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楼门前的姑娘们看到岁岁被赶出来时,一些起了恻隐之心的,嘀咕了两句,就被旁边的女子制止,让她别多管闲事。
花楼妈妈是个手段狠辣的,对她们这些人,有的是整治的办法。
若是有半点不满的言行被传到花楼妈妈的耳朵里,她们别想好过。
岁岁避开人群,在躲过几个醉醺醺的人之后,缓缓蹲在角落,她看着冻得起了疮的双手,往掌心哈了哈气,再用双臂环住自己。
花楼姑娘们的吆喝声和跟客人说话的甜腻之音不断传来。
白日的花楼,异常安静。
晚间的花楼,往往最是热闹。
小小的人儿蹲在外面,吓得不敢进去。
因为她听到里面传出了砸东西的声音,伴随而来的,还有姑娘们的惊呼声,以及围观男客们搂着姑娘腰肢儿,鼓掌叫好的声音。
花楼妈妈虽然做这行当的,但最不喜欢的便是有人在她的场子闹事,可这种现象又没有办法杜绝。
每隔三五日的,总会有喝醉酒的人互相看不顺眼,几句不合便撸起袖子,当众大打出手。
一个月里,总有三四回因着这些风流事闹到官府。
花楼妈妈每回被召唤到官府时,都得买上一些好酒好菜,抹着粉,扯着笑,对一众官差点头哈腰。
每当这时候,就是楼里不安稳的时候,因为花楼妈妈每回从衙门转过头来,就会把气撒到姑娘们身上,或是找几个买来的丫头出气。
岁岁不敢进去招惹花楼妈妈心烦,免得又一次被当做出气筒。
有一个跟她同岁的女孩梳着双丫髻,穿着比岁岁厚实些的衣裳,她从楼里偷摸摸地出来,说是她们家姑娘见她实在冻得可怜,吩咐她去后厨端了一碗饭菜。
岁岁接过,对着那女孩连连感谢,也不忘记住那位姑娘的好意。
她今日饿到现在,肚子里还没吃过一粒米呢。
岁岁端着比她脸还要大的碗,避过人群,继续往更隐秘的角落躲。
这里避风,能让她待着稍微熟读点。
饭菜的香味直往鼻腔里钻,捧着大碗的双手也感受到了碗里透出的温度,
岁岁这样捧着暖了一会儿手,等手指开始有知觉以后,这才拿着筷子吃了起来。
突然,她闻到一股肉味儿,便拿着筷子往碗底部翻,结果真让她翻出来了几块肉。
岁岁惊喜不已,她正要吃的时候,面前出现了一只毛发被雪花打成一绺一绺的瘦弱的猫儿,它发出软乎乎的,可怜巴巴的叫声。
猫儿睁着一双圆溜溜的眼,盯着她碗里的肉。
岁岁想了想,便把底部的肉全部翻出来,数了数后,给自己留了三块肉,剩下的全部给了那只瞧着只有大人手掌大小的白猫儿。
猫儿吃的满足,吃饱后,先是舔了舔自己的爪子,然后主动走到岁岁面前,又用毛茸茸的脑袋主动去蹭她的手。
岁岁感受着指尖的温度,以及猫儿毛发的柔软时,心里也跟着一软。
猫儿蹭完她,眯着眼,跟她撒娇打滚,还喵喵喵地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