“三叔,你笑啥呢?”
三叔伸出一根手指头,轻轻敲打着桌面,不紧不慢地说:“成天浪小友啊,我这人说话直,有啥说啥,你别往心里去。盛泰的程师傅若真给你开了三万块的价,那要么是他有求于你,要么就是他惧怕你,我说的可对?”
话说至此境地,成天浪就是想捏造也无从捏造,只能支支吾吾地说:“你……你咋知道的?”
“好啊你,竟敢蒙我三叔!”陆南烟眼睛一瞪,就要发作。
三叔却笑着向陆南烟摆了摆手,转头对成天浪说道:“盛泰的程师傅,在陵市这玉石圈子里,那可是响当当的人物,这么个仿品他能看不出来?
按市场行情,这东西顶天了也就值个三五百块,而且,就算是这个价格,这行里的人也不会轻易收的。”
成天浪一听,忍不住爆了句粗口:“我靠,三五百都不收?为啥啊?就算是当个工艺品,也不止这个价吧?”
三叔摇了摇头,语重心长道:“小友啊,你不懂这行的规矩。玩玉的,打眼不怕,收次品、赔钱都不惧,唯独仿品是大忌。盛泰的程师傅性情古怪,没把你扭送公安局,已算你走运。”
成天浪额头微汗,坦言道:“老先生,程师傅确实说了是仿品,还差点送我进局子。我实在不解,为何你们一眼就断定它是仿的?”
三叔大笑,直言不讳:“你心里犯嘀咕,以为我没瞧仔细?那我告诉你,这东西做工再精,也瞒不过行家。它仿的不是玉,而是祖母绿!一眼便知。”
“祖母绿?”成天浪又是一怔,疑惑道:“祖母绿我听过啊,跟翡翠、玛瑙那些不是一类的吗?也是玉石的一种吧?”
“非也非也,那是宝石!”
三叔神色郑重,拿起神兽圣泫细细端详,“世间四大宝石,钻石、红宝石、蓝宝石、祖母绿,皆属宝石之列,与寻常玉石有着云泥之别。便是常说的祖母绿翡翠,也仅指其色如祖母绿,并非翡翠便是祖母绿。
翡翠终归是玉,与宝石祖母绿,那是两码事。说来,以现代科学言之,宝石乃单矿物晶体,玉则为矿物集合或岩石,此乃根本之别。”
成天浪似有所悟,却又不敢确定,迟疑片刻,问道:“可这与我何干?”
“怎会无关?你可知道市面上祖母绿宝石的价码?”
三叔微微一笑,缓缓道出,“纯正的祖母绿,一克拉便能卖到两万至三万,三克拉便是十万,到了十克拉,更是能飙到两百万上下,简而言之,越大越值钱,价格是成倍往上涨。
这价钱,钻石的价钱都只有它的四分之一。小伙子,我看你是个明白人,现在,你该懂了吧?”
“你是说……我这块祖母绿,大……大的有点太夸张?”成天浪惊疑不定。
“对头。”三叔轻轻点头。
接着不急不缓地说,“我说的是纯正祖母绿宝石,不是原石矿。一颗超过三十克拉的纯祖母绿,已是稀罕之物,价格更是高得吓人。
就说那现存伦敦博物馆的安第斯之星,号称世界最大,也不过八十克拉。而你这块,少说也有一千五百到一千六百克拉,都快赶上一颗大白菜的分量,你说,这不是仿的,还能是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