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公鸭嗓闻言，如逢大赦，赶紧翻身爬了起来，狼狈而逃。
一秒钟都不敢多停留。
曹胖子浑身轻颤，直勾勾看着秦小驴。
这一刻才发现，秦小驴跟之前似乎有很大的不同。
长相是没变多少，只是气质和眼神跟之前简直是天壤之别。
整个人仿佛是一把锋锐无匹的利剑。
藏锋时，和光同尘。
出鞘时，天下皆惊。
平和时，如隔壁邻居；凌厉时，似战神归来！
曹胖子母亲浑身哆嗦，一脸恐惧，手都不知道放在哪里。
上前三步又退后两步，摇摇晃晃，失魂落魄。
他们阿谀奉承讨好的公鸭嗓，被秦小驴一句话就吓得直挺挺跪倒。
由此可见秦小驴更是难缠。
要是报复她，她还真是吃不了兜着走，压根就扛不住。
在众人震惊的目光中，秦小驴缓缓起身，来到曹胖子面前，“我什么时候欠你钱，欠你多少？”
他上高中的时候，养父还在家。
家里虽然谈不上富裕，但也还过得去，不缺吃少穿。
什么时候借了曹胖子的钱，还真是忘了，毫无印象。
“你你没欠我钱，是是我骗我妈的。”
曹胖子闻言，面如猪肝色，赶紧上前凑近低声解释，“高考后，我睡了一个离婚的婆娘，被她前夫敲诈了两千八百块钱。
“我没办法，只得跟我妈说，是借给你上大学的。
“兄弟，对不住啊，实在是对不住。”
曹胖子一脸尴尬，恨不得有个地缝可以钻进去。
你娘的，原来是把嫖资甩锅给我！
秦小驴一脸无语，低声斥责道：“那么多年了，你自己难道还不能把这个窟窿填上？”
给你背锅一段时间无所谓，但你不能一直让我背锅是不是？
“手上一直不太方便，不知不觉就拖到现在了。”曹胖子一脸歉疚，连声道歉。
秦小驴摸出手机，在微信上给曹胖子转了五千，“把你家最好的酒，给我送两百斤去清泉村！”
“没问题，今天就给你送去。”曹胖子闻言大喜，知道此事已经翻篇。
上前挽住秦小驴肩膀，“兄弟，那么多年不见，好歹留下来吃顿饭再走。”
“是啊，小驴，好几年没在阿姨家吃饭了，好不容易来一趟，无论如何都要在阿姨家吃顿饭再走。”
曹胖子母亲这时也回过神来，赔着笑脸上前，一脸谄媚。
“之前的事，完全是误会，你别生气。”
刚才秦小驴和曹胖子的对话，她并没有听见。
不过，秦小驴那么厉害，哪里还敢要对方还钱，讨好都来不及。
何况，有秦小驴护着，以后就不用再向公鸭嗓那群人交什么卫生费了。
这比什么都划算。
秦小驴松开曹胖子的手，“改天吧，今天事情太多，实在是忙不过来。”
曹胖子见状，也没再挽留，凑近母亲低声询问了一句知道秦小驴是走路来的，赶紧上前道：
“你现在是要进城吧，我用电动车送你一程？”
“不用。”秦小驴摆手，走向路边停着的奥迪，打开车门，坐了进去。
曹胖子见状，表情有些难看，上前讪讪笑道：“原来你发了呀，开那么好的车！”
“不是我的，是朋友的。”秦小驴摇下车窗，耐心解释了一句。
原来你还没发，那我就放心了！
曹胖子嘿嘿一笑，明知这样想不地道，脑海里却还是忍不住冒出这个念头，鼓励道：
“只要加油，豪车迟早会有的......”
后面，曹胖子母亲见秦小驴坐上了那么好的车，更是老脸一红。
她都还来不及上前道歉并讨好，就被附近几个店的老板众星捧月般簇拥在中间，低声打探秦小驴的情况。
他们七嘴八舌，纷纷恳求：
“金姐，以后能否请你方便一下，让龚哥他们在卫生费这一块，也给我们优惠一点？”
“是啊，金姐，现在这生意真是越来越难做了。每个月还要给他们交钱，真是扛不住啊。”
“金阿姨，麻烦你了。”
“......”
“咳咳，这事儿我也做不了主，你们得求我儿子。”曹胖子母亲下意识挺直了腰杆，感到浑身一阵飘飘然。
活到四五十岁，那么扬眉吐气的时刻，好像都没碰到几次啊。
嗡！
就在曹胖子母亲笑得嘴都合不拢的时候，几辆面包车疾驰而来。
把她家店门口的路彻底堵死。
二三十个左胸位置绣着狼头标志的黑衣男子跳下了车，两排而立。
顷刻之间，天色都仿佛暗了下来。
空气中充满了肃杀的味道。
在众人惶恐的眼神中，一个眼睛仿佛凶狼，闪动着幽幽绿光的中年男子跳了下车。
他脸色黑如墨染，浑身凶煞之气狂暴涌出。
他下车后，缓步走向曹胖子家卖酒的店铺。
他的身后，跟着的公鸭嗓等人昂首挺胸，一脸得意，走出了六亲不认的步伐。
红姐突然人间蒸发后，他们又投靠了黑狼。
原本以他们的身份和地位，都只能跟黑狼的小弟混，连黑狼的面都见不到。
今天，太阳从西边出来了。
他们才被秦小驴吓走，就碰到了“赶来支援”的黑狼帮众人。
而且还是带头大哥黑狼亲自带队！
让他们感恩涕零的同时，都忍不住感慨，有组织的感觉，就是好。
“大姐，你儿子呢？”黑狼缓步来到曹胖子母亲的面前，温和一笑。
曹胖子母亲浑身颤抖如筛糠，布满皱纹的额头上，眨眼之间就冒出了一层细汗。
艰难抬起手，伸出一个手指头，颤巍巍指向奥迪车：
“他他他他在那里。”
“麻烦你把他叫过来！”黑狼温和一笑。
曹胖子母亲张大嘴巴，“小小小爽！”
她的声音，已经变得沙哑。
簇拥在她身边的小老板们，个个垂着头，都不敢接触黑狼那闪动着幽幽绿光的眼神。
不敢说话，不敢离开，更不敢动弹。
周围的天地，仿佛已经静止，只有黑狼一个活物。
黑狼举手投足间，仿佛能牵动每个人的心跳。
脸上笑容温和，却让人不寒而栗。
因为大家都听说过“黑爷”的赫赫凶名。
奥迪车前，曹胖子早已经双腿无力，蹲到了地上。
听到母亲的声音，只得挣扎着艰难站起身来，伸手揩去额头的汗粒。
回头低声催促秦小驴，“你们快跑！”
之后，深深吸了一口气，硬着头皮走向黑狼。
黑狼在一把椅子上坐下，右脚搭在左脚上跷起了二郎腿，冲走近的曹胖子温和一笑：
“秦小驴是你高中同桌？”
“是的，黑爷。”曹胖子垂着头，艰难回答。
黑狼温和一笑，“你们关系很不错吧？”
曹胖子还没开口，他母亲已经冲上前，咬牙切齿道：“秦小驴那个该死的跟我儿关系不好，他是我们家的敌人。
“他欠我们家两千多块钱好几年都还没还。
“有钱开奥迪却欠钱不还，你们说这是什么人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