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川挠挠头,憨笑道,“是是,就是猛地一下有点不习惯。”
小棠心里无比激动,他们终于改姓了,离彻底摆脱老沈家又近了一步,不就是以后改叫林小棠吗,爹不习惯,她习惯。
“爹,看我哒。”
她笑着看向睁着大眼乖乖巧巧的小玉,喊道,“林小玉!”
小玉立刻点头应道,“哎,阿姐喊我……干啥?咦,咋是林不……不是沈了?”
“小玉,记住咱改姓林了,以后咱和爹都姓林,你叫林小玉,我叫林小棠。”
小玉懵懂点头咧嘴笑,“好听好听,林小玉好……好好听。”
里正也是真心替他们开心,林家终于又有人支起门庭了。
等回到镇上,天色已经不早了。
刘氏一个人在苏府厨房旁的水井边烧猪毛洗猪蹄。
她人勤快又有耐心,干活十分精细。
林青川牵着骡子从后门回了苏府,卸下骡车把骡子牵到马厩里,把从路上割回来的草丢在地上让骡子吃。(pS:从这里开始改用林姓,大家一起慢慢适应啦。)
小玉迈着小短腿跑去找娘,林小棠怕妹妹摔倒,立刻跟了过去。
“娘……娘……”
看见娘在水井边,小玉飞奔过去扑进娘怀里。
刘氏脸上浮现一抹笑容,柔声叮嘱道,“玉儿你们回来啦,娘正干着活,身上脏的很,不要把你的衣裳弄脏了。”
小玉奶声奶气道,“娘,我们都改……改姓林了,娘你咋不改?”
“真的吗,你们都改好了?”刘氏顿了顿,眉眼都激动了起来。
林小棠走向娘,朝她点点头,“对,改好了,里正已经替我们写好文书了,等他送去吴乡绅那里,盖了章,就算成了。”
“咋这么顺利,你爷他们没阻挠吗?”
“娘,爷还不知道我们今日真去了里正家,等文书下来再说,现在还不能让他知道。”
等文书盖好章,事情成了定局,任凭爷咋闹,也都无济于事了,他要真断亲,那更好。
丈夫和女儿改了姓,刘氏心里别提多高兴,她是真的惧怕公爹和继婆母,只要能够远离他们,她咋都行。
林青川忙完之后,也来了厨房,可能是里正的一番话让他醍醐灌顶,改了姓,人都轻快了不少。
“凤娘,你咋不等我回来再干,一个人洗这么多,累着了咋办,你快领着两个孩子坐旁边歇歇,剩下的让我来。”
“她爹,已经洗的差不多了,再过两遍水,等吃完晚饭就可以卤了。”
“成,我那来过水,你和棠儿把料分分就行。”
林青川又打了两大盆水,把猪蹄一根一根冲干净,放进干净木盆里晾着。
小玉一直追着娘问娘咋不改姓。
刘氏无奈向她解释。
“咱们这里打从老祖宗开始,孩子都是跟爹姓,所以你爹改姓,你们姐妹俩都跟着改,娘肯定得跟着你外爷姓啊,傻丫头。”
“那爹不该跟……跟跟爷的姓吗?”
小玉脑子转不过来圈,更疑惑了。
“哎呀,你还小,别问了,等你长大自然就知道了。”林小棠立刻捂住妹妹的嘴,拉着她去后院儿玩,不让她当着爹的面问。
一个月后。
里正背了一个布囊,从烤红薯摊儿前过,看见刘氏领着小女儿卖烤红薯,他把改姓文书已经盖章的事情告诉刘氏。
“凤娘,文书我已经盖过章了,吴乡绅会上报县里,等县里户籍档案改了,这事儿就算是成了。”
刘氏心中一喜,连忙点头。
“哎,青川出去了,等他回来我会告诉他,这事儿麻烦里正了。”
“有啥麻烦的,村里儿好几件事儿呢,正好一趟办了。”
刘氏忙从炉箱里拿出两块儿大的烤红薯,用青叶包着递给里正。
“还热乎着,里正拿着等路上饿了垫肚子。”
“你这闺女太实诚了,我吃饱饭来的,不到晌午就到家了,前些日子青川已经给我送了几块,尝尝味就行了,哪能回回都吃,你还是留着卖吧。”
刘氏暗道,里正真是个好人,吃过一回,就不再要了,即便是公爹,遇着便宜也不可能不占。
她咧嘴笑笑,“拿都拿出来了,你要是不饿,拿回去让婶子吃。”
说罢,她连忙塞进里正手里。
虽然以前穷,但她从来也不是个抠门的,只要是真心待他们的,她绝不吝啬。
里正手里拿着热乎乎的红薯,心里暖暖的。
青川两口子人老实,还实诚,一看就是个孝顺的,只可惜遇见了个自私的爹和偏心的后娘,一家子憋屈了这么些年,终于支棱起来了。
“好,这是凤娘的一片心意,我就收下了。”
等晌午,丈夫回来,刘氏便把里正说的事情告诉了他。
林青川和林小棠父女俩都很高兴,等县里的户籍改动之后,他们就彻彻底底成了林家人了。
等攒够钱买宅子的时候,房契上就写林姓!
自从去渡水县送卤猪蹄,她和爹都是天不亮就出发了,云来酒楼的卤猪蹄都是她娘早晨重新卤两大锅,让酒楼的伙计去取的。
今日是卤猪蹄月结账的日子,吃完晌饭,林小棠便跟着爹一起去了酒楼,不过他们是从后门进的。
林小棠无意间看见酒楼的厨子把一篓子鸡爪放在厨房门口的地上,她有些疑惑。
“胖师傅,这鸡爪可是好东西,你们咋就随意放门口呢?”
胖师傅有些不在意道,“害,来咱酒楼吃饭的,大部分都是镇上的富户,他们才不吃鸡爪,没钱的又极少进来吃饭,所以,只要客人不点囫囵鸡,这些鸡爪就剁下来放着了,掌柜的和姚管事平日里待大家都不薄,允许咱们把生鸡爪带回家,但咱们都是酒楼的老人了,天天吃也得吃腻味儿啊。”
鸡爪都吃腻味啦?
天呐,这云来酒楼的福利待遇也太好了吧?
不过想想也是,能在云来酒楼做工的,月月有工钱,家里再种了田,一般过得都不穷。
绝对不会像他们没同爷和继奶分家那会儿,有鸡蛋也没他们四口儿的份,钱都被继奶那个老虔婆拽着,一大家子抢稠的,他们几个只能喝稀的。
虽然老沈家的日子越过越回去,越过越拮据,但也绝没到穷成棍捣的地步。
他们一家子憋屈成那鸟样子,都是爷和继奶的偏袒,爹娘懦弱,几个叔婶才有恃无恐排挤他们。
林小棠重重叹了口气,抛开那些不愉快的回忆。
她笑得眉眼弯弯,甜甜道,“胖师傅,那这些鸡爪子,今日能不能先给我,让我带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