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边贺子秋回到家后,疲惫地将钥匙扔在桌上,刚坐下准备休息一会儿,手机突然响起了提示音。
他拿起手机一看,屏幕上显示赵华光给自己打了一笔钱,顿时一愣,脸上露出了难以置信的神情。
随即,一股愤怒和疑惑涌上心头,他的手微微颤抖着,立刻拨通了赵华光的电话,压低声音质问道:“你为什么给我打钱?”
电话那头的赵华光沉默了片刻,无奈地说:“是你妈打电话来骂了我一顿,说我不管你,为什么你能原谅她却不肯原谅我?”
贺子秋听到这话,心中涌起一阵屈辱,脸色变得通红,他咬着牙说:
“我的事不用你管,也不用她管,你凭什么给我打钱?你以为钱能弥补一切吗?”
赵华光在电话那头还想说些什么,贺子秋却直接挂断了电话,心中的怒火越烧越旺。
贺子秋深吸一口气,努力平复了一下自己的情绪,起身准备出门。
宋时初拿着蛋挞准备给贺子秋尝尝,结果刚出门,就看到贺子秋满脸愤怒直接冲了出去。
宋时初吓了一跳,赶紧放下蛋挞追了出去,边跑边喊:“子秋哥哥,你怎么了?”
贺子秋仿佛没有听见一般,只顾着向前跑去,宋时初在后面气喘吁吁地追赶着。
而贺梅刚放下电话不久,心中还在为和赵华光的通话而烦恼,她皱着眉头,犹豫着要不要再给贺子秋打个电话解释一下。
李海潮看着贺梅着急贺子秋的样子,心中原本对她的那点儿怨气顿时消散了不少。
两人相对而坐,一起吃着饭,聊起贺子秋以前的一些事儿。
李海潮夹了一筷子菜,缓缓开口:“子秋这孩子,打小就倔,可也懂事得让人心疼。”
贺梅眼眶微红,轻轻点头:“都怪我,没照顾好他。”
另一边,宋时初一边跟着贺子秋,一边和李尖尖通电话。
突然,李尖尖着急地打电话给李海潮,声音带着哭腔:“爸,小哥跑出来了,初初在追他,他俩不知道去哪儿了!”
李海潮和贺梅正说着话,一听这话,心里瞬间“咯噔”一下,顿觉大事不妙。
李海潮眉头紧锁,放下碗筷,思忖片刻后说道:“恐怕是赵华光给子秋打电话了。”
贺梅更是脸色煞白,心里一惊,手都有些颤抖,嗫嚅着:“子秋只怕是找我去了。”
两人二话不说,匆忙起身,连外套都来不及多披一件,径直冲出去打了个车就往回赶。
一路上,贺梅的心都悬在嗓子眼儿,眼睛死死地盯着窗外,
满心担忧着贺子秋,嘴里不停念叨着:“这孩子,可千万别出什么事。”
贺子秋一路狂奔,径直就冲进了店里,他的眼睛通红,双手疯狂拍打着门,嘴里嘶吼着什么。
宋时初在后面气喘吁吁,根本跟不上贺子秋的脚步,她只模糊记得好像是去美容院的路,便顺着路跑了过去。
贺梅和李海潮赶到门口,一眼就看到贺子秋果然在这里。
贺梅深吸一口气,稳了稳心神,让李海潮等一下,说自己和贺子秋聊聊。
宋时初跑了好久,累得双腿发软,终于赶到,看到李海潮在外面,也是走过去喊了声“爸”,然后和他一起静静地等着。
听着店里贺子秋歇斯底里的声音,宋时初心疼极了,眼眶泛红,紧咬着下唇;
李海潮也是这样,他双手握拳,满脸的无奈与揪心。
一进门贺子秋他就冲着贺梅大声质问:“你为什么还要参与我的生活?在我最艰难的时候,我都没有去求赵华光,你这样替我要钱,你知道我有多丢脸吗?”
贺梅看着贺子秋,眼中满是心疼,她走上前,想要拉住贺子秋的手,却被贺子秋甩开了。
贺梅的声音有些颤抖地说:“子秋,我只是不想看到你受苦,我以为……”
贺子秋打断了她的话,接着说:“其实我并不恨你们抛弃了我,但是我真的想不明白,为什么每次被抛弃的都是我?
每次我渴望一个家的时候,都是我爸他们收留我、照顾我。
所以我拼命赚钱,我要开一家咖啡店,一家初初和李尖尖最喜欢的咖啡店。
我要让所有人都知道我过得很好,我不需要任何人的可怜。
我要把所有最好的东西都给那些从未抛弃过我的人。”
贺梅听着听着,眼泪止不住地流了下来,她哭着对贺子秋说:“子秋,对不起,是妈妈错了,妈妈真的错了……”
贺子秋深吸一口气,努力让自己平静下来,说:“你不用道歉,你过好你自己的生活就好。
就像你说的你以后有另外一个儿子养你,我也只会养没有抛弃过我的人,也希望你以后不要后悔。”
说完,贺子秋红着眼眶,深吸一口气,转身大步跨出门。
一眼瞧见宋时初和李海潮在门外满脸焦急地候着,他的心头一暖,快走几步上前,紧紧牵起宋时初的手。
随后,他看向李海潮,喉咙有些干涩,低低喊了声“爸”,又开口道:“我们走吧。”
李海潮看着他,眼里满是心疼与理解,微微摆了摆手说:“子秋,你先走,我和她还有些话要说。”
贺子秋抿了抿唇,轻轻点了点头,便牵着宋时初的手,慢慢离开了。
宋时初时不时抬头看看贺子秋,手指轻轻回握,传递着无声的安慰,两人的身影渐行渐远。
等贺子秋走后李海潮看着贺梅,满脸担忧地问:“你怎么样?”
贺梅擦了擦眼泪,苦笑着说:“我没事,李大哥这些天给你添麻烦了,以后不会了。”
李海潮轻轻地叹了口气,说:“你这又是何苦呢?子秋他只是一时生气,你别往心里去。”
贺梅摇了摇头,说:“李大哥,你不知道,这些年我一直都很后悔,我以为我做的一切都是为了他好,可是却伤了他的心。”
李海潮走上前,拍了拍贺梅的肩膀,说:“过去的事就让它过去吧,我们都要向前看。
子秋他是个懂事的孩子,他会理解你的。”
贺梅看着李海潮,眼中闪过一丝感激,说:“谢谢你,李大哥,这些年多亏有你。”
李海潮笑了笑,说:“咱们之间还说什么谢,只要孩子们能幸福,我们做什么都值得。”
安慰了好一会儿,李海潮看到贺梅好像真的没什么事就先回家了。
等李海潮走后,贺梅再也忍不住了,缓缓蹲在地上,双手抱头,痛哭起来,嘴里还不停地念叨着:
“子秋,对不起,是妈妈错了,妈妈真的错了……”
贺子秋一脸落寞地牵着宋时初的手回了家,他的全身的力气都像是被抽干了一样。
一进门,他就像抓住救命稻草般,紧紧抱住宋时初,双臂因用力而微微颤抖。
宋时初什么也没说,只是静静地陪着他,用自己温暖的拥抱,回应着他的无助。
贺子秋把脸埋在宋时初肩头,闷声闷气地开口:“对不起,初初,我刚刚冲出去的时候,脑海里只想着赵华光给我转钱的事,
满心的愤怒和屈辱,我都没有注意到你在我后面。初初,对不起,你刚刚是不是很累?”
宋时初轻轻摇了摇头,温柔地说:“我没事的,我就是担心你,我怕你不管不顾地冲出去,遇到危险,以后不要再这么莽撞了,好不好?”
贺子秋像个犯错后听话的孩子,连忙点头:“我知道了,初初,我以后不会了。
我就是想到赵华光和贺梅他们两个,我就生气,为什么抛下我,又要来施舍我。”
宋时初听着他的委屈,眼眶泛红,正准备退出怀抱,缓和下气氛,却发现贺子秋抱得紧紧的,
只好抬起手,轻轻摸了摸他的头哄着他:“好了好了,都过去了,别气啦,我在呢。”
贺子秋轻“嗯”一声,过了好一会儿,那紧绷的双臂才缓缓放松,像是终于舍得松开宋时初。
他微微往后撤了撤身,眼睛仍盯着宋时初,里面满是眷恋与歉意,嗫嚅着又说了句:“多亏有你,初初。”
宋时初抬手帮他理了理有些凌乱的头发,浅笑着回应:“说什么,我们两个人之间还用得着这样吗?”
贺子秋看着她,嘴角慢慢勾起一抹浅笑,抬起手,轻轻为宋时初拨了拨刚才跑出去被汗水打湿、凌乱地贴在脸颊上的碎发。
随后,他微微低头,目光锁住宋时初的双眼,眼中的深情仿佛能将人溺毙。
接着,他缓缓靠近,温柔又缠绵悱恻地亲了亲宋时初的唇。
一时间,房间里静悄悄的,只余下两个人接吻的细微水声,在这一方静谧空间里,两个人用接吻倾诉着深情与抚慰。
良久,贺子秋才慢慢松开宋时初,他的目光仍焦着在她脸上,带着些眷恋与餍足。
宋时初双颊绯红,眼眸中水光潋滟,她有些不好意思地垂下眼帘,
手指不自觉地揪着衣角,轻嗔了一句:“你看你……”声音软糯,带着少女的娇羞。
贺子秋瞧着她这副模样,嘴角噙起一抹浅笑,伸手轻轻捏了捏她的脸颊,低声道:“是我的错,初初你这样子,太招人疼了。”
宋时初轻哼了两声,脸颊还带着未褪尽的红晕,小声嘟囔道:
“我要回去了,刚刚追你出来,蛋挞还在外面,我放在消防器材上面了,你吃不吃?”
贺子秋看着她,眼中笑意更浓,走上前轻轻把她散落的发丝别到耳后,柔声道:“当然,初初做的我肯定要吃。”
说着,牵起她的手就往门外走,“走,咱们一起去拿,可不能浪费了你的心意。”
宋时初被他拉着,嘴角也不自觉上扬,跟着贺子秋一起去取蛋挞。
取完蛋挞,宋时初拿起一个,捏了捏,失落道:“现在都不热了,口感肯定没刚出炉那会儿好。”
贺子秋见状,抬手揉揉她的头,宠溺地说:“没事,冷的也好吃。”说着,又倾身亲了亲宋时初的唇。
恰好在这时候,凌霄和李尖尖有说有笑地走了过来,一眼就看到了这一幕。
两人脚步一顿,李尖尖和凌霄对视一眼,都似笑非笑地看着他俩。
宋时初眼尖,瞥了他们一眼,脸上“噌”地一下红透了,赶紧退出贺子秋怀里,捂着脸娇嗔:“丢死人了,我要洗漱睡觉了。”说完,便飞快跑进房子里。
李尖尖哪肯放过她,笑嘻嘻地追在后面喊:“初初别害羞嘛!”
贺子秋站在原地,有些无奈地看着凌霄,凌霄冲他摇摇头,一脸打趣,两人便也一起进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