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暖暖闻言眼睛一亮。
“去边关？我真的可以吗？那是不是可以去找王爷？”
她都差不多半年没见到人了，虽然平时忙活起来转移注意力，但偶尔无聊时就会想人。
宋谦和:“这次我有事要出去一趟，届时会经过边关，如果你想去，我可以带上你。至于能不能见到王爷，这需要看机缘，刀剑无眼，我不可能带着你往刀剑上戳。”
确实是这个道理。
她想去，但是又不会武功，身不强体不壮，去了可能只会变成拖累，还是不去比较好。
想通这点，眼神黯淡下来，摇摇头。
“算了。我还是乖乖等溟回来就好，还是不要跑去添乱了。”
最怕对方本来没事，结果自己一跑去人家还得分神照顾她，最后出问题。
人贵有自知之明！
倒是想请宋谦和帮忙带封信去，另外还想准备些东西。
“宋大哥，既然你要去边关，我想请你帮忙给王爷带点东西。”
宋谦和听杜暖暖不去，还有几分可惜。
“好，我明日一早离开，你尽快准备。”
宋谦和双手抱拳往前动了下，转身离开。
杜暖暖赶紧让厨房帮忙买些牛肉，在苏南的帮助下连日赶制牛肉干，还给慕容溟缝了两条四不像褥裤，披星戴月写封差不多手指厚的信件。
紧赶慢赶，终于在第二日将一个包袱交给宋谦和，看着他带着一队人骑马很快走远。
这也许是他们最后一次见面！
不过，谁又知道呢！
宋谦和离开后，杜暖暖就坐在屋里发呆，之后去书房看看书，一天很快过去。
慕容衾速度很快，不过几个时辰，就查到杜暖暖在王府。
处理一些事情后，很快带着人过来。
他是皇帝，只是见见人，并不是兴师问罪，王府一干人并不敢拦他。
当杜暖暖被苏南通知皇上要见自己时，很淡定地放下书走出去，似乎早有预料。
天下之大，莫非王土，她又没跑多远，更不会飞檐走壁，想查到她踪迹，对于一国之君来说，轻而易举。
出来时，慕容衾正站在书房外面花坛旁，一树繁花下负手而立。
还没来得及换下一身龙袍，让本来就冷清的面容更加凛冽几分。
听到脚步声，缓缓转头，倒让人一愣。
公子如玉，气质端庄而带着上位者的威压。
杜暖暖还没想好要说什么，慕容衾已经率先开口。
“听小博说你被人拿刀刺杀，有没有受伤？”
慕容衾几大步走过来，眼里担忧一扫而过。
“没，幸亏小博反应快，帮我拖住了点时间。”
杜暖暖摇摇头，咬着嘴唇，不知道自己要不要说实情。
当时那么多人，也不知道有没有人知道是她使用暗器。
在承认和不承认间，摇摆不定。
她不想去典楼！
可如果隐瞒，纸终究包不住火。
她应该害怕逃跑，可静下来又仔细思考了下，这件事真怪不得自己，她只是正当防卫，可那人……
“怎么了？可是哪里疼痛？”
慕容衾见她愣愣的，忍不住又将她上下打量了一遍。
杜暖暖被拉回心神，还是决定实话实说。
低下头，小声道:“大，大哥，我今日，今日做了不好的事。我，那个男人，他想杀我，然后，我防卫时用暗器，将他，将他杀死了。”
她最是怕鬼，不是自己杀的人都害怕，就像第一次南宫君陌当着她面杀那害他们的官差，她就害怕了很久，好长时间都还偶尔做噩梦，后来给自己做了很多心理建设，知道有时候迫不得已要杀人。
可现在自己真正把人杀了，又害怕起来。
她担心对方变成厉鬼来索命。
慕容衾还以为什么事呢，闻言道:“不过是个以下犯上的刺客，这种人就算你不杀，朕也要他命。”
安慰杜暖暖。
“你这是正常防卫，放心吧，朕不会追究你的责任。”
“皇……那个女人已经被朕抓了，现在宫里没人再出幺蛾子，王府防御没宫里强，你还是跟朕回去住吧。”
杜暖暖不想回去。
“我想住在王府，或者半庭居都行，宫里地方大，规矩多，我担心自己不能适应。”
其实是隔壁才死了人，还是自己杀的，心中恐惧，害怕去面对。
慕容衾:“谁给你立规矩了？你告诉朕，朕为你做主。”
杜暖暖一时哑然。
她去宫里住了半个多月，该吃吃该喝喝，慕容衾确实没要求她要怎样，宫人也不苛责，唯一出事的，就是昨日。
“走吧，跟朕回去。”
慕容衾不知想什么，一定要杜暖暖回去。
杜暖暖在心里做了无数次挣扎，只能亦步亦趋跟着。
胳膊拗不过大腿，她还住在人家的地盘上，只能屈服。
回到宫里，发现依旧和以前一样，似乎这件事并未对其他人造成什么影响。
不过隔壁梨香宫，她是打死都不敢去了。
晚上躺在床上辗转反侧，难以入眠。
好不容易合上双眼，可怕的噩梦便接踵而至。
面容狰狞、满脸是血，看不清面容的男人，打扮妖艳一步步向她走来。
他那脸已经扭曲得不成人形，鲜血从他的额头、脸颊和下巴不断地流淌下来，形成一道道暗红色，很快染红一身白色衣衫。
更令人毛骨悚然的是，这个“男人”还伸出一条长长的舌头，那舌头又湿又滑，如同毒蛇一般在空中舞动着，似乎随时准备卷住她并将其拖入无尽的深渊。
如此恐怖的场景，吓得得她浑身颤抖，脸色苍白如纸，想跑脚步又动不了分毫，心脏仿佛要跳出嗓子眼儿。
门外守夜的宫人听到房间里有呻吟声，忍不住敲了敲门。
“杜姑娘，你还好吗？”
把耳朵贴在门上听了一会儿，发现声音依旧如此，像被人捂住嘴巴般，听起来就知道对方有多痛苦。
这是主子房间，宫人不敢推门进去，急忙将事情上报。
慕容衾刚看完一本奏折，听到禀报也顾不得其他，急忙推门进去，就看到苍白无力的女子躺在床上，满头大汗。
看来是做噩梦了。
“暖暖？暖暖？”
他上前，一手撩起宽大的袖子，伸手拍了拍她脸颊。
杜暖暖看到自己就快被捉住，突然被外力拍醒，整个人还有些懵。
精神有些错乱。
嘴里不停叫喊着，“不要过来，不要过来。”
“暖暖，是我，朕。”
慕容衾眉头紧蹙，往前凑了凑。
杜暖暖被他磁性低沉的声音唤回神，这才察觉自己刚刚在做噩梦。
虽然回过神，可是却不敢再独自一人入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