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分钟后,张嫂顺利拿到太岁水。
怕被发现,她没敢多拿,只装了小半个军用水壶,藏在厨房的橱柜里,等齐芝芳几人吃过早饭后,她借口买菜,带着太岁水直奔自己家。
一路上心情复杂,愧疚不已。
觉得自己愧对陆家人这么多年的照顾。
自己的工资在大远的保姆中是最高的,齐芝芳和陆肃为人宽厚和善,家里的几个小辈也并未将自己当成佣人看待,逢年过节还有过节费和节礼,自己甚至可以上桌吃饭……
想到这些,张嫂眼泪都出来了。
她暗暗在心底发誓,这是第一次也是最后一次。
以后再也不做这种事。
做贼的滋味真不好受。
搭公交回到家,一进家门,她就赶紧喊儿媳妇刘悦出来。
“小悦啊,你快出来!”
听到婆婆的声音,刘悦忙从里屋迎出来,见婆婆神色慌张又激动的样子,眼里浮起疑惑,“妈?出什么事了这么着急?”
“吴良在不在家?”
张嫂抬手抹了把额头上的汗珠,并没有第一时间把太岁水交出来,听刘悦说张吴良一大早就出去了,一时半会儿不会回来,这才松了口气。
她从菜篮子里拿出绿色的水壶,小心翼翼地递过去。
“这里面装的是太岁水,比金子还宝贝,小悦,快给咱们乖宝喝,喝了以后不生病,让咱们乖宝健健康康长大!”
“太岁水?!”
刘悦不由瞪大眼睛。
她捧着装有太岁水的水壶,仿佛捧着世间最珍贵的宝贝,手指不受控制的微微颤抖。
“妈,这太岁水是哪儿来的?沈菱不是说……”
张嫂知道儿媳妇在想什么,她没有正面回答,压低了声音说:“你别问那么多了,对了,太岁水这事儿绝对不能让吴良知道,这是我大孙子的命根子,听见了没?”
自己儿子那个德行,若是被他知道家里有太岁水,指不定要闹出什么乱子。
刘悦听后,忙不迭点头。
“您放心,我肯定不说。”
昨天沈菱那个态度,她看在眼里,这太岁水必定不是沈菱主动给的,可婆婆为何会有太岁水,她心里虽然满是疑问,但是一想到孩子的健康,哪里还顾得上细问。
“儿子,快出来。”
招呼儿子出来后,刘悦小心翼翼拧开水壶盖子,倒了一杯太岁水喂到孩子嘴边,看着儿子咕咚咕咚喝下,她看了眼婆婆,小声说道:“妈,谢谢您。”
“一家人说什么谢不谢的。”
张嫂轻轻摸了摸小孙子的头,脸上满是慈爱与欣慰。
“乖孙,多喝点以后就不生病了,快快长大。”
只要小孙子能健康长大,就算是做贼她也认了。
婆媳二人眼中都闪烁着期待的亮光。
看时间差不多了,张嫂拉着刘悦再次叮嘱了一遍,一定要把太岁水藏好,说完她就要走,偏巧这时候,张吴良从外边晃晃悠悠进来了。
见到张嫂在家,惊讶了下。
“妈,你咋这个时候回来了,不会是沈菱改变主意了吧?”
张嫂心里一个咯噔,下意识挡住放在桌上的水壶,结结巴巴道:“不是,我回来取几件厚衣服,这几天早晚天气凉了,多穿点不容易感冒。”
说着也不管张吴良信不信,一头钻进房间收拾了个包袱。
走之前,她不放心地看了刘悦一眼。
这一眼被张吴良瞧得真切,心里忍不住泛起嘀咕。
等张嫂走后,他像是变了个人一样,猛地冲到刘悦面前,死死盯着她,逼问道:“说,妈和你说啥了,搞得这么神秘,肯定有事瞒着我。”
刘悦一看他这样子,心里就发蹙,但还是咬着牙强装镇定。
“没……啥事也没有。”
见她不承认,张吴良抬手就是两巴掌,打得刘悦的脸瞬间红肿起来。
“还不说?”
刘悦疼的耳朵都翁翁作响,无奈之下,只能把太岁水的事和盘托出。
张吴良一听,眼睛瞬间瞪得溜圆,亮的堪比二百五十瓦的灯泡,脸上更是写满贪婪,他迫不及待拿起水壶猛灌了一大口,砸吧了一下嘴,而后露出享受的神情。
“这太岁水,果然是好东西啊!”
说着,他拎着水壶就要走。
刘悦见状,忍着害怕上前阻拦。
“这是妈给孩子养身体的,你不能拿走!”
张吴良一把推开刘悦,指着她的鼻子大骂,“小孩子都是纯阳体质,养什么身体,你跟妈说,就说孩子离不开太岁水,让她以后每天都送来!”
之后不顾刘悦的哭喊,大摇大摆走了。
刘悦瘫坐在地,望着空荡荡的门口,再看看吓得缩成一团的儿子,恨自己没用、没有守住珍贵的太岁水,同时更是恨透了张吴良,恨不得他出门就被车撞死。
……
这边,军用吉普停在校门口。
沈菱左右张望了下,倾身过去,捧住陆越的脸重重亲了一口,“我走了,想我就打电话,记得叮嘱妈和大嫂按时给大哥泡澡。”
“嗯。”
陆越低低应了声,黑眸定格在妻子明媚的小脸上,有些舍不得让她走。
“媳妇……”
看他这可怜兮兮的狗狗模样,沈菱心都软了几分,抬腕看了下表,见时间还早,索性就在车里和陆越多待了一会,就算什么也不干,说说话也能解相思情。
方蕊也来上课,见校门口停着辆白牌军用吉普,忍不住多看了好几眼。
当看到熟悉的侧颜时,她不由倒吸一口凉气。
这沈菱胆子也太大了吧。
在校门口这种人来人往的地方和陌生男人亲昵的待在车里……
呵,真不检点。
方蕊看了眼吉普车的方向,眼中满是嫌恶,心里止不住的腹诽。
“听说沈菱已经结婚了,可正经两口子哪会在车里这样腻歪,而且这车是部队里的车,都没听说沈菱的丈夫是军人,那车里的男人必定不是她的丈夫。”
呸,真不要脸。
鄙夷地啐了一口,方蕊昂起头,鼻孔朝天的迈着大步走进校园,那架势仿佛她就是一只清高的白天鹅,所有人都不及她高洁似的。
沈菱和陆越眼中只有彼此,并未留意方蕊。
两人在车上多说了会儿话,时间差不多了,沈菱不得不走了,朝着陆越摆摆手后,轻快地跳下吉普车。
“我走啦。”
陆越点点头,望着妻子的背影,墨色的眸子里满是眷恋与不舍,忧愁地叹了口气。
又要有六天不能抱着媳妇睡觉了。
直到沈菱的身影彻底消失在视线中,他才缓缓启动车子驶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