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6章
吉王朱慈灶最后谆谆告诫侄儿朱和基道:“你是商务司长,你平时多和商贾交道,但你要警惕商人这个阶层,事实上,他们比士绅更贪婪狡诈,他们最喜欢是用糖衣炮弹腐蚀权利,因为权利会给予他靠山和保护伞,但他们志不在此,而是整个国家乃至于整个世界,他们会控制民生经济,操控律法制定,把控舆论走向,他们还能颠覆国家政权窃取胜利果实,他们会通过代理人掌控这个世界任何角落,
所以,你们没必要给商人好脸色,不刻意歧视打压便是对他们最大的恩泽,何处有利便有商,有利可图处便是百分之百征税他们也会蜂拥而至,你们也绝对不能站在他们的立场,对待商贾阶层最合适手段是若违法则法办,若膨胀则棒槌…”
年少气盛桀骜不驯的朱和基虽然不认同此观点,但对于王叔之告诫铭记于心。
告辞出门,苗石给朱慈灿赔罪寒暄,朱慈灿只是淡然离去,第一集团军搞这么大驰道没有哭穷,其原因是前任朱慈灿在军中截留了很大一笔钱,一笔能让陆军挺起腰杆的小金库(具体是倒卖十几万套缴获甲胄军资款未上交)。
南京陪都秦淮河畔丽山居,十八岁的柳如是今日本不想会客,但妈妈好说歹说央求,又说来拜访的是位年轻英俊的翩翩公子。
富家公子柳如是见得多了,长相英俊的基本条件,要是长得丑掏再多银子也无缘。
大名鼎鼎的秦淮八艳,要的就是这样的逼格和高冷,要是自降身价,立马会被八艳除名,秦淮河畔数千美妓,能扬名的屈指可数。
当然,能排入秦淮八艳琴棋书画是基本功,诗词歌赋是入门砖,被文人雅士追捧才是成名关键。
就比如她柳如是柳大家,扬名是因为新科进士陈子龙追捧,陈子龙出身名门,其父乃工部侍郎陈所闻,松江华亭人(上海),陈子龙是崇祯十年一甲进士,其人玉树临风才名天下,而且对柳如是如痴如醉流连忘返。
原期盼着陈才子把自己纳入房中有个好归属,可惜了,陈子龙已婚,其妻张氏听闻此事竟然请陈母赶到南京丽山居把陈子龙呵斥回乡。
柳如是伤心了很久,很多人以为柳如是凉凉了,可岂知,不久后东林魁首钱益谦钱大才子对柳如是一见钟情。
当然,陈钱俩人虽然都名满天下,但陈公子三十壮年,钱魁首五十有七,柳大家其实是江河日下。
可身为秦淮名妓,有个名满天下的老才子兜底已经是万幸之幸,她再不喜只能强颜欢笑,可是,内心不甘从未断绝。
所以柳大家才偶尔会客,当然,排名秦淮八艳没那么下贱,会客只是会客,看人顺眼赋几句诗画两笔画,若相谈甚欢则弹两弦琴唱两嗓子曲,但绝不会下作到出卖色相,柳大家至今还保持完璧之身。
没多久,贴身丫鬟把客人带进书房,在秦淮河畔,有成千上万风尘女子,所以自然分成三六九等,这和后世一线三线明星没本质区别,所以丽山居不是普通欢乐场,而是一所依山傍水的高档会所,会所东家会打小培养无数苗子,像柳如是这样的大家,其实一人足可以养活一个丽山居。
“先生稍坐,我去安排茶水点心,”贴身丫鬟颜如玉笑靥如花道。
进门的先生微笑点点头,而后他打量起柳如是,柳如是也淡然的打量起他来。
只见这公子锦袍狐裘,贵气逼人,五官立体,身长形俊,讶然的是这人还黛眉星目眼带阴翳。
“先生请坐,”柳如是恍惚道。
“多谢柳大家赏脸,我姓王,单名一个安字。”男子淡然道。
柳如是看着这人,这声音不对啊!
柳大家直截了当问:“先生莫非来自宫中,”
王安公子坦然道:“柳大家慧眼如炬,唐突了,”
“见识过,”
“谢柳大家包容,古话说缺什么稀罕什么。”
“你倒是个趣人,公公不像北直隶口音,”
“打南边来,”
“南边,”柳如是打量着王公公,王公公也在打量这雅致书房。
书桌上摆着琴棋书画,书架上摆满珍惜善本,墙壁上挂着应和诗词,其中一副娟秀灵动的行书条幅写道:侠之大者为国为民!
“柳大家字不错?”
“王公公来自长沙?”
“再南一点,不过也不远。”
“可惜了了,我倒是挺好奇这长沙国,我听闻长沙国有位王丫丫王大家,一手鼓打的惊为劈地。”
“哦,王丫丫我倒是见过,只不过她可不是什么大家,而是军人。”
“军人,女军人?”
“如假包换,王中尉就曾在济南城下亲手斩杀三名女真贼寇。”王安做了个打枪动作道:“她都不带眨眼的。”
柳如是凝视着王安道:“南直隶一帮穷酸儒为了打压秦淮八艳倒腾出长沙八英,说什么军中之花女吕布,将门虎女马瑞祥,经济始祖钱梅花,音院魁首王丫丫,聪明绝顶吕玉芳,不是小女子我自恃清高,其他人暂且不提,有机会我倒是想向这寒菊讨教讨教。”
王公公哑然失笑道:“你让我想起一句话叫萤火之光岂与皓月同辉,”
柳如是恼怒道:“你这人,凭的如此自大,你以为秦淮八艳是浪得虚名,”
王安忍住笑道:“不是我轻视尔等,靡靡之音如何与金戈铁马相提并论,”
柳如是随手掏出份《义学日报》道:“我听闻老吉王编撰出《大明魂》乃天籁之音,我南直隶年年新曲新词传遍秦淮河畔,谁技高一筹还待商榷把?”
王公子冷笑一声用手轻轻击打桌面,而后口中轻哼道:嗯哼嗯哼哼哼哼哼,嗯哼…
这是出征前奏曲,其实也是俄国压力山大?红旗歌舞团《神圣的战争》前奏曲,王安只是随意哼了几句,柳如是内心翻江倒海羞愧难当。
“小姐,”
“什么?”
“王公子走了,”
“他走了,”
“是,走了一小会了,不过他留了纸条,”
“什么?”
“你自己看,”
柳如是拿起纸条看道:欲睹军中之花女吕布,明日清早去江心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