工作人员压根不敢走出电梯,外面全是人高马大的保镖,她无力地按着开门键,就怕自己忽然消失不见,会惹来那个男人的报复。
“砰砰砰”的沉闷敲门声在寂静的走廊里面响起,透着渗人诡异的声响,她屏住呼吸,大气不敢出一口。
这时,口袋里的手机爆发出轻快的铃声,她全身一震,慌忙掏出手机按了接通。
是前台小姐打来的电话,“王姐,1805和1806房的客人已经退了房,你别上去了,我刚打电话给失主,晚点把照相机邮寄过去就行。”
“这……”
王姐脸色又惨白了几分,她哪里敢凑到那个脾气不好的少爷面前要回照相机啊!
敲门声还在持续不停,由轻到重,最后传出那种几乎要把门砸开的巨响。
王姐强撑着内心的恐惧,抬起虚软的腿走出电梯,就站在原地,也不敢走到方豫旁边,弱弱地解释:“这位先生,很抱歉,刚收到前台的消息,两位房客已经办了退房手续,正在前往海城机场的路上。”
方豫扬在空中的手陡然僵住,布满阴霾的漆黑双瞳紧盯着1806房,牙齿磨出“咯吱咯吱”的声响。
脑海叫嚣着各种念头,一道淬着冷意的声音不停蛊惑他。
“追上去,把他逮住。”
“你还需要一对手铐,一条锁链,把他禁锢在暗不透光的房间,永远永远。”
“是他自己送上门,这么好的机会,还需要等到成年吗?方豫,还有十几天才到你的成年礼,你还要等吗?”
“不,你等不起,你的内心告诉我,你巴不得此时此刻化身为凶猛的恶豹,奔向那只即将逃离的猎物,疯狂撕咬他、破坏他,打破他脸上的冷静,让他崩溃、哭喊。”
方豫身上缭绕着可怖的煞气,颤抖的嘴角和逐渐狰狞的俊脸昭示着他此时的怒意和一丝难以言喻的兴奋。
周围的保镖微垂下头,不敢再看一眼。
明明对方年纪尚小,不过短短六年时间便成长到令人畏惧的地步,再过几年,怕是许老爷子都拿他没办法。
在邪恶念头的驱使下,方豫抬脚快步走向电梯,看都不看其他人一眼,王姐缩在墙边,早就吓破了胆。
那个男人身上流露出来的疯狂气息神似亡命天涯的犯罪分子,带着不顾一切的凶狠席卷而来,眨眼间消失在电梯里面。
不用猜,她也知道那人百分百会追到机场。
不免同情1806房的英俊男人,竟然得罪这么一个气势骇人的疯子。
方豫压抑着即将爆发的杀气,带着一队保镖直接杀到海城机场。
他们的到来惹来机场乘客的注意,纷纷撒丫子自动远离。
为首的男人浑身戾气源源不断往外释放,穿着打扮贵气十足,简直像个行走中的Rmb,何况身后还跟着一堆严肃着脸庞的黑衣保镖。
一看便知惹不起,哪还敢再多看一眼。
机场大厅人来人往,方豫停下脚步,赤红眸子一一扫过周围的乘客,沉着脸回身看向紧跟在他身后的梁西,“分开行动,你带人去休息区、卫生间等地方找找。”
在来的路上,梁西已经知道方豫执着要找的人是谁,对方嘴里反复咀嚼着傅政凛的名字,跟中了邪似的。
虽然违背了许总的意思,但他并未多说一句废话,吩咐保镖分头找人。
方豫身后仍跟着两位保镖,匆匆走进候机厅,视线快速在一张张陌生的脸上掠过。
很可惜,那个男人不在这里。
他深深呼出一口气,咽下喉咙翻滚的血腥气息,再一次垂眸看着相机里面的男人。
“傅政凛,你等着。”
轻如耳语的嗓音透着病态的执着和疯狂,“就算你哭着求饶,我也不会放你走,所以,好好珍惜接下来的安稳日子。”
他嘴角扬起一丝残忍的笑,舌尖已经被尖锐利齿咬得血肉模糊,但也无法盖过骨髓深处蔓延而出的刺骨痛意。
傅政凛独宠之后的放手,终究把他推向疯批偏执的道路,对方不会知道自己狠狠伤透心的,并不是人类,而是真正的野兽,一头睚眦必报的恶豹。
另一头,傅政凛和张子涵已经坐上飞机,静静等待飞机的起飞。
张子涵沉默了许久,才憋不住话似地说:“老板,既然我的相机已经找回来了,那么,您答应送我的那台就……”
傅政凛原本轻闭着眼,似乎睡着了,此时微微掀开眼帘,淡淡地瞥向旁边脸色恢复正常的小助理,“承诺购买新相机的前提是旧相机已经找不回来,你说呢。”
张子涵垮下脸,闷闷地“哦”了声,心下嘀咕:谢谢那位拾机不昧的好人,改天一定颁发你本年度最佳好人奖!
“尊敬的各位旅客,您好,本次航班的目的地丰城,即将到起飞时间,请各位旅客做好准备,系上安全带……”
机场内的播报声重复了三遍,方豫站在候机厅,冷冷看着登机口的方向,停留了许久许久。
直到飞机起飞的声音传来,他才收回视线,压下眼底汹涌澎湃的情绪,带着一众保镖走到休息处,准备前往下一站:雁城。
他坐在冷冰冰的座椅上,微垂眼帘居高临下审视着相机里面的男人,指尖轻轻一划,画面跳跃,弹出一张圆润可爱的娃娃脸。
娃娃脸男人对着摄像头挤眉弄眼,眼尾却扫向身后正在吃东西、嘴唇微启的傅政凛,这一幕和谐的画面,极其刺眼。
刺得他眼眶通红,牙痒得厉害。
从成百上千的照片中,可以看出,这个娃娃脸男人和傅政凛的关系十分密切,密切到让他生起无尽的嫉妒。
埋藏在内心深处的占有欲疯狂冒出,瞬间蔓延至脑海。
如果他在傅政凛身边,绝不可能允许其他人往傅政凛旁边凑。
傅政凛只能是他的,是他一个人的,别人碰一下他都觉得是冒犯。
何况这个张子涵,还偷拍了那么多照片!
单纯的占有欲无关情爱,傅政凛是他单方面独占在心里的猎物,他不会让任何人觊觎他、触碰他,连肖想一下也不给。
想到那个亲吻傅政凛的女人,他眸色瞬间沉了下来,眉宇间笼罩着挥之不去的阴郁。
他和傅政凛相处五年,从未做过这么亲密的事儿,那个女人怎么敢擅自碰自己的东西。
他死死盯着照片里面亲密贴合的身影,眼里似乎夹杂着冰刀子,毫不留情割在他们两人之间,非要把他们割裂为止。
他抬手盖住外国女人的身影,理智才稍稍回笼,哑声呢喃:“我看中的猎物,只能是我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