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他这么说，周祁提起的心稍稍松懈。
张雷应该是不知道他和温安娜曾经有过婚约，不然不会这么自然，还敢在他面前问这个问题。
“我家和温家，以前有过一段渊源，现在不太方便再来往了。”
斟酌再三，周祁选择比较保守的回答。
“额，这样......”张雷愣了一下，也不知道他想到什么，“那个小周，我不是有意探听你的隐私，刚才的话你别往心里去，你还年轻以后肯定有所作为。”
说着还拍拍周祁的肩膀以示安慰。
周祁莫名其妙，接收到张雷怜悯的眼神。
“......”
他的回答是有什么歧义吗？怎么张雷听完，反应那么奇怪？
张雷一边走，一边偷偷感叹：“这小周也是可怜人，家道中落只能来给人打工。”
还好周祁没听到他的感叹，不然得目瞪口呆，他啥时候家道中落了？
他当然不会知道，就他这高大俊朗，干净清新的气质，让在整个公司，那都是让人无法忽视的存在。
这也就是在后厨，又是戴帽子又是戴口罩，来吃饭的部门同事看不清他的脸，不然又不知道多少单身女同事春心萌动。
张雷有些阅历，一眼就看出周祁不是池中物，加上想起在温家见过他，温念对他又有些不一般，自然对他另眼相看几分。
他脑海的解读就是，周祁家和温家以前至少是旗鼓相当，只是现在周祁家道中落，所以就不受温家待见，为谋生周祁也就脱下孔乙己长衫，出来打工赚钱。
可怎么看，周祁都不该整日和锅碗瓢盆为伍。
“哎！”
又是一声叹息，是对周祁的惋惜。
***
收拾完卫生，在后厨吃完饭，周祁从他们的闲聊中确定，温念确实没有下楼吃饭，明珠也没有出现。
闲聊的话题不只温念没有下楼吃饭，还有温念和原宥的好事将近。
“咱们不敢说，这江城的豪门圈子都传疯了，那个原宥，就是大小姐唯一一次带人来吃饭的那位先生，就是大小姐的未婚夫。”
“没影的事，别乱说。”
“不是我乱说，这在豪门圈子已经不是秘密了，就算不是未婚夫，也应该是有要谈婚论嫁的意思，不然大小姐怎么不澄清呢？”
“你这哪来的消息，不会是以讹传讹吧？”
“瞧你说的，我是这种人吗？我家二姑子她婆婆的朋友是江城某个狗大户的保姆，她亲耳听见的，说大小姐和那个原宥好事将近......”
他们聊得起劲，尤其是十一号更是亢奋，追着刨根问底。
周祁默默吃完饭，趁着没人注意脱离队伍。
当天他在蝶恋就听到温念和原宥的对话，那天他也是亲眼所见温念和原宥吃饭。
这些都是事实。
就条件而言，原宥虽然配不上温念，倒也不会相差太多。
勉强算得上良配。
这也是一件值得开心的事，温念有了目标他就不用再卷进去。
但，周祁惊讶得发现，他好像没有特别高兴。
反之，还有点堵得慌。
正走着，他听到张雷和谁在通话。
“什么？这个时候......可是已经过了饭点时间，没有剩余的菜了......”
听到张雷嗯嗯啊啊，有些严肃的声音，周祁心念一动，把碗筷放回又回到橱窗。
愣愣看着空白的平台，他鬼使神差地动手，先是泡了一壶绞股蓝茶，只略微冲泡三十秒，先是倒了一小杯试试口感，确定茶味甘苦恰到好处，满意颔首，顺手过滤倒入他平时的保温杯里。
午餐有香山地瓜粥，加热。
炉子开小火，一边煎火腿蛋卷，一边将一小块桂鱼放进蒸笼清蒸。
火腿蛋卷上面加上一点肉松，桂鱼只添加基本的调味和姜丝。
空出手时，他又快速拿起一根莴笋，利落削皮洗净切条，冷水下锅煮至透明捞起再泡进冷水里，沥干水分捞起，加入糖、醋香油等调味，拌匀装盒。
“好香啊。”
突然的声音响起，周祁手一抖，面上镇定地抬头。
是温念。
她今天难得没有挽起发髻，而是任由长发散落在肩，脂粉未沾的脸蛋微微泛红，看起来清纯动人，丝毫不带攻击性。
看周祁抬头，她歪歪头，那双水眸眨了眨。
“......”
周祁拒绝承认，他居然被撩到了。
偏偏温念一点没有撩人的意思，她只是单纯看他一眼。
周祁忍着磨牙的冲动，硬是用着平稳的语气开口，“你怎么来了？这个时候已经没有饭菜了。”
温念水眸往下，盯着他手里的盒子，“这不是吗？”
“当然不是。”周祁下意识反驳，“这是我自己吃的。”
“哦，那你可以分我一点吗？”
温念的声音软软的，没有平日的冷淡和矜贵，盯着饭盒的渴望眼神，更像是一个饿肚子的小女生。
她态度这么软糯，反倒是把周祁搞不会了。
她的高冷呢？她的傲气呢？她的颐指气使呢？
她不是应该居高临下命令他，让他把饭菜让给她才对吗？
“我要是不给你呢？”
周祁故意反问，面前的温念看起来让人很想欺负，他有些恶意地想把她的高冷激出来。
“为什么？”温念疑惑的声音不像是装的，她水眸湿漉漉，“我饿了。”
咚！
周祁有些傻眼，看着温念，脑子有那么一瞬间的空白。
他现在总算明白，为什么古代帝王哪怕知道是美人计还是无法拒绝。
他现在就无法拒绝。
原以为高不可攀的温念才最让人欲罢不能想征服，谁知眼前的温念才更让人不敢高声，只想将她捧在手心呵护。
“给我好不好？”
温念努着嘴，盯着他看，直勾勾看得周祁有些招架不住。
他迟疑了一会，才嘀咕两声，把食物全部装盒，有些僵硬地递过去。
“喏，给你吧。”
真是##&&！
他都不知道该说什么好了。
心里的闷气，在看到温念绽出绝美笑容时，瞬间烟消云散。
周祁愣在原地，盯着她嘴角的那抹甜美，两眼发直。
这是他第一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