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疼,被母后抱着,好幸福,好开心。”太长公主也流下泪来。
“母后给你哼你最喜欢的歌谣,好不好?”
“好。”
太皇太后哼着儿时哄睡的歌谣,太长公主缓缓闭上双眼。
不知道过了多久,太皇太后突然意识到什么,低头往怀里瞧去。
太长公主的唇角微微上扬着,眼角却有一道泪痕。
太皇太后伸手探向太长公主的鼻间。
一瞬间,泪水夺眶而出。
她没有动,也没有出声喊人,继续抱着太长公主哼着歌谣。
……
天刚亮,绵竹就匆匆跑进纪初禾的卧房,挽起了床上的幔帐。
“夫人,太长公主薨了。”
纪初禾立即从床上坐起来,“赶紧为我洗漱梳妆吧。”
“是。”
对面的东厢房,灯也亮了起来。
淮阳王妃也得到消息。
她们都要以最快的速度去为太长公主守丧。
太长公主已经被送往公主府。
纪初禾和淮阳王妃来的时候,路上已经停满了马车。
公主府到处都挂着白绸,一片哀寂。
纪初禾与淮阳王妃身为皇室族人,来到公主府便不能离开了,一直等到太长公主下葬那天才可以。
太长公主虽然也是葬入皇陵,但是,她的陵寝早已经修好,不用像先皇那样等待,一一走完所有章程,便可下葬。
纪初禾和淮阳王妃这一守便是十一日。
太长公主的丧事才办完。
两人再次回到府上,都瘦了一圈。
纪初禾刚刚去沐浴换了一身衣服,绵竹就来报,说有人找她。
人带到她的面前,脸上的蒙着面纱。
但是纪初禾还是一眼就认出来了。
“素素!”
“素素拜见夫人。”素素立即行礼。
素素的整个计划,纪初禾是知道的,甚至,还提点了一些。
但是,计划的结果是,素素炸死后脱身后,立即回淮阳去。
“你怎么没有回淮阳?还有什么事情没有了结吗?”纪初禾不解地询问。
素素解下面纱,脸上还有着未愈合的伤痕,因为假死,也真的被萧文宣埋了,脸上的伤没有得到及时的救治,导致了严重的溃烂,毁了容貌。
“夫人,我的容貌已经毁了,如果我再改变一下平常的穿着打扮,一定不会有人认得出来我了,我不想回淮阳,我想留在夫人身边,今生今世,听从夫人的差遣。”
纪初禾走上前,端详着素素的这张脸。
之前那么美艳的一张小脸毁成了这样,真是可惜啊。
“女子向来爱惜自己的容貌,你怎么能狠心把自己的容貌毁成这样?”纪初禾的语气满是不忍。
素素的眼中闪过一丝震惊,“夫人,你……”
“你的脸是你自己毁的,对吗?”纪初禾看出来了。
“夫人,我自毁容貌,就是想留在夫人身边,而且我也不想给夫人找任何麻烦,还请夫人收下我吧!”
“你怎么这么傻?我不是告诉过你,一定不要做伤害自己的事情,你先回淮阳躲一段时间,以后再跟着我,也是一样的,何必自毁容貌,毁了这么好看的一张脸呢!”
“夫人,我并不觉得,这张脸有什么好可惜的,为了以后光明正大的跟在夫人身边,毁了这张脸,我也在所不惜。而且,我绝不能因为我这张脸,给夫人带来任何隐患,我跟在萧文宣身边这么多年,难保不会有人记得我。”素素这是一举解决了所有的后顾之忧。
“夫人,你是不是觉得我丑,夫人放心,我不奢望在夫人面前伺候,夫人要是不想看到我,给我一个差事即可,我绝不会主动出现在夫人面前。”
“你别慌,我不会不要你,你就跟在我身边伺候,留在我院里吧。”
“真的吗?夫人愿意留下我了?”素素激动得无以言表。
“不过,你脸上的伤还未痊愈,还得好好地治一治,不管恢复后是什么结果,也不能活受罪不是。”纪初禾轻声劝着。
“是,我都听夫人的。”
“绵竹,你先带素……”纪初禾停顿了一下,“既然已经改头换面了,就不能再叫素素了,我给你重新改个名字吧。”
“好。”
“瑾为美玉,是个好字,以后就叫瑾儿吧。”纪初禾一下子就想到这个字了。
“瑾儿谢夫人赐名。”
“绵竹,你先带瑾儿下去休息,这几天,你和湘竹好好的照顾她,另外,对外宣称,瑾儿是湘竹的远房亲戚,过来投靠的,我会让淮阳那边安排好瑾儿的身份。”
“是。”绵竹拉着瑾儿的手,“瑾儿,你先带你下去安顿,咱们再去见见湘竹。”
纪初禾看着两人离去背影,深吸了一口气。
太长公主的丧事已经处理完,接下来,太皇太后肯定要大展身手了。
这段时间,常茹也不有闲着,太长公主的葬礼,她和纪初禾淮阳王妃一样,也要守丧。
她是孕妇,而且又是前三个月,差一点吃不消。
回到宫中,她直接请了太医。
“娘娘,最近这几日你过度劳累,胎象有些不稳,接下来,一定要好好休息,最好是卧床休息,情绪不要有太大波动,否则,会影响胎儿。”太医轻声交代。
“我知道了。”常茹点点头,手不禁抚上自己的肚子。
刚开始怀上的时候,她没有任何感觉。
现在,她竟然时不时有一种奇妙的感觉,能够感受到这个活生生的小生命。
淮阳王已经去调查贪墨军响一案,太长公主连三个月都没撑住薨了,她保不住常毅了。
所以,她肚子里的孩子,成了她最后的希望。
一定要是个皇子啊!
她现在要做的,就是保护好自己和孩子,绝不能出任何差池。
萧文宣自从素素死后,一次也没来过常茹这里。
一下朝就回到翠微宫。
听说还宠幸了一个背影极像素素的人。
常茹想不明白。
为什么萧文宣能忍得了这种背叛?
很快,她便知道这究竟是为什么了!
“娘娘!太后发怒,一下子抓了一堆人,说她们是前皇后手下的余孽!”嬷嬷快步走了进来,朝常茹汇报情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