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飞雁从江序庭那儿出来,就回府里待嫁了。
傅景淮和温瓷来北平的消息。
是她哥霍开河派人来告诉她的。
霍开河接到傅景淮和温瓷两人,当晚就带他们,去吃了寻常人见都见不到的满汉全席。
说是回报傅景淮在申城的盛情款待。
住的地方。
也不是饭店。
而是霍太子爷的私人行馆。
因为傅景淮一句“惜命”,霍太子爷把行馆警卫又加了三倍,三令五申叫他们把眼都瞪大点儿,一定要确保少帅和少帅夫人在这儿的平安。
还说谁敢马虎。
立马就拖出去喂狗。
吓的警卫们,连哈欠都不敢明着打。
锣鼓声一夜未歇。
转天大早,陆家的迎亲队伍吹吹打打,来将霍飞雁接走了。
时任总统府和昔日名门的结合。
迎来了诸多道贺的人。
两家人际关系又多有重合,很多人和两家都有交情,霍家没单独摆席,喜宴全都设在陆家。
尹西峰一早到的。
跟傅景淮几人接上头,同去陆家赴宴。
进门时。
温瓷看到个熟悉的背影。
“三哥?!”
温盛川回头。
看到妹妹、妹夫,他眼中露出意外和惊喜:“你们也来了?”
温瓷:“你怎么在这儿?”
温盛川:“小莙他们家里有个族内的堂兄结婚,接到消息要回来,正好我也想来他们家拜访,就跟着一块儿过来了。”
又问:“你们是来奔着霍总统家来的?”
傅景淮点头:“早知三哥也过来,我们就一道了。”
温盛川:“也是没想到。”
温瓷问:“三嫂怎么没跟你在一块儿?”
温盛川:“她有差事,在忙。你们先进去坐吧,我这也有点儿事儿,等办完了,就过去找你们。”
几人点头。
跟着管事去里面坐了。
江序庭竟也在。
漫不经心的。
没事儿人一样。
新郎新娘被簇拥着进来的时候,他跟所有人一样,坐下面看热闹。
拜堂的时候。
他还有闲心嗑瓜子儿。
江河都替他着急。
凑他跟前道:“少爷,霍小姐跟别人拜堂了。”
江序庭丢了手里的瓜子壳儿。
拍掉手上碎屑。
应道:“嗯,看着呢。”
江河:“……”
这什么反应?
又提醒:“少爷,夫妻对拜了。”
江序庭:“你家少爷又没瞎,让开点,挡我了。”
江河:“……”
江河主动道:“少爷你说句话,我豁出命去,也把婚给你抢了。”
江序庭:“你活够了,我还没。”
江河:“少……”
江序庭:“别叫魂了,吃完席早点儿回去。”
江河:“……”
不是!
少爷你真来吃席啊???!!!
江河要疯了。
拜完堂,霍飞雁就被送进了洞房。
陆满福则是出来应酬。
尹西峰也看到了江序庭,凑近了问傅景淮:“景淮,你说这少爷是个什么意思?”
傅景淮没看出来。
回道:“反正不可能是来吃席的。”
扫了眼应酬完,在边桌吃饭的陆满福,他道:“来都来了,我们去跟新郎喝杯酒。”
对温瓷道:“你在这儿等会儿,我们去跟新郎道个贺。”
温瓷深以为然。
点了头。
傅景淮对程颜交待:“看护好夫人。”
程颜应是。
傅景淮一个眼神,尹西峰、浦乐几人齐齐起了身。
朝陆满福走去。
陆满福人如其名,有几分福态,又自小养尊处优,长得白白胖胖。
傅景淮几人过来。
他愣了下。
他和傅景淮曾有过一面之缘,认出来人是傅景淮,继而客气的道:“是傅二少帅啊,远道而来,今日有招待不周的地方,还请傅二少帅和诸位弟兄多多担待。”
倒是挺懂礼数。
傅景淮道:“好说。”
在他旁边的椅子上坐了下来:“我们大老远的跑来给陆少爷道贺,陆少爷好歹陪我们喝几杯吧?”
陆满福犹豫。
家里一早就交待,不让他喝酒。
婚礼完了还得入洞房。
不等拒绝。
浦乐已经把他酒满上了。
傅景淮把他杯子提起来,送到他面前:“陆少爷新婚大吉,百年好合。”
陆满福不得不接过。
傅景淮一口干了。
陆满福看着杯子里的酒,很犹豫。
尹西峰坐在陆满福另一边。
顶着张戾气很重的脸,笑容满面的道:“陆少爷,我听说你们北方人的规矩,敬酒的干了,对方要是不喝,就是看不起敬酒的人。我们少帅千里迢迢的赶过来,你这样不合适吧?”
陆满福:“……我听说,你们南方人不劝酒。”
傅景淮:“入乡随俗。”
陆满福:“……”
直到菜上齐,饭都吃完了,江河都没看出自家少爷有什么动向。
终于相信。
他真是来吃席的了。
心里默默的叹了口气。
少爷命真苦。
被人白白喊了这么长时间的“小白脸”,最后一脚踢开不说,还得来随份子钱。
也不知道这席有什么吃的必要。
正想着,江序庭喊他:“过会儿,你替我去跟二少帅他们道个谢。”
江河不懂为什么道谢。
自家少爷已经起身,他问:“少爷您去哪儿?”
江序庭:“送礼。”
江河更不懂了:“来的时候不是送过了?”
江序庭:“还没送够。”
丢下句“别跟来”。
走了。
霍飞雁被送进洞房后,就没什么事了,坐在床边一直等着。
从昨晚,请来指导规矩的婆子就不让她吃饭。
早上就出门前吃了个鸡蛋。
到现在,她都快饿死了。
头晕眼花的。
实在坐不住了,她扯下盖头,见前面桌上摆着点心和果子,就打算过来吃点儿。
刚下床。
窗子处传来动静。
“谁?”
她冷喝。
话音未落,窗子被打开了,一道身影跃了进来。
江序庭?
霍飞雁下意识往门口看了眼。
生怕她那句“谁”,被守在门口的人听到。
好在外面锣鼓声高。
估计他们也没留意屋里有动静,她放下心,又压低了声音问道:“你怎么来了?”
江序庭迈步过来。
笑意不改:“就咱俩这关系,你结婚,我不得给你送点贺礼。”
拉过她的手。
下一刻,腕上多了只祖母绿的镯子。
霍飞雁见过世面。
这镯子的成色,先不说她给他的那些东西价值比不比得过,这玩意儿它可遇不可求,有钱也买不到。
当即就要脱下来:“你留着吧。”
江序庭:“家里传下来的,只给长房长媳。”
霍飞雁:“那我更不能要……啊……江序庭,不行,我今天结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