熊可可看她这么横,怒火就蹿起来了,“不讲理可以,但瞧不起人不行,我这么一大早拖着自己兄弟过来,是为了让你笑话的吗。”
“我就是瞧不起你们怎么了,一个五大三粗的狗熊,另一个却是姑娘般秀气的人族,一看就是哪家店里的跑腿打杂的小厮,乐坊岂是你们这种人来的地方。”
“你说我可以,你说我兄弟就不行。”
“花街可是火月的花街,难道你们敢打我不成?”
“我不打女人,可也不能饶了你。”
熊可可说完,拳头举了起来。
我忙想拦他,“冲动是魔鬼,冲动是魔鬼!。”
“轰”的一声巨响,那厚实的石墙被熊可可一拳打出了一个大洞。
“竟敢有人在乐坊闹事。”只听墙内传来一声暴喝。
一黄发男子带着四条精壮的汉子,手持长棍就飞了出来。
熊可可冷笑一声,“来的好,这几天我正窝火,正好活动一下手脚。”他纵身一跃,便迎了上去。
那五个汉子本也只想吓唬一下,见他扑来,愣了一下,被熊可可夺去了一人手中的长棍,他握在手里,身子在空中一转,轻轻抖了个棍花,漫天残影护着他落到地上。
他用双手将棍抱在胸前,回头向我一笑,“遇仙,看好了,我家的棍法。”
我刚才看到熊可可动了手,早已悄悄向后溜了很远。
正假装路人一般的看着他们。
结果熊可可对着我这么一叫,一个汉子提棍便向我冲来。
“他什么都不会,你们几个都冲我来。”熊可可又大喊一声。
有个汉子听他说我什么都不会,也提着棍子向我走了过来。
“你家的棍法,我下次再看吧。”我说着,扭头向后狂奔。
我边跑边往后看,没留神在拐角和一个人撞到了一起。
我就像撞到了一面墙,被撞的头晕眼花,向后退了几步,一屁股跌到了地上。
“遇仙,你怎么在这儿?”
我抬头一看,是九姑娘,相柳站在她边上,我刚才就撞到了他身上。
相柳伸手把我拉了起来,我赶紧向他道歉,他微笑着看了看我,“没撞坏你吧。”
我拍了拍身上的土,“没事,没事。”
相柳上上下下看了我一眼,确认没有受伤,笑着拍了一下手。
我以为他会和其他人一样,说我是个半点灵力也没有的凡人。
但他却说了句:“有趣!”
我对相柳的印象不坏,他出身高贵,多情更多金;人也风流倜傥,才华横溢。
他的名声不好,但坏男人往往都散发的独特魅力,反而更招惹女人的喜爱。
从少女到少妇,都有许多喜欢他的人,而且他也是许多少年心中偶像,谁不想成为他那样的男人呢?
真正恨他的,大概只有牛掌柜那种没有女人缘,而且特别抠搜的老男人。
追我的那两个人一看相柳,也赶紧停下,低头施礼。
我简单说了一下事情的经过,相柳摆了摆手,让他们走了。
“正好我要去乐坊编排新舞,一起去吧。”
我们一起向乐坊走去。
九姑娘悄悄问他,“刚才你把遇仙拉起来,为什么会说他有趣?”
“刚才我正专心想着新曲的事,不料他突然撞了上来,激发了我的护体灵力,哪怕是三四品的人,也该是非死即伤,但他却什么事没有。”
“大概是遇仙身上没有灵力,所以反激之力没有那么大吧。”
“这倒也说的通,不过这不是最有趣的地方,我拉他起身时,一碰到他的手,我的灵力就突然用不出来了。他虽然没有灵力,但他身上却有一丝精纯无比的神力,我特意看了一眼他身体,他的身体被人挖出了九条灵脉,这难道不有趣吗?”
“九条灵脉会怎么样。”
“那是神脉,一般而言神天生就有九条灵脉,我这种次神种有七条,妖有六条,人只有五条……”
“找死!”前方传来一声暴喝,声音如同雷霆,响彻四方。声音一落,漫天火云汇聚到了乐坊的上方。
我赶紧向前跑去,想要去拦,却被相柳拉住了。
“你朋友没吃亏,我们先看看。”
看来是天底下有趣的人,都喜欢看热闹。
熊可可正被那三条汉子围打在一起,四周已是一片火海。他倒是处变不惊,一根棍子在手中舞的呼呼生风,反而将火焰卷起,击向那三人,他出手如电,如虎豹扑杀,一根普通的木棍却有浩荡如江海的气力,猛的一下扫中扑过来的一人,打得他飞出三五步外,“呯”的一声,在墙上砸出了一个人形的坑。
熊可可这一招干净利落,威势凶猛。
那黄发汉子看到这招,向后一跳,落到了场外,收了火云。
“且慢,熊将军是你什么人,你怎么会他的棍法?”
“你说什么熊将军,打个架怎么还要提人?”
“小子,不要嚣张,花街不许私斗,我们兄弟才不敢下手,要不然你早就死了几回了。”
这个黄发汉子说的不错,他和另外两个汉子修为均在熊可可之上,所用功法和招式也处处留了手。
“黄玉郞,怎么在乐坊打架?”相柳看到打不起来了,觉得有些无趣。
那黄发汉子看到他,忙和其他二人上前行礼。
那门边站着的丰韵女人也赶紧跑了过来,“相柳大人,是这二个小厮一大早就来乐坊闹事,黄校尉才来训诫他们,你看那个坏小子一拳把这个墙打穿了个大洞。”
相柳笑着问:“熊可可,这是不是你干的?”他常去望月楼,自然也认得可可。
熊可可正要张嘴,那丰韵女人抢先说道:“你就是熊可可,你怎么一开始不报上名号,白露姑娘一早就让我等在门口迎你。”
黄玉郞也抱拳笑道,“原来是熊将军的胞弟,小校曾在军中跟随将军,但身份低微,不在近前,只识得一招半式,刚才见到那招狂熊撞树,方才疑惑。”
熊可可听他们说的这么客气,也不好意思的挠了挠头。
“是我冲动了!”
“冲动归冲动,我乐坊的墙还是赔的。”相柳朗声笑道。
这乐坊本是琴师的,他精通音律;相柳却是个全才,作曲,填词,编舞样样精通。
相柳来花街后,琴师羡慕其才华,非要将整个乐坊送给他,而他却以不愿拘于一地,四处云游推托不受。
但他每年冬天都会来花街,于是每个冬天,他都是乐坊之主。
熊可可听说要赔墙,挠头的手都挠出了残影。
“可是我和遇仙没钱?冲动还真是魔鬼。”
“没让你们赔钱,是赔墙。”
“哦,把这个洞堵起来是吗?”
“不是,整面墙都松了。”相柳说着,轻轻在墙上一推,“轰”的一声,整面墙都倒了。
从那天开始,熊可可每天早上都毫不犹豫地拖着我去乐坊,不是去看舞,而是去彻墙。
“你打坏的,干嘛拖着我。”
“我做的这一切,难道不是全为了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