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静更深,朦胧的斜月洒下点点清辉,映照着幽静的沧澜庄。
晚风轻柔却也带着一丝丝的凉意。
本想在安乐侯府躲一晚的云溪,却是怎么也睡不着,于是在半夜的时候,便悄悄地回到了沧澜庄。
她并不是有认床的毛病,只是没有师父在身边,无法安心入睡而已。
云溪轻手轻脚地朝小楼阁走去,眼睛还四处张望着,活像是在做贼一样。
好不容易走到房间的门口,云溪正要伸手推开房间。
但就在此时,一道淡漠的声音从她的身侧传来:“你是在做贼吗?”
“啊!”云溪顿时被吓了一跳,连忙转头看过去,只见一身白衣的师父,正站在楼阁的围栏前注视着自己。
她的房间与师父的房间只有一墙之隔,但师父是什么时候出来的,她完全不知道。
容澜站在自己的房间门口前,凝视着一脸呆愣的云溪,他的神情是清冷的,肤色白皙细腻胜似雪,莹莹如月华,及腰的长发随风微微飘动。
“师父!”云溪抬头看着长身玉立的容澜,突然有种莫名的心虚感。
容澜冷冷地道:“为师还以为你蠢到连回家的路都不认识了。”
“师父,徒儿错了。”云溪小心翼翼地朝容澜走过去,低垂着脑袋,但视线却不停地往容澜的身上瞥去。
唉!
她真是没救了。
居然觉得师父连生气的样子都是那么的好看。
容澜冷淡地问道:“你错在何处?”
云溪回答:“徒儿不该夜不归宿的。”
容澜冷哼了一声:“为师看你玩得还挺高兴的。”
云溪嘀咕道:“如果有师父在身边的话,徒儿可能会更加高兴。”
容澜:“……”
这个徒弟果然不是真心认错的。
云溪凑近容澜的身边,用手指揪着他的衣袖,眸若星辰般明亮:“师父,你这么晚都还没有睡,是不是在等徒儿回来?”
按照师父平时的作息习惯,这个时间早已躺在床上睡觉了。
幸好她跑了回来,不然师父就要彻夜难眠了。
嘿嘿!
师父肯定是已经开始有点喜欢她了。
如此看来,她给自己当师娘的愿望是指日可待啊!
容澜冷睨着她,没有回答她的问题,倒是直接抬起手,捏了一下她的脸颊。
云溪:“……”
师父这是什么意思?
为何又捏她的脸?
她突然发现,师父最近好像挺喜欢捏她的脸。
莫非是她的脸变胖了?
所以手感才比较好?
如此想着,云溪也忍不住伸手捏了一下自己的脸颊。
呃!
手感是挺好的。
不过也不是很胖啊!
容澜看着她一副傻兮兮的样子,便不想再理会她了,猝然转过身,径自朝自己的房间走去。
“师父!”云溪下意识地追上去。
结果却吃了一个闭门羹。
云溪:“……”
又看了一眼已经关闭起来的房门,云溪只好转身回到自己的房间去。
也不知是不是因为累了,云溪躺下床没多久,便沉沉入睡了。
……
第二天清晨,云溪又按时起床了。
毕竟师父一个人吃早膳太寂寞了,她必须要陪着师父才行。
云溪走在回廊里,耳边传来了假山流水的淙淙声,清风徐徐吹拂,凉飕飕的十分舒爽。
来到用膳的房间后,云溪见到了一身白衣的容澜。
云溪十分自然地在容澜的对面坐下,她看着师父身上的白衣,没忍住问道:“师父,你怎么总是穿白衣?”
她好像从未见过师父穿其它颜色的衣裳。
容澜看了她一眼,回答:“为师没有其它颜色的衣裳。”
云溪问道:“那师父还喜欢什么颜色的衣裳?”
容澜道:“不知道。”
他从未想过这种无聊的问题。
云溪突然有点好奇地问道:“师父,我们应该不穷吧?”
容澜回道:“暂时还养得起你。”
云溪兴冲冲地道:“师父,徒儿可以少吃几顿饭,把节省下来的银子拿去给你做衣服。”
容澜道:“不必。”
云溪的眼珠子一转,若有所思地道:“如果师父舍不得让徒儿饿肚子的话,那徒儿就去安乐侯府蹭饭吃。”
容澜冷冷地瞥了她一眼:“为师还养得起你,无须你到处去蹭饭吃。”
一个姑娘家跑到别人家去蹭饭吃,这算什么?
他又不是养不起她。
就算他没什么产业,但他父母留给他的财产也足以让他们挥霍几百年了。
云溪瞅着容澜,道:“那师父要不要去多做几种颜色的衣服?”
容澜摇头:“不需要。”
云溪问:“为何?”
容澜面无表情:“为师不缺衣裳。”
云溪叹息道:“昨天我爹穿了一套绿色的衣服,我觉得挺好看的,本来还想要叫人给师父也做一套呢!”
容澜却在心中轻哼了一声,徒弟肯定是觉得他的年龄大了,所以才会让他穿跟安乐侯一样的衣裳,他才不会上当呢!
两人和谐地吃着早膳,屋外的景色沐浴在阳光下也显得格外秀丽。
刚放下碗筷,忽然听到喜鹊的叫声,云溪不由地抬头望出去,只见有两只喜鹊正停在外面的树枝上。
不过云溪的目光很快便又被另外两个人给吸引了过去。
慕惊月和容澈枫迈步走来,而给他们带路的人自然还是叶茂。
他们都是来找云溪的,但容澜也在这里,自然是要行礼的。
容澜向来不在乎这些礼数,但却也没有阻止他们行礼。
因为他懒得主动出声。
给容澜行礼之后,慕惊月便立即开口问云溪:“小溪,你是什么时候回到沧澜庄来的?”
他们刚才也问过叶茂。
然而叶茂并没有告诉他们。
容澈枫也在看着云溪。
云溪实话实说:“昨天晚上在安乐侯府里睡不着,我便回来了。”
回来之后,她是睡得特别香。
师父果然是她的安神香。
慕惊月的脸色顿时垮了下来,目光幽怨地看着云溪。
“我赢了。”容澈枫扬唇一笑,还瞥了慕惊月一眼,十分得意地道:“赶紧给我一百两银子。”
慕惊月咬了咬唇,神色哀怨,取出银票后,便塞到了容澈枫的手里。
云溪看着他们,问道:“你们在打赌?”
容澈枫点了点头:“昨天我与慕惊月在打赌,就赌你最后会不会跑回沧澜庄。”
慕惊月叹了一口气:“女大不中留啊!”
容澈枫没忍住道:“她也没在你家留过啊!”
慕惊月:“……”
虽然是害得慕惊月输掉了一百两银子,但云溪却是一点心虚的感觉都没有,轻挑眉梢,笑道:“今天不是与北阳国比试的日子吗?你们两个怎么没去看热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