售票处发出许思的演出消息。
蝶梦票售出的速度比平时快了几倍,第一天就卖光了,甚至前排的票都成了送领导、送侨商、老板的好礼。
为什么?
不仅因为她舞蹈惊艳,更因为外头都讲她马上会接手华新,至于那些侨商、外商,多是想碰碰运气看能不能见到掌控沪市航运的闫队长。
开场前半小时,观众入场。
前几排里偶尔有洋人面孔,用生硬的中文问:“你们说闫队长真的可能会来?”
“应该吧,听说上周闫队就来接他太太了。”
又有人问:“华新真是沪市最好的服装大厦吗,我们真的很有诚意想合作,将带的服装放到华新去卖。”
“华新服装是卖的很好,不过能不能进还得谈,咱还是先看表演吧,听说闫太太跳舞一绝。”
“也是,我想我需要先尊重对方。”
“……”
表演未开场,交谈的声音偶尔传来,直到演出开始,才逐渐安静下来。
许思早早来了,在后台换了衣服简单化妆。
闫峥坐在她后头的单人沙发上,翻看带来的文件,她没上场,男人对其他的表演兴趣不大。
彭姗姗同许思互相帮忙画眉,她瞥瞥闫峥说:“还以为你家闫队长不会让你来演出,没想到还是听你,家庭地位啊~”
许思弯唇笑,“闫峥才没那么不讲道理呢。”
“哼,行,你俩和好了我又说不得他一句,见色忘友。”
“那不能,他要说你不好我也不让,”许思端水大师,两头不得罪。
彭姗姗顿时心里美滋滋,“我爸妈今朝要回杭城,昨天大哥让我回家吃晚饭,我给你讲谢心悦好奇怪……”
“怎么说?”
许思照了照镜子,接过描眉笔帮她画。
彭姗姗凑近一点,“她一顿饭就埋头在吃居然一次都没有为难我,也不说话,我妈问一句她才答一句,跟丢了魂似的。”
许思想想谢心悦现在的处境,失魂落魄也正常。
“可能是快生了,情绪紧张吧,总之她不为难你最好。”
彭姗姗说:“那倒也是。”
两人说完,万老师过来说:“小思,开场了,我先带她们上台去。”
“好,万老师,”许思回头叮嘱大家拿好道具,检查演出服。
节目一个个往下,许思排在倒数第三个,演完早点收拾早点回去休息。
这已经是男人答应的最低要求了。
很快轮到前面节目,许思要提前去候场。
她一起身闫峥就收起文件,一副跟着去的模样。
许思说:“妈妈在前头呢,你忙着你的呀。”
男人不由分说,“我看你跳。”
夫妻俩往前走,许思穿着薄纱的青色宋制演出服,水墨的纸伞被男人拿在手上。
前头的一批团员退场下来,她低头整理衣服上的飘带,闫峥护着她走在里侧。
到了前边,台上的演出正在进行。
许思站在舞台侧面,能看见台下人影绰绰。
她看了两眼,回头就见男人蹲下身给她检查鞋子,她穿着缎面的布鞋,为了防止滑脱边上有个小暗扣。
闫峥仔细看了看,重新扣紧。
许思看着男人发顶心口一片柔软,“没事啦,这鞋很好穿~”
他站起身说:“检查下放心,跳的时候小心点,我在这看着你。”
许思乖巧点头,“是~闫队长!”
男人唇角勾了勾。
两人站在这处说话,以为台下没人注意,结果左侧那几排观众不晓得啥辰光个个伸着脑袋看在眼里。
还有本身就冲着许思舞蹈来的记者,‘咔咔’就拍了几张。
闫峥是有察觉但并不在意,只凉凉扫了观众席一眼。
记者默默收回相机,台上节目落幕。
等舞者退场,许思上了台。
……
而此时的彭家。
谢心悦将手放在门把上转了转,房门锁着。
彭父彭母回了杭城,彭正俞今晚有应酬不在,就算在彭老大也不会来她和彭州华住的这幢小楼。
至于彭州华。
谢心悦冷笑下,报纸上登出许思今晚在锦绣演出,不用说她也晓得男人去了哪里。
走了正好,她必须离开彭家,不然孩子还没生就会被彭州华折磨死。
谢心悦看了看窗户,卧室在二楼,窗户外有一棵树,要是没怀孕还能下去,现在是不可能了。
她走回门边,抬手拍起门板。
“砰砰砰——”
“砰砰——”
外面很快响起脚步声,有佣人跑过来,“太太你,你有事吗?”
佣人心知肚明门被二少爷上了锁,但她就是赚点工资,哪管主人家的事。
谢心悦说:“我妈和弟弟去哪里了?”
佣人说:“谢夫人带着去王太太家搓麻将了……”
谢心悦自嘲笑笑,如果说别人不知道她的情况,可母亲一起住在这栋楼不可能不晓得,却视而不见!
她说:“把门打开,我要出去!”
佣人磕磕巴巴说,“……二少爷说您要在房中养胎,不能出来。”
“我的话也不管用了!”
“太太您别生气……”
佣人嘴上哄着脸上却是不屑,反正她赚的是彭家的钞票,听二少爷的就是了。
谢心悦没再说话。
佣人听里头消停了,努努嘴要走。
突然屋里传来痛呼的声音。
“啊……我,我我肚子好疼,好疼啊”
佣人吓一跳,“太太,太太您怎么了?”
谢心悦走到床边把藏在床头后的一叠钞票藏到身上,捏着嗓子喊,“我可能是要生了,肚子疼……好疼啊。”
佣人慌里慌张从柜子上拿来钥匙,抖着手戳进锁里,“太太,我,我这就开门送你去医院。”
佣人边开门边叫起来,楼下的人跑去找司机。
门打开,谢心悦抱着肚子坐在床边一副疼痛难忍的模样。
佣人把她扶上车,“太太,我们这就送您去医院。”
谢心悦虚弱地点点头:“找我妈来。”
“好……”佣人赶紧应下。
车子一路朝着医院开去,彭家早在她产检时就定好医院。
这是她唯一的机会。
她要逃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