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你们全给她了?”老夫人气得大叫。
合着他们把值钱的都给姜挽云做嫁妆,现在还都惦记上自己那点傍身的钱!
姜同甫被尖叫声吵醒,无奈看着宛如守财奴的亲娘,“母亲,这只是缓兵之计,待她大婚之后,儿子自有办法拿回。”
老夫人松了口气,“那就好那就好。”
“娘,儿子实在是饿得厉害,如今府上就靠您支撑了——”
老夫人心里百般不愿,但儿子都这般求她,她若是再不答应,会寒了儿子的心。
她安慰着,“好好好,娘这就让人去铺子上拿银钱和粮食。”
管家凑上前来,“老夫人,京城许多铺子被盗,其中也包括您手里的那几间。”
老夫人:“???”
“好好的铺面,怎么可能被盗空,定是他们监守自盗!”
“立刻去将那些不尽责的刁奴抓起来!”
姜同甫脑门一痛,“娘,此事与下人无关,是匪徒。”
他怀疑是夺天寨的土匪,但是又没有证据。
听说连皇宫、长公主府都没能幸免。
他至今都不知道自己到底是哪里得罪匪徒,以至于他们三番五次偷走姜家财物。
老夫人不乐意了,“那可怎么办,难不成你还想我卖掉铺子?”
姜同甫脑门抽疼,深吸一口气,强忍不耐:“娘,钱财乃身外之物,您先卖一间铺子,儿子这就让人去京郊田庄运粮食回京。”
他在京郊的田庄藏了许多粮食,够姜家人吃一辈子,所以姜同甫一点儿也不着急。
老夫人一听儿子在京郊还藏了粮食,更加不想卖铺子,便说她屋内的东西也被盗空,地契等也不知去向。
姜同甫心里直骂娘,从前他怎么不知道亲娘竟是这副德性,要她几两银子就是想要她命一般。
“娘,你要眼睁睁看着儿子饿死不成!”
“儿啊,娘不是这个意思——”
“地契丢了没什么要紧,儿子一句话就能让官府重新补办一张!”他好歹是当朝尚书,这点能力还是有的。
老夫人面色微僵,被逼无奈,只能去官府重新补办一张地契,转手便交给牙行卖掉。
与老夫人一墙之隔,姜挽云也在官府忙着。
不得不说,姜尚书的名号就是好使,不过短短一日时间,她便将姜同甫和孟淑涵转让的铺子全部归到自己名下。
时间仓促,姜挽云自然不可能一次次登门,她直接以姜同甫的名义给户部的官员下帖,邀请众人前往百味楼一绪。
姜挽云也是昨夜才知道,原来百味楼是霍家私产,如此一来正好,她临时包下百味楼,举办一场大型拍卖会。
与此同时,她又结合长公主调查到的信息以及霍沉遇提供的贪官名单,给这些人下帖,邀请他们前来百味楼。
朝中官员觉得蹊跷,原本不想前来,但是这可是姜尚书相邀,他们不得不来。
也许尚书大人只是想感激他们近日吊唁姜家公子和小姐......
只是他们来到百味楼,发现姜尚书竟然包下整个百味楼,可见是有要事相商。
与姜同甫交好的几名户部官员不约而同想到昨日收到的密信,顿时明白尚书大人此举意欲何为。
只是他们不明白的是,到底有多少值钱的物件,需要整个户部官员出手。
尚书大人就不怕事情败露吗?
姜挽云就坐在三楼的雅间中,能清晰看到堂下的一切。
她见堂下众人相互打招呼,有些人显然是一脸懵,她要的就是真真假假虚虚实实,才能迷惑众人。
这里面有许多贪官富得流油,这次她定要让他们大出血,顺便还能坑姜同甫。
约莫一个时辰后,几乎京城所有的贪官污吏都抵达百味楼。
姜挽云转头看向霍沉遇,“可准备好了?”
霍沉遇点点头,暗道她怎么这么聪明,竟然搞出这么一招。
刚好,他也想将王府产业尽数换成银票,以免便宜皇帝。
姜挽云笑了笑,拉动红绳,台上的铃铛‘叮叮当当’响个不停,台上负责拍卖的人立刻宣布拍卖会正式开始。
“拍卖会?”
“不是说前来赴宴,怎么变成拍卖会?”
“尚书大人这是要做什么......”
实在是怪异,竟然在百味楼做劳什子拍卖会,尚书大人葫芦里卖了什么药。
“诸位稍安勿躁!”
“近日府内诸事繁琐,公子与小姐相继离世,我家老爷甚是心痛。无奈陛下替我家小姐与镇南王赐婚,婚期仓促,连嫁妆都来不及置办。”
“尚书大人实在心疼我家大小姐年幼丧母,自觉亏待了大小姐,故而想为其准备一场盛大的婚礼。”
“可婚期将近,姜府又连连被盗,我家大人愁得茶饭不思,这才不得已偷偷办这场拍卖会,想要卖掉家中私产,筹备嫁妆。”
“还请诸位大人有钱出钱,有力出力,待大婚结束,我家主子必有重谢!”
堂下众人恍然大悟,原来如此,难怪尚书大人要包下整个百味楼,想来也是怕丢了脸面。
“尚书大人何需这般,只要尚书大人吩咐,我等定会略备薄礼,恭贺大小姐新婚之喜。”
“是啊,下官虽不富裕,但只要尚书大人一句话,定会奉上好礼!”
在场众人,没有人不想巴结户部尚书,送钱银钱还能讨个人情,这个买卖可谓是很划算。
呼应的人越来越多,倒是让姜挽云直接笑出声,他们越是上赶着,她越是高兴。
人群中还是有几个谨慎的官员,“话可不能这么说,毕竟是尚书大人,不能落人口实。”
“是是是,李大人教训的是。”
“尚书大人对其嫡长女真是上心。”
其实在场众人都十分清楚,姜尚书之所以这般急切,多半是因为姜家大小姐要嫁的人是镇南王,而且还是陛下赐婚。
陛下向来看重镇南王。
拍卖师笑意吟吟看着堂下,吩咐伙计带着第一件拍品上场。
“第一件拍品,香云坊。”
“香云坊,这不是京城最好地段的绸缎庄子吗?姜尚书为了令嫒,还真是舍得。”
户部侍郎李舜立刻举牌:“两百两!”
此话一出,许多人都奇怪看着他,“李大人,这可是京中数一数二的绸缎庄子,您只出两百两,未免也太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