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8章 摊牌
宁中则如遭雷击。
为什么？
为什么面对陈钰的轻薄。
这林夫人不仅没有反抗，反而还颇为配合。
悄悄用余光偷看，只见林夫人脸上白里透红，模样娇媚，眼中似有万分柔情。
这模样，与她印象中的形象大相径庭！
过了好一会儿，就在宁中则以为两人要分开的时候。
谁料陈钰不仅没有分开，反而还干脆读起了那位杜诗人的客至。
宁中则：！！！
半个时辰后。
林夫人的心情彻底从之前与她喝酒时的哀怨失落中脱离出来。
伏在陈钰怀中，余韵未褪。
她看向始终趴在桌子上一动不动的宁中则。
略有些羞赧的说道：“若是被宁女侠瞧见，我怕是活不了了。”
陈钰则在她的服侍下将衣服穿好，打趣道：“有什么，反正这样也不是第一次了。”
宁中则紧咬嘴唇，此刻只觉双腿发软，端庄秀丽的脸上已经涨的通红。
差点没抬起头来。
什么意思？
林夫人略有些诧异，但很快就想起了那天在药王庙，宁中则中了绝情谷主公孙止的暗算。
三人被深埋于雪谷之下，宁中则身中剧毒的场景。
当时为了保护宁中则的名节，她最后选择自我牺牲，告诉对方是自己替她解的毒。
忍不住叹道：“还真是，不过那时候钰儿你也没什么办法，宁女侠性格刚烈，倘若知道是你给她解的毒，兴许会做什么傻事也说不定。”
宁中则猛的睁开双眼。
羞涩与愤慨袭上心头，听着林夫人断断续续说起那天在雪谷下的情形。
此刻恨不得找条地缝钻进去。
原来如此！原来自己根本不是在做梦。
那就是真实发生过的事情！
“莫说之前，就算是现在跟她说了，她恐怕还是接受不了。”
陈钰瞥了眼气的胸口剧烈起伏的宁中则，幽幽的说道。
林夫人点点头，无奈道：“可当时情况紧急，你若不救她，她必将爆体而亡，就此事而言，我不认为你做错了什么。”
自己将外衣披上，看着宁中则颇为同情道：“虽说保守了这个秘密，可宁女侠似乎过的也不甚幸福，我同她聊了就知道，岳先生待她不好...”
那可不只是不好了。
陈钰腹诽。
让林夫人先休息。
陈钰将宁中则背起，带去隔壁的厢房。
林夫人其实已经隐约觉察到陈钰与宁中则之间很可能发生了什么。
因为晚上两人聊天时，每当她提及陈钰的时候，对方总是会自顾自的岔开话题。
非常的不自然。
只是现在她自己都在因为跟陈钰的关系而苦恼，于是也不去想这件事了。
陈钰将宁中则放在床上，自己刚转过身。
却见沉默了一路的宁中则忽然道：“我想喝水。”
声音与以往两人独处时迥然不同。
没有装醉，没有装昏倒。
陈钰转过头，只见宁中则已经坐了起来。
端庄秀丽的脸上虽然依旧有些红扑扑的，可眼神却格外的清明。
陈钰见状便知道，对方是打算找自己摊牌了。
想想也知道，宁中则毕竟跟林夫人还是有很大的区别。
她成名极早，是不折不扣的女侠，即便关心家人，爱惜丈夫。
也绝不可能心甘情愿的跟人不清不楚。
陈钰并未有一丝一毫的慌乱。
他云淡风轻的来到桌子旁，端起茶水，倒了一杯。
来到床前，正准备递给对方时，宁中则却抬手拒绝了。
一双明澈的眼眸透着寒意。
俏丽的脸上毫无表情：“陈掌门，我是不是该问你，为什么会在我的房间里。”
“我想你应该问岳先生。”
陈钰笑着说道。
宁中则的脸上旋即浮现出一抹羞恼，冷哼一声，扭过头去。
淡淡道：“那天在雪谷之下，当真是你救的我吗？”
陈钰故作惊讶：“原来你没醉呀宁姨。”
“少废话！”
即便涵养再好，宁中则也有些情难自已。
此刻思绪杂乱，红着脸呵斥道：“还有，不许你这般叫我！我...我可不是那王贞云！”
之前两人的动静很是可怕。
一些莫名其妙的称呼叫她光是听了就觉得脸红。
陈钰能够看穿恶念，当然知道最近这些天，宁中则都是清醒状态，也知道她跟岳不群应该也已经摊过牌了。
于是点点头道：“不错，公孙止那老贼的毒药极为霸道，即便林夫人想要救你，却也不能如愿，她毕竟不是...”
再次确定那天雪谷下的真相后。
宁中则一时恍惚，眼眶逐渐红了。
【恶念一：我，我以为是师兄负我，原来早在他负我之前，我便已经做了对不起他的事，我...我真不如死了】高级奖励
道德高的人往往容易陷入内耗之中。
陈钰也无意用“情非得已”来为她开脱，而是淡淡道：“这事要怪就怪我吧，我知道比起生死，宁姨你更看重名节，但是我却不同...我，不许你死。”
若是不被自己祸害，按照书中的故事线走。
林平之在福威镖局覆灭后加入华山派，牢岳继续送女儿，切丁，练辟邪剑法。
最后岳灵珊会被黑化的林平之杀死，宁中则在万念俱灰下也会自杀。
“你凭什么不许我死？”宁中则愣了愣，气极反笑。
陈钰却一脸淡然，笑道：“当真要我说？那自然是因为我喜欢宁姨你。”
这种直白的“轻薄话语”，在过往的这些时日里，宁中则已经听了无数遍。
但此刻两人面对面，听陈钰这般说，她还是有些不适应。
心跳加速，脸热的厉害。
慌乱的叱道：“小贼，你，你无礼！”
陈钰不禁莞尔：“你这般生气的样子，也很动人。”
宁中则旋即板起脸，却见陈钰依旧饶有兴致的盯着自己。
索性扭过头不让他看。
咬牙切齿道：“你为何诓骗我师兄练那邪性剑法，你...从踏上玉女峰的那刻起就没安好心！”
“若是指针对宁姨你，确实，我不否认，可若是说剑谱这件事吧...”
陈钰耸了耸肩膀：“我从未逼迫岳先生练剑，这件事你可以去问他，自宫练剑这种事，若非有大魄力，大心愿之人断不会做。”
牢岳的心愿，自然是复兴华山派，让华山派再次伟大。
这一点宁中则心知肚明。
宁中则颤声道：“那你为什么用剑谱相胁，让师兄他...”
最后几个字她甚至害羞的说不出口。
陈钰则反问道：“若是岳先生心中当真有你，如何会同意？”
他叹了口气，故意道：“我仰慕宁女侠很久，对岳先生好生羡慕，倘若我是岳先生，莫说只是几张剑谱，便是对方用至尊皇位与我交换，我都不会换。”
因为我会一记降龙十八掌打死那个逼，不用换。
“你...你又在这巧言令色，你知不知道，珊儿她，她想你想的都快疯癫了？”
宁中则眼中含泪，此刻又羞又恼。
“知道。”
陈钰看向她：“岳小姐之心意，便如我对宁女侠之心意。”
冤孽啊。
事到如今，宁中则满心绝望。
但还有件事她要询问：“你到底是一开始就没有自宫，还是自宫后又用了什么秘法恢复如初的。”
陈钰心知对方还想着让牢岳恢复以前的“纯良”模样。
干脆道：“我自始至终都未曾自宫，对我而言，这般损害身体的武功不练也罢，获取这门剑法乃是得高人用秘法传授，直接会的，至于你说的恢复如初，岳夫人，你想恢复的到底是岳先生残缺的身体，还是他的性格。”
他端着茶碗，踱着步子：“身体残缺了再难恢复，至于性格嘛，嘿嘿，我还真不觉得岳先生发生了什么改变，他其实一直都是那个他...”
只是你自始至终都没看清罢了。
牢岳才是华山派最清醒的那个人，一直都是。
宁中则睁大眼睛，想要辩驳，却始终说不出口。
“岳夫人...”
陈钰看向她，此刻眼神清明：“你我把话说开也好，我知道此刻你定是恨透了我，但我不后悔，你若想杀我，干脆动手便是。”
宁中则猛的抬起头，眼眸中充斥着复杂的情绪。
拳头捏紧了又松开，再捏紧再松开。
最终还是无力的松开了。
“也罢，既不杀我，那就请便吧。”
陈钰将手中的茶杯轻轻放在桌上，现在对方思绪杂乱，还是得给对方留下充分的思考时间。
宁中则沉默不语，从床上下来，走出几步，忽然想起了自家丈夫那深邃的眼神。
她的脚步逐渐迟滞。
最后停下。
一回头，只见陈钰正悠哉悠哉喝着给她准备的茶水。
一种被人拿捏的耻辱感叫她重重的呼吸了几口。
“不走，确定不走？”
陈钰似笑非笑，对面的宁中则脸蛋已经涨红了，却不说话。
【恶念二：我若一走了之，师兄的谋划当真要付诸东流了】高级奖励
要么说牢岳送的好呢。
陈钰心中吐槽。
拿捏了宁中则的心态，现在就该上强度了。
他注视着对方：“若是不走，称呼可得改改，说真的，我不是很喜欢叫你岳夫人，宁女侠和宁姨，宁姨你选一个吧。”
“你，你这是要我选吗？”
宁中则羞恼道。
陈钰却笑了，嘴角微微扬起道：“好，那你该叫我什么？”
宁中则恨不得一剑杀了此人。
可此时此刻只能忍耐。
挣扎许久，最终用细若蚊吟的声音道：“......钰儿。”
脸上烫的吓人。
然而没等她反应过来，便被骤然近身的陈钰拦腰抱在怀里。
陈钰捏住她的手，沉声道：“宁姨既不愿杀我，也不愿离开，钰儿是不是能够理解成，宁姨你已经做好心理准备了呢？”
宁中则羞恼不已，她敏锐的觉察到陈钰是在坏心眼的刻意引导她说些话。
此刻十分后悔，早知道就该继续装醉酒的。
扭过头不说话，却听陈钰将嘴唇凑到她耳畔道：“宁姨，你跟我说实话，是和钰儿在一起比较舒服，还是跟岳先生在一起比较舒服。”
“小贼，你！”
宁中则涨红着脸，抬手欲打。
……
此时此刻，宁中则恨不得找条地缝钻进去。
陈钰略带调侃道：“看来不用公布答案了。”
（这章已修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