爱国者像一座大山一样就站在原地,然而江岳这个愚公却有点力不从心了。
在泰拉这片王侯将相真的有种的大地上,据说三个温迪戈就能征服一座城池。
何况爱国者可是世上唯一一个纯血的温迪戈,乌萨斯帝国最精锐的战士。
邪魔,内卫,铳骑,禁军,银枪天马,蒸汽骑士……他博卓卡斯替什么没见过!
如今虽然罹患矿石病,但也不妨碍爱国者千古无二的神勇。
江岳一直谨记父亲的话:
“别人打你,不要傻傻地防,还要会躲,会找破绽。”
他仗着身形灵活躲掉爱国者一次又一次的攻击,殊不知这已经可以让无数人目瞪口呆。
包括凯尔希。
她本以为江岳一回合都撑不过就会被爱国者斩于马下,没想到江岳不仅撑住了,还做出了反击。
若他的对手不是爱国者,或许江岳已然砍下了对手的头颅。
尽管父母离世的较早,但江岳的父亲还是给姐弟俩留了点遗产。
比如江岳用的刀法,属于江睆自己闲的没事对杀人的复盘并融合了炎国传统武术研究出来的。
路数不复杂,招式也精练。就是专门削人脑壳用的,还特地防范矛类武器。算是发明了以刀克枪的方法。遇到不谙此道的人,三两下脑袋就被旋飞了。
江徽也会,但不常用,除了教育弟弟的时候。
而江岳,没有江徽那么逆天的能力,只是将这套刀法练的炉火纯青。
一分耕耘一分收获,这么多年来的汗水,在今天显现出作用来了。
但爱国者终究是爱国者,这么多年的仗绝非白打。缠斗的时间一长,他便轻易看破了江岳的路数。
只见爱国者的长矛直刺江岳门面,江岳不敢稍抗,在地上来了懒驴打滚,躲过这一击。
此正中爱国者下怀,长枪如秋风扫落叶般横劈,正中其大腿。
江岳左腿部瞬间血肉模糊,但他没有犹豫,以刀猛斩爱国者不设防的手臂,刀刃当场碎裂,而爱国者毫发无损。
“老爷子……你的……嘶……呼……身上……都是……嘶……源嘶(石)!”
江岳半坐于地,这一枪扎穿了他的腿部,他丧失了抵抗能力。
高大的巨影将江岳覆盖,但江岳的脸上只有痛苦,没有恐惧。
他坦然接受死亡的命运。
“孩子,你是个,好战士,可惜。”
爱国者高举长矛,博士挡在了江岳身前:
“既然是好战士,那么他就不该死,至少不该死在此刻!”
江岳的大腿血流不止,他脸色苍白,还尽力将博士推开:
“我死了……一切都明正言顺了,你们可以去讨伐塔露拉了……”
博士一口将源石咽进肚子里,从口袋里拿出止血带给江岳包扎:
“你这小死孩子怎么想不开呢?!江徽平时怎么教育你的?!”
江岳磕磕巴巴地说道:“她叫我遇到任何事都以保命为先,但我不干,有些东西比命重要!”
博士恨铁不成钢地说道:“江徽的确不会带孩子,怎么把你教育的全身都是反骨?!”
“说完,了吗?”
爱国者悄然逼近,手上仍然握紧染血的长枪。
博士愕然而问道:“你?你还要痛下杀手?!”
“这是,一场,战争!不分,老幼病残!”
博士脸都气歪了,他指着爱国者道:
“尼玛战争是吧?小猫给我干他!”
迷迭香的飞剑应声而动,“砰”的一声,击碎了爱国者的臂铠。
令所有人瞠目结舌的是,臂铠之下包裹的不是肉体,而是乌墨墨的源石结晶,几乎覆盖完了整个表皮。
爱国者一声不吭地吃下了这一剑,游击队们想帮助大尉,但作为军人,没得到爱国者命令前,他们不会擅自行动。
“这么重的病……你……这……绝了!”
哪怕博士觉得爱国者再顽固,也不禁钦佩这位战士强大的意志力。
爱国者的动作没有停顿,然而第二飞剑砸断了他的长枪。
几乎同时,第三把飞剑击穿了他的盾牌。
第四把飞剑砸在他的胸膛上。
爱国者的身体摇晃了一下,脚步依旧坚定,他对江岳伸出了利爪。
江岳推开挡在身前的博士,瞪大眼睛诉说着视死如归。
他犹如金刚怒目,犹如狮子咆哮:
“来!爱国者!杀死这个叛徒!”
阿米娅手中的术法绽放,黑红色的线条化作一道道激流向爱国者刺去
“mon3tr!”
漆黑的怪物发出嘶吼,挥舞利爪直逼爱国者的要害部位。
下一刻,mon3tr发出凄惨的哀鸣,爱国者以一种极为暴力的手段,抓住它的两只爪子将其活撕成两半。
阿米娅的法术在爱国者的胸前引爆,这个怪物闷哼一声,只觉手上一凉。
江岳扑在了爱国者的利爪上,爪尖穿透了江岳的胸口,鲜血顺着爱国者的手指汩汩流淌。
“孩子,你……”
江岳轻飘飘地落在了地上,凯尔希立刻命令医疗干员把他抬上担架急救。
九连忙带人上前查看状况,并跟着医疗干员们走了。
所有人手忙脚乱时,只有爱国者默然无声息。
有一个声音在他的脑海中回响:
“父亲!我请求你!不要,不要再站在帝国那边!”
“那种死亡,看啊,感染者的死亡,也只是让失去生命的人和夺走生命的人都失去了尊严!”
“出身卡兹戴尔的你,和你一起长大的感染的萨卡兹……你也一定能理解乌萨斯的感染者的!”
“父亲,罢了罢了!你可是博卓卡斯替!矿石病不会纠缠你这样强悍的军人,那就让他爬上我的身躯!”
“不要让自己后悔!父亲!”
爱国者喃喃自语:“格罗瓦兹尔……江岳?你们是无辜的……你们是无罪的……”
“我很后悔……我真的……”
“我在赎罪……我什么也没做到……我宁愿背叛第三次……”
高大的身躯不受控制地颤抖,他低头看着黑红色的血迹不能自己。
“叶莲娜……江岳……我何幸遇到你们……你们又何不幸遇到我!”
爱国者一生都在坚定的行军,这是他第二次感受到彷徨。
移动城市运行时的轰鸣声吵的人耳膜生疼,但爱国者此时什么也听不见。
他的脊背发凉,他的手心发烫,他的胸口挤压着恍如隔世,他的脑海充斥着苦不堪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