把周苗和周阳放在于家之后,江瓷和周明礼借了于家的铲子,拿好装备,骑着自行车就去了山上。
大队里有不少人常常到山上去弄些野味,所以她们在距离大队近的山里是找不到什么的,两人费了些脚程,人行走的痕迹变得少了,能遇到的东西就多起来。
周明礼显然对这种环境很熟悉,他四下一扫,笑了出来。
江瓷正新鲜的四处看,听到他笑,便凑过去,“怎么?”
“兔子洞。”周明礼低笑着说,“今天我们或许能吃上兔子。”
江瓷睁大了眼睛,“这是怎么看出来的?”
周明礼以前就是这么辨认的,具体为什么他也不知该怎么解释,索性弯腰扒开四周草叶,草叶下方果然有一个洞。
江瓷不禁兴奋起来,“直接掏吗?我的胳膊细,我能伸进去!”
周明礼抓住已经跃跃欲试的江瓷,“哪有这么容易?狡兔三窟,这些兔子在地下挖洞,肯定不止这一个出口。”
周明礼,“先四处找找枯叶子,我找兔子洞,一会儿把能找到的兔子洞全都给用烟堵了,如果里面有兔子,它们一定只会从一个洞口跑出来。”
江瓷明白了周明礼的意思,当即就动了起来,这能找到肉的活儿,江瓷是干什么都不会嫌累。
说来也奇怪,以前的江瓷从来都不好口腹之欲,不论是在家还是在外面用饭,三两口解决问题,不爱吃的东西没人能往江瓷嘴里塞,吃的还没剩的多。
可现在,周明礼做一顿饭,那碗盆必定空空如也,难啃的窝窝头她都能面不改色的咽下,掉一点饭渣子江瓷都不愿意,更别说是浪费粮食了。
她现在提到肉嘴里就馋得不行,大概是身体饿怕了,本能反应传递进大脑,让江瓷也不由自主的开始馋食物,疯狂满足自己的胃。
现在家里就只剩下一条半的鱼和面,这可不够吃几顿的,只要提到弄肉江瓷的积极性可高了。
没多久,江瓷弄了一大堆枯叶过来,周明礼翻找附近,找到了四五个兔子洞,他和江瓷挨个将兔子洞给堵上,只留下一个洞口。
江瓷蹲守在留下的兔子洞前,周明礼将枯叶点着,这地方刚刚下过雨很潮,没多久浓烟就开始往兔子洞里弥漫。
江瓷盯着洞口,还没说话,突然感觉有什么噌的一下蹿了出来!
她一呆,手比脑子快抓过去,手里接着就多了两只兔耳朵,她还怕这兔子挣扎跑开,直接按住兔兔脑袋!
江瓷:“???”
这兔子这么好抓的吗?!
念头一闪而过,江瓷大喊:“哎呦!”
另一只手以迅雷不及掩耳的速度又扑过去!
又一只兔子!!
周明礼也没想到兔子竟然这么快就被熏出来,他直觉这兔子洞里一定还有,索性熄了火,快速跑到江瓷身边。
正如周明礼所想的那般,他和江瓷捅兔子窝了!
蹭蹭蹭一只接着一只的兔子往外跑,江瓷一手按着一只肥兔子,压根没手抓了!
周明礼不可能眼睁睁看着这些兔子逃跑,眼疾手快地又按住两只。
从他们脚下呲溜钻过去好几只肥兔子。
江瓷定睛一看,“还有五只?!”
“抓不了了。”
周明礼有些惋惜,四手难抓九兔。
江瓷低头看了看她手里按着的兔子,又看看周明礼按的两只,眼睛一弯,笑出来,“那些看着不太大,我们适量抓,韭菜也是要割一波再让它长下一茬,对不对?”
只要她们知道这里有兔子,那以后就不愁吃不到兔子肉。
周明礼对上江瓷亮晶晶的眼睛,笑了。
“你说的对。”
幸亏周明礼提前编了竹网,四只肥兔子往里面一扔,鼓囊囊的占了一个竹网。
周明礼掂了掂,“有十来斤重,咱家吃不完,回去可以给于大哥他们家分一个。”
江瓷点头,于家帮她们很多,送一只兔子是应该的。
江瓷和周明礼把火灭了,确定没有烟和火苗后才继续往深处走。
遇到一片绿莹莹的草地,周明礼便认出了野菜。
他指给江瓷看,“这些可以吃,晚上用这个炖鱼。”
江瓷和周明礼一人拿着一个小铲子,又弄了不少野菜进袋子里。
江瓷挖着挖着人就和周明礼散开了,这是个山坡,往下是树林,两侧也有不少的树,她腿蹲得有些麻,才站起来眼前就一片黑。
坏了,起猛了。
晃了两下,江瓷赶忙扶住一旁的树干。
江瓷忽然觉得手感不太对,某种柔软,微潮,一面粗糙一面光滑的触感在她指腹出现。
不像是树皮。
江瓷摇了摇脑袋,不晕后扭头一瞧,不禁喊了一声。
周明礼听到江瓷的声音,立刻站起身,“怎么了?”
江瓷往后退了好几步,“周明礼!你看这是什么东西!”
周明礼走过去,扶住有些震惊的江瓷,抬头看过去,还以为发生什么大事的周明礼舒了一口气。
“木耳,江瓷,这是黑木耳。”
江瓷惊疑不定的看着那树上层层叠叠的黑色东西,“有这么大的木耳吗?好难看。”
周明礼颔首,“这木耳长得很不错,处理好后炖肉,清炒都可以。”
听到这话,江瓷立刻不觉得这玩意儿长得丑了,摘!全是她的!
这棵树枯了木耳才能长这么多,周明礼和江瓷摘了个干干净净,这些东西不摘就枯烂了,倒不如摘完回去暴晒成干木耳,以后想吃了就拿出来泡发。
两人又往山里面去,还没走多远,江瓷正研究四周还有什么能吃的东西时,手忽然被周明礼抓住,她还没发问,周明礼拉着江瓷蹲下,接着把自行车也歪倒。
江瓷不明所以,但还是压低声音问,“怎么了?”
“有人。”周明礼的声音很低。
江瓷立刻噤声,两人谁也没说话,很快,远处就有细细簌簌的声音响起。
江瓷抬头看了看。
她看到了一个熟人。
江瓷睁大眼睛,又钻回去,扭头看向周明礼,在周明礼耳边嘀嘀咕咕,“是李虎和夏磊!还有一个不认识的。”
温热的呼吸在他耳边洒落,周明礼的一半身体仿佛都麻了,他僵着没动,等江瓷说完,才侧头看向她。
江瓷还没撤开,两个人离得极近,似乎呼吸可闻。
如此近的距离让江瓷和周明礼几乎能看清彼此眼中的自己。
他们同时愣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