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天后,洛尘归还了所有从寰宇界众生身上吸取来的灵力,而他的境界也直接掉落到融道境,眉心出现了一个巨大的裂痕,这不是一个简单的归还过程,要不是观摩过虚空兽的本源,他还无法做到这一步。
现在的洛尘神识受损严重,已经忘记了很多东西了,但是他还不能倒下,因为她们还没有复生,强撑着重创的身体,洛尘来到了轮回地,他要重新凝聚几女的神魂,但是只凭他的力量,做不到。
“帮帮我,求求你了。”洛尘求助彼岸花。
“我帮不了你。”悦意果断拒绝了。
“你一定可以帮我的,她们都是为了这个世界,你一定要救救她们。”洛尘直接跪下了,为了她们,他什么都可以做。
“很抱歉,我真的帮不了你,这个过程是不可逆的,即使你强行把她们的本源分割出来,但是也恢复不成原来的样子。”悦意没有骗洛尘,她确实做不到让她们恢复如初。
“你一定是骗我的,对吗?啊......”洛尘悲泣出声,如果自己不能复活她们,那一切还有什么意义?
“唉...我可以帮你恢复伤势,帮你稳住现在的境界,你还可以继续修行。”悦意轻声道。
“我不需要,我可以进轮回,但是她们得活着,求求你了。”
“我做不了。”悦意依然拒绝。
“不要啊...”洛尘感觉到几女在自己身上的灵魂印记在慢慢变淡,非常着急,赶紧用自己仅剩的精神力蕴养,但是一切都是徒劳的,她们还是慢慢脱离自己的身体,往轮回飘去,洛尘根本阻止不了,悲痛之下,直接晕了过去。
“这傻小子,哪里轮得到我帮你,她们的灵魂上都有特殊的印记,背后肯定有大能,这个世界不适合她们,她们要回到原来的地方去了,你们的故事,已经结束了。”
彼岸花也有点头疼,先前哥哥叫自己照顾他,自己也有心帮他来着,可那几个姑娘来头不小,虽然她不怕,但是也不想平白沾染上这种因果,就算强行干预,对几个女孩也没有好处,她们不属于这个世界,洛尘和她们这一世的因果,已经了结了。
“我这是在哪里,我死了吗?”洛尘发现自己变成了一道魂体,想哭也哭不出来。
“她们的本源消失,你的身体也崩溃了,我只能帮你护住灵魂,某种意义上来说,你已经死了。”悦意开口了。
“为什么,为什么会这样?我善待这个世界,这个世界最后却没有善待我?”洛尘有点不甘,感应到一股强大的吸力想,把自己往轮回深处吸去。
洛尘没法怪彼岸花,毕竟她不欠自己什么,他只是不太甘心,自己还能见到她们吗?还有星吟和樱儿,走过轮回后,自己还记得她们吗?她们又会认识自己吗?
“你以开始,其实有其它选择的。”悦意现在其实对洛尘很满意的,他本可以自私的离开这个世界,去那更宽广的世界去,但是他选择了了结因果,归还一切,他的行为,很像当年的哥哥,很无私。
“你们这种站在高位的生灵,可以漠视凡人生命,但是我做不到。”
洛尘当然可以走,离开这个世界,以他先前帝境的修为,有足够的时间来慢慢解决因果,但是这对寰宇界的众生不公平,自己可以等,但是他们等不了,迟来的正义也不算正义了。
“所以,这都是你的选择。”彼岸花没有说的是,她对洛尘的选择很满意。
“是的,是我的选择,因为我还有人性,可是我忽略了一件事,大道无情,越是站在高处的生灵,越是冷漠。”
“所以,你本来寄希望在我的身上,先不说我凭什么帮你,但是真实情况确实是我做不到。”悦意撒了个小谎,她确实可以强行改变几女的命运,但是她不想这么做,因为这也会改变洛尘的命运,他跟哥哥真的很像。
“我最后求你一件事,你能帮我护住我的记忆吗?”
虽然现在轮回路的规则有一部分是洛尘制定的,先前还可以把那孟婆汤当水喝,但那是因为继承了冥帝的道果,现在没有了冥帝的道果,变成魂体,他知道自己有多脆弱。
“你也曾经站在了某个高度,所以你应该知道,规则是不能违反的,这会破坏世界的秩序,你只能靠你自己。”悦意也有点不忍,提醒了下洛尘,只要意志足够强大,是可以抵御轮回之力的。
洛尘明白彼岸花的意思,但是他信心严重不足,来到这个世界,他其实并没有真正活出过自己,一切都是算计,脱离了冥帝的道果,他就是一个普通人。
“我喜欢这个世界,但是不喜欢你们,不要再见了。”洛尘不再压抑自己的怒气,丢下一句话,往轮回深处飘去。
“呵呵,还赌气了,你以后会感激我的。”悦意看着洛尘离开,轻笑道。
“前辈,给我吧,不要让您难做。”洛尘来到了忘川河的桥上,直接抢过了老妪准备收回去的碗。
“小姐,她心其实很好的。”这是老妪第一次开口。
“前辈,您也很好,谢谢你。”洛尘直接离开,站在彼岸花的位置,大家都没有错,而且她就不是人,就算化为人形,大家的悲欢也不想通。
三生石前,洛尘想要刻下几女的名字,但是根本做不到,只能刻下两个字,变强,只有自己变强,才有机会和她们再见。
最后,来到那个自己打造的小磨盘前,洛尘直接躺了进去,任凭它碾磨自己的灵魂,靠,当初就不该把它造得那么变态,真痛啊......
不知道这个过程会持续多久,但是洛尘能感应到自己的记忆越来越模糊,只能拼命念叨几女的名字,努力刻画她们的样子。
外界,众人陆续醒来,也感应到了自己身上的变化,大家都在猜想发生了什么,但是没有人真正去探寻真相,因为害怕结果和自己想的不一样,但是大家都知道,那个犹如神明般站在前面,保护他们的年轻人,暂时离开了,只是不知道他的目的地是哪里。
“我们的儿子一定会好好的,对吧。”何婉玉依偎在洛远明怀里,她知道自己的儿子事雄鹰,迟早会离开的。
“当然,我们的儿子是最优秀的。”洛远明宽慰何婉玉。
“等他弟弟长大,我们就去找他,他一定会很高兴,到那时候,我们一家人在一起,永远不分开。”何婉玉眼眶开始发红,抚摸这自己的肚子,那里,有另外一个生命在孕育。
“对,在一起,永远不分开。”洛远明搂紧了自家媳妇。
“土哥,等我,你说好要给我找个圣女当媳妇的。”杨伟一副生无可恋的样子,洛尘又一个人跑了,不会想赖账吧。
“土哥,等我。”苟云神色坚定,他会好好修炼,重新凝聚道种,下一次见面,他要跟上洛尘的脚步。
“兄弟,等我们。”完颜翘楚搂紧了身边的莱娅。
“洛尘大人,曙光一族会一直等待你的回归,等待你带领我们号令星空万族。”流莺仰望星空,那里才是他们的归宿。
昆仑墟异域变成了禁区,禁止任何人进入,大陆的秩序在慢慢恢复,还是原先的领导者,还是原先的样子,但是有一点不同,大家对未来充满了希望。
慢慢地,虽然众人心中都有一股执念,但是都不再谈那个年轻的王者,而是努力地修行,现在算是从头开始,但是一切都还不太晚,因为他给他们留下了正确的道路,他们不再是武者,而是真正的修行者。
登天路被悦意收走,通往星空的路暂时断裂了,所有人都知道这是一种庇佑,是这个世界对他们的守护,在星空古路重新接续上的那一天,就是他们踏入星辰大海的时候。
轮回地,整整过了十日,洛尘的灵魂被碾磨成了一张透明的纸片的样子,飘离了轮回盘,但是还是依稀可以看到上面有几个名字......
纸片正要往轮回深处飞去,却被一只素手捏住了,悦意出现在了轮回盘旁边,神色有点疲惫。
“哼,执念还挺重的,你不喜欢我又怎么样?还不是落在了我手里?老实说,我也没多喜欢你,因为你不喜欢哥哥的道,但是哥哥要求我照顾下你,我不能拒绝,不过你不适合再出生在这个世界,不然肯定多一个惹事精,你说你善待了这个世界,这个世界没有善待你,错了,你永远不知道这个世界对你多温柔。”
彼岸花手上出现了一滴看起来十分妖异的精血,这是她用洛尘残留的躯体凝练出来的,里面还融合了很多这个世界对他的回报,更重要的是,她还加了一缕那样东西,这家伙以后一定会对自己感激涕零的。
把洛尘纸片般的灵魂随便揉成一团,塞进那滴精血里,彼岸花又拿出了一个戒指,那是星河戒,原先的戒灵神识被毁坏严重,虽然修复对她来说没啥大问题,但是她不准备这样做。
“又一个轮回了,你也重新开始吧,跟随你的新主人一起成长,我可真是个好人啊,不对,是一朵好花,啦啦啦......”彼岸花直接磨灭了星河戒原先的灵识,让它回到了初始状态......
把洛尘的精血和灵魂往星河戒里一塞,素手一扬,星河戒穿破了地表,开始了空间穿梭,很快消失在了星空中。
感应到洛尘气息的消失的方向,一道寒光飞起,这是冬至想要追过去,却被悦意直接抓住了:“你个小家伙,先前帮助你主人凝练精血,可是废了我不少力气,你就留在这里打工报恩吧,替我看着这里,等时机到,我会让你去找他的,啊,好困,我要去睡觉了。”
冬至乖乖留下了,找到了一个最高的山头,插进了山石里面,它稚嫩的意识也能感应到,那个女人实在太恐怖了,它完全没法反抗,那个女人给他传递了一些东西,让它可以修行。
“咦,是不是忘了什么?哦,对了,忘了给他找个宿体了,哎,好几天没睡觉,太困了,总是容易忘事,不过以他现在的基础,想找个人族宿体也很难,听天由命吧,不管了。”彼岸花就这样把洛尘转世的事放在一边,睡觉去了,也不怕洛尘变成一个异兽,将来找她算账......
星空古路上,十几个半帝带着一群至尊,后面跟着一群年轻天骄,慢慢前行着,和他们来时的意气风发完全不同,如果不知情的,还以为他们组队去拜祭祖宗呢......
“卜先义,你们星空联盟有这样的存在吗?”鬼老抚摸着自己的伤口,问道。
他的手臂先前被洛尘斩断了,但是他根本没空理会,此时他的眼里满是惊悸。
“我是星空联盟的九位大执事之一,权利也算不小了,但是据我所知,至少在下界是没有那样的存在的,而且你也知道,星空联盟现在能号令星空,主要还是因为各大族的配合,本质上,星空联盟只是一个松散的阵营,内部意见也不同,很多情报大家并不互通。”
“你这意思,上界可能有这样的强者吗?”鬼老回忆当时被抓的情景,还是后怕,根本没有任何反抗能力,十几位半帝就昏迷了,就连弑天帝他,也直接神魂湮灭了。
“我不知道,但是我可以确定,就算是在上界,那样的存在也绝对不多,你我这等境界,差不多都知道世界的本质了,每个世界都是一个碗,区别在于碗的大小,而我们都是碗里的鱼,我们所谓的帝境,其实只能在下界称尊,上界的情况完全不一样,那个存在,已经凌驾于世界意志以上了,而她的本体,似乎不是一个人类,好在她没有痛下杀手,只是斩了我们一个境界的修为。”
他们还不知道他们的修为是洛尘斩的。
“看来,她才是冥帝真正的传承者,你说,会不是是因为那件传说中的东西,才让她晋升到现在的境界?”
“很有可能,现在还是先回去汇报吧,这不是我们能做决定的,好在那叫洛尘的小子是死定了,那个秘法不是轻易能使用的,反噬起来,谁都救不了。”卜先义还有点小庆幸,上面交代的任务也算是完成一大半了,其它的,他们也管不了。
“唉,这次一无所获,也不知道我这把老骨头,还能撑多久。”鬼老有点嘘嘘。
“鬼老如果愿意,星空联盟大执事的位置,会一直为你开放。”卜先义趁机发出了橄榄枝,他已经得到了寰宇界发生异变的消息,现在星空联盟正是缺人的时候。
“算了,我独来独往惯了,而且很多时候,我觉得你们星空联盟行事很不厚道。”鬼老拒绝了,这次出来,他其实也不是一无所获,至少知道了,天外有天。
其它几个半帝没说话,他们来自各大族,卜先义说的对,星空联盟和各大族虽然纠缠挺深,但是各有各的想法。
他们一行来到云渊界空间入口前,发现空间入口居然封锁了,而以他们的实力,居然打不开......
“这是怎么回事?”鬼老暴怒,这情况意味着他回不了家了,他伤势严重,不能回到自己洞府,被迫在星空流浪的话,别说恢复修为,必死无疑。
“看来主界的情况比我想象的要严重得多。”卜先义神色凝重,真的变天了。
就在众人一筹莫展的时候,一道流光快速飞来,直接撕裂了空间,进入了寰宇界,他们也找到了机会,跟着进入了寰宇界。
“刚那是什么?”鬼老没有看清,他伤势严重,而那东西的速度太快了。
“好像是一枚戒指。”一个半帝不太确定的说道。
“算了,不管了,先回去恢复伤势吧。”卜先义做了决定,他知道那样的宝物,不是他们能参与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