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几日有个问题一直困扰着靖王爷,就是他好不容易翻好的地,却不知道种些什么。
这不,刚翻起来,又盖上一层雪。
看样子,什么都种不了。
儿子还久不久提醒他。
看来他得找个帮手才行。
正好明日上朝,他要把土豆和脱谷机带去给皇兄。到时候他再跟户部请教一下。
*
整个上禾村喜气洋洋,那可不,一次拍卖会,扣掉场地租用,请县令和其他大人用餐,还剩下170两。
170两啊!
多少人一辈子没见过那么多银两。
村长他们回村后,就开始商量这银两该如何使用。
有人建议给各家分一些,有人建议买几头猪给大家分点肉。
不管提什么要求,村长全都一一记录下来。
这些日子他忙得脚不沾地,老村长看在眼里,深感慰藉。
他当初想的没有错。
现在他完全可以放手,村里家家户户的日子好起来了,上禾村,不再是垫底的那一个。
老村长听到大家闲聊拍卖会的情形,眉开眼笑。
大家伙的胸膛都不自觉挺起来了。
就像今日,大家讨论银子该怎么分配,他活了大半辈子,还真的是头一回见到。
朱大伯叫来了悠然,让她帮忙出出主意。
悠然看了下朱大伯记录下的建议,有些她也是赞同的。
“朱大伯,不如我们再多加几个,然后让村民自己投票,得票最高的前五项,咱就做。”
“这样感觉真不错!”凯生赞成。
“感觉还好实施!”
“成,还是悠然脑子好使。”
“那可不,那拍卖会,要不是悠然,哪能卖出那么多银子!”
一提开拍卖会大家又忍不住称赞。
他们哪里见过这样卖东西的。
从来都是见人讨价还价往低处压,哪里见过是往上加价的。
“伯伯们就别打趣我了。”悠然装假有些不好意思。
“嗯 ,如果我有了这笔钱,想给路里修路!学堂也需要再加两间教室,夫子宿舍可以再加两间。”
“分猪肉也不错!每户分点钱分点面好像也挺有意思的。准备过年了,图个热闹。”
“啊哈哈哈。悠然丫头,真有你的!”老村长抚着胡子哈哈大笑。
众人也跟着笑了起来。
就这样,修路和修学堂,分面分猪肉也被记录下来,分别做上标号,到时候大家投票写上序号即可。
*
“王爷,您说什么?老臣没听明白。”户部钟老以为自己年纪大了出现幻听。
平日里八竿子打不着的靖王爷居然向他请教农事。
这真的是太阳从西边出来。
今日他心情大好,皇上把他留下,和他说发现一种亩产千斤的农作物。
“钟老,你先看看这个土豆,能不能培育。”皇上一脸玩味看着这两人。
“回皇上,这个微臣定尽力,只是从未见过此物,真不知道该如何入手。”钟老有些羞愧,转瞬又斗志满满。
“钟老打算何时开始?昨夜我们吃了几个,味道确实不错。”
“什么!王爷吃了?”真的是歹命,这都没多少,居然舍得吃了!
“当然,不试吃怎么知道有没有问题,皇兄你说是吧?”靖王爷一副你开什么玩笑的表情。
“咳咳,皇弟说得也有道理。”
“王爷,不知你在何处寻的这个,土豆。”钟老实在是想去见见,这土豆到底该怎么种。
亩产千斤,这是什么概念,如果大历能大规模种植,那根本不用担心粮食紧缺的问题。
“南下一个叫青岭镇的地方。”
“南下……”
那连藩王都不屑的地方,竟有如此种优良的粮食品种。
他这把老骨头,怕是去不了了。
“钟老,如今这天气,可有能活的作物?”靖王爷锲而不舍。
皇上眉头紧锁。
这上京,一到冬季,蔬菜瓜果都是从其他地方运输过来。冬季又漫长,普通民众,最是难熬。
皇弟居然想种地?
他也很好奇,就没有什么方法,在冬季种地吗?
“王爷,现在天寒地冻,还是等春季天气回暖再考虑吧。”钟老一本正经。
“那这土豆岂不是也要等春天?” 可是南下的护卫说的是他们秋冬季收完稻谷才开始种植的。
“这,按道理确实如此。”
“算了,钟老,你带着这些土豆退下吧。”皇上摆摆手。
“微臣告退。”
钟老离去后。皇上站起来活动一下。
“没带有给朕吗?”
“有!”
周公公连忙端出一碟土豆条,放在书桌上。
只见一条条黄澄澄,碟边还有一团红色的酱汁。
周公公用筷子夹起一条,沾了红色酱汁,吃完无事。
皇上这才开始吃起来。
嗯,居然是炸的。
“皇兄,这土豆据说怎么做都可以。只是食物不多,所以才油炸的。这食物在当地卖得很火。”
“这在那边还有卖现成的?”
“是,有一个摊点,专门卖做熟的。酒家也有土豆做成的菜品。卖价都不贵。”
听说东西还很好吃!
“刚才应该让钟老留几个。”皇上若有所思。
“你怎么想着让人南下的?”
“南山当初帮吕御史家找孩子,就去了。当初吕御史弹劾那位县令,如今就在青岭镇当镇管。”
“哦,朕想起来了,当初吕御史那双孩子被拐卖了。”
“是,王妃与御史夫人是知己。”
“原来如此。话说南山这孩子,平日里跑那么远?”
“臣弟也是刚知道,他与我说,读万卷书不如行万里路!”
“说得好!哈哈。”皇上挺开心,他这皇弟总算有人能治住了。
“他还打算何时再南下?”
“倒是没听说,他打算上宗学应该不会再出远门了。”念书就好好念书,一把年纪了,换做自己是他肯定不会这个年纪上宗学。
“你还带了什么?”
“猪肉脯,猪肉干,油甘果。”
周公公一一尝试后皇上品尝。
“少了点美酒!”
“臣弟也这么觉得。今天能喝吗?”
“喝!”
两人移步偏厅。
边喝边聊。
酒过三巡,俩人无丝毫醉意。
“开春你可想南下?”
“下也可以啊,我也想出门走走。”
“嗯 ,我以为你不想去,如果你不想去,那帮我顶几天。”
“你没喝大吧!我想去!我还要和苏锦宁去。不喝了,我走了!”靖王爷逃之夭夭。
留下皇上独酌。
果然,做皇帝从来都不是一个好差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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