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清晨七点,阳光穿过玻璃,温柔地洒在餐厅里。
阿姨已经准备好了食物,陆行川的是香蕉华夫饼、藜麦芦笋鲜虾红西柚沙拉,还有一杯冒着热气的咖啡。
而我的食物,却是春饼菜卷和香浓的皮蛋粥,标准的中式早餐。
我坐下来后,才发现狗头总裁今天穿了件白t恤和粉衬衫,袖口微微卷起来,露出线条分明的一截手腕。
粉嫩嫩的衬衫……我都没勇气穿!
关键是这么温柔清新的色彩,在他身上非但不显娘气,反而有种不羁的青春气息。
跟印象中万年不变的正装比起来,他现在给人感觉就像个刚毕业的大学生。
“今天不用上班吗?”我惊讶。
“嗯,有事。”他淡淡道。
“早知道我多睡一会儿了,昨晚没休息好。”我郁闷。
“你入陆今与的梦了吗?有没有查到什么?”陆行川抬眼看我。
“……还没有。”我撒谎。
他没再追问,优雅从容地吃着早餐。
我终归惦记着那个噩梦的真假,便装作不经意的样子向他求证。
“说起来,我好像从来没见过你家里人,他们住国外吗?”我问。
陆行川的动作顿了下,平静地回应了我。
“他们都不在了,我是跟着爷爷长大的。”他淡淡道。
“啊,抱歉……我能知道原因吗?”我继续试探。
“事故,车祸意外。”他说。
果然,陆今与的梦境是真的。
“确定是意外吗?”我拿着春卷问。
“什么意思?你刚才又撒谎了,对吧?”他不悦地皱起眉头。
我没有回避他的眼神,而是直接把梦境所见告知于他。
而令人意外的是,陆行川全程表情木然,并没有丝毫惊讶与愤恨。
“你不生气吗?”我好奇道。
“你既梦到了当时的场景,那有没有看到,那辆车的后座上,还有个四岁的小男孩?”他冷静地抛出了个炸弹。
“不是吧?你当真在那辆车上?”我毛骨悚然道。
“嗯,当时我看到陆今与拿钥匙,便悄悄跟了上去。他只顾留意大人,竟然没有察觉到我的存在。”他波澜不惊地说。
我闭上眼睛,仔细回忆了下当时的场景,却发现后座空空如也,并没有陆行川的身影。
不过转念一想,那个梦境虽然还原的是事实,但却是基于陆今与的记忆而成。里面也没有陆行川,也就意味着对方不知道他当时在车上。
不过即便如此,真相也是让人吃惊。
陆行川似乎察觉到我的好奇,于是便主动讲起那件事。
“事发突然,直到陆今与惊慌失措地跑掉,我才意识到了发生了什么。事后他连续数日高烧不退,在医院住了很多天,醒来便失去了之前的记忆。而我也在爷爷的再三叮嘱下,选择淡忘这件事。这些年,爷爷和伯伯都对我很好,除了血缘之外,还有愧疚补偿的因素在。”他宛如戴着一张面具,眼眸低垂,看不到情绪变化。
“你不恨陆今与吗?”我问。
“恨有用吗?一个九岁小孩的无心之失,难不成……要我杀了他?”他语气中透着一抹令人窒息的无奈。
我一时语塞,竟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既然我从陆今与的梦中窥探到了这件事,说明对方从来都没有忘记过。这个家伙,可真够坏的!”我忍不住吐槽。
“宋引棠,你觉得我怎么样?”陆行川突然问。
“你很好啊,换作是我,肯定做不到以德报怨。”我说。
“以德报怨吗?才不是!四岁的小孩,又失去了父母的庇护,我能信赖的,只剩下爷爷了。父亲虽然是他最爱的儿子,但毕竟已经去世了,大伯即便不成器,却是他的血脉。我除了将真相压在心里,还能怎样?”他幽幽道。
我望着他,粥都凉了也顾不上喝。
“这些年,我装作什么都不记得了,表面上当陆今与是推心置腹的好堂哥,实际上却仗着爷爷的宠爱,抢走了他所有在意的东西。陆今与在集团被挤兑得待不下去,才被迫外出创业的。”陆行川继续道。
说到这儿,他自嘲般笑了下。
“现在,你还觉得我是个好人么?”他问。
“虽然很意外,但这并不影响我的认知。亲生父母被人害死,对方死不悔改,还选择逃避,换我肯定忍不了。”我态度诚恳道。
他看我,眼神中浮起难以言喻的复杂情绪。
“其实在今天之前,我并不知道他是伪装的。我以为,他是真的生病忘了。”陆行川声音沙哑道。
“他非但没有丝毫愧疚之心,反而在后悔当年没把你也一起撞死,这种人,就不用给他留任何情面了吧?”我索性全说了。
“你说的对。”陆行川的声音坚定而有力。
他当场拿出手机,直接拨电话出去。
“派人二十四小时跟踪监视陆今与的行动,除此之外,我还要他那家会所近日来的所有宾客名单。”他说。
“让他们小心些,注意安全。”我提醒。
陆今与跟冥界有来往,身边说不定藏有什么拥有异能的人物。
陆行川听了,又让人找了个大师从旁协助。
早饭不经意吃了个大瓜,粥都凉了我都没来得及喝。
很快,我便知道陆行川为什么不去公司了。
这天,居然是他父母的忌日……
吃完早饭,他便出了门,直到天色黑透才回来。
“会所近日的宾客信息里,并没有发现身份可疑的家伙。”陆行川说,声音低沉。
“这很正常,幽人的异能者,都会用一种特殊的术,叫现隐,它可以短暂地让人失去踪迹,就连监控也无法捕捉到。”我说。
幽人的动作查不到,陆今与的一举一动却逃不过陆行川的耳目。
很快,他的行程信息也被发了过来,陆行川迅速翻看着,并把结论告诉我。
“他除了公司和家外,最常去的地方就是那家会所,想调查的话,只能从这三个地方下手。陆今与把会所看得很重要,而且做事又谨慎……我的眼线短期内估计也不会有收获。”他说。
会所我去过,到处都是监控,安保又盯得严,在里面随意走动也不容易,更别提是调查了。等待时我也没有闲着,除了每天练习阴阳绣术外,还都在绞尽脑汁地想办法。
因为迟迟没有结果,导致狗头总裁的心情很不佳。
以前时常听他抱怨,说狗头纹身如何困扰之类,如今处在同一个屋檐下,才发现那东西的影响当真超级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