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溪亭是爬也爬回了北卞。
这里是南流的边界,这里离洛护最近,她可以更快回家。
北卞的守卫拦住了她,不让她进关。
“来者何人!这里是南流边境!”
叶溪亭能证明身份的东西早就被穆斯塔法丢了,她一身北魏服饰,还破破烂烂的,有些像乞丐。
叶溪亭知道自己这时候说什么也没有用,只好迂回说道:“民女求见展将军。”
“展将军也是你想见就能见的?”
“还请您通融通融。”叶溪亭将自己的武器,也就是那只金钗交给了那个守卫。
守卫掂量掂量了一下重量,看了一眼叶溪亭,只好说道:“那行吧,我只负责把话带到,能不能成还得看你自己。”
叶溪亭点点头,表示理解:“你就告诉他,叶溪亭求见。”
军营中,展钰还在和严菱商讨军政要事。
“报,将军,边境有位姑娘求见。”
严菱看了展钰一眼,又看了那个守卫一眼,挑眉一笑:“展将军这是怎么一回事啊?”
展钰也不知道是什么情况,只好问道:“她可有说什么?”
“她说,她叫叶溪亭。”
严菱是书都拿不稳了,她半年前才参加了叶溪亭的葬礼,半年后叶溪亭就活过来了?女鬼附身还是叶溪亭显灵?这太荒谬了。
严菱冷了脸,怒斥道:“走,本郡主也去看看,看是何人冒充的她!我必扒了她的皮!”
等真看见了,严菱泪都快流出来了。
别说什么女鬼,叶溪亭现在的状态比路边上的乞丐都不如。
一向都有洁癖的郡主抱着叶溪亭就开始哭,严菱哭,叶溪亭也哭。
叶溪亭身上的伤痕不少,头发上全是杂草,一双脚被石子划得鲜血长流,从北魏走到南流,她花了整整一个月。
“我还以为你死了!本郡主给你修了那么好的碑,还日日祭拜,开始那一个月,你知不知道我有多想你。”
傲娇的郡主也开始打起了直球。
叶溪亭和往常一样,顺着她的背哄她:“小郡主,我这不是回来了?”
“……脏死了,快跟我回郡主府洗澡。”严菱的洁癖后知后觉,牵着叶溪亭的手就离开了。
北卞是越来越好了,虽然现在还比不上洛护,但比之前一片混乱还是好了许多。
叶溪亭趴在浴桶边上,看着纱帘外的严菱。
“我爹娘怎么样?还有那些死去的人,他们的亲属有没有安顿好?”
对于凤云被劫的事严菱还是隐瞒了叶溪亭:“你爹娘以为你死了,把剩余的家产交给一个叫裴影的女人就出去云游去了。”
“那些人你父亲都安顿了,不过前一两个月,你们洛护还有件怪事,也跟这些人有关,你想不想知道?”
“什么事啊。”叶溪亭来了兴趣。
“就是,那些在叶府死去的人的亲属,都在一夜收到了一袋金子,起初大家都不知道是谁干的,直到后来……”
严菱故意卖了个关子,叶溪亭洗头的动作都停住了,听得正起劲。
“后来有一个小女孩她看见了这个人的真容,这个女孩的姐姐在你们叶府做工,她们姐妹俩相依为命,姐姐死后,她就靠着你爹给的钱过日子。”
“小女孩晚上睡不着,她打开窗就看见了她家窗台站着一个戴着狐狸面具的少年,他递给她一袋金子,刚想离开就被女孩拽住了衣角。”
“女孩问,哥哥你是月神吗?可那个狐狸少年却回答,他不是,他是地狱的修罗。他愧对于一个人对他的言传身教,他在赎罪。女孩听不懂,她伸手摘下了他的面具。”
“你知道那个人长什么样吗?”严菱直接走了进来,站在了叶溪亭的浴桶前面。
叶溪亭已经猜到是谁了。
时间,经历,说话的语气,都差不多。
“是个俊美的少年!”严菱突然屈指指向了叶溪亭。
“不过能干出这种事的,又喜欢自己责怪的……那个人一定是你吧叶大人!只不过那次你穿的男装?对吧对吧。”严菱有些兴奋。
叶溪亭笑了笑,摇了摇头。
“不是我,是冲动的凶手在弥补。”
“啊?”严菱有些不解。
“不说他了,我看你和展钰看上去很暧昧啊。”叶溪亭适度转移了一个话题。
“但身份永远是跨不过去的鸿沟。”严菱叹了一口气。
“但他真要不当将军了,给我去当郡马的话,我的良心也是会过意不去的……”严菱微微一笑。
“嗯……那就偷偷摸摸谈呗。”情感大师叶溪亭给了一个意见。
“你们偷偷谈,皇帝不知道又管不着,他还能拿你们怎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