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夫人不喜欢人多,霍安然便每次晚饭的时候,来到小白楼陪太夫人用餐,可今天已经到了饭点,霍安然却迟迟没有过来。
太夫人疑惑之余,吩咐常婶去主楼瞧瞧。
当常婶走进霍安然卧室的时候,就看到对方哭红的双眼。
“哎哟,您这是怎么了,谁给您委屈受了?”
霍安然仓促的拿手背抹过眼角。
“常婶我没事的,你千万别去跟太夫人说。”
常婶叹了口气。
“太夫人让我过来叫您吃饭,可您若是这个样子过去,她肯定要问的,您受了什么委屈,不如先跟我说说?”
常婶一问,霍安然的眼泪再次掉了下来。
抱着自己,霍安然泣不成声。
“对不起常婶,我真的忍不住,可我舍不得离开太夫人,舍不得离开这个家……”
经过常婶再三询问,霍安然终于说出白日里餐厅发生的事。
半小时后,霍嘉宁被太夫人叫到了小白楼。
霍嘉宁站在沙发前,太夫人脸色不太好看。
“你怎么能暴露安然的身份?你知不知道,这会让外人看轻了她?”
霍嘉宁瘪了瘪嘴。
“我只是实话实说,难道霍安然享受富贵日子久了,就忘了自己真正的出身了?”
“混账!”太夫人的拐杖重重敲在地上。
“从小你就跟安然不对付,没想到长大了,还是这副德性!做妹妹的竟然故意让姐姐在外面丢脸,你爸妈就是这样教育你的吗?”
太夫人气狠了。
“去佛像前跪着好好悔过,什么时候知错了,什么时候再起来!”
霍嘉宁立着没动,“我没错,我才不会跪。”
“……你再说一遍?”
“再说一百遍也是这样。”
“好!好!”太夫人动了怒,“常婶!把这没教养的东西给我押到佛像面前去!”
眼见常婶和另一个壮实的佣人要上前,温荞快步走至霍嘉宁身边。
“太夫人,您是年纪大了糊涂了吗?您忘了霍安然只是一个孤女生下来的孩子,嘉宁才是和您有血缘关系的重孙女?您这样亲疏不分,若是今天的事情传出去,岂不是让整个霍家丢脸?”
作为整个霍家年纪最大的长辈,太夫人说的话,险少会有人不从。
可今天,她却被霍嘉宁和温荞接连顶撞。
太夫人指着温荞的手都在抖。
“我果然没感觉错,你的出现,就是要让这个家出乱子的!”
常婶突然扑过去,“太夫人您怎么了!”
只见太夫人靠在沙发上,一手捂着胸口,很难受的样子。
这些日子为了温世宏,温荞经常往返医院,也见多了老年人发病时的模样,只需一眼,她就看出太夫人的难受是装出来的。
常婶一边帮太夫人顺气,一边怒斥温荞。
“你怎么能这么跟太夫人说话,你也太不孝了!”
“长辈若是对我慈爱,我自然也会对长辈敬重,可若是有人故意拿孝道压我,我绝不可能逆来顺受,太夫人若是真难受,以后就少管小辈们的闲事,否则若是一不小心出了意外,霍家上下,恐怕就要全家守孝了。”
太夫人瞪大了眼睛,“你、你竟然咒我死?”
“太夫人如今已经年过九十,就算发生意外,也是寿终正寝,所以我并不认为我是在咒您。”
霍嘉宁目瞪口呆的看着温荞,又照着太夫人看不见,偷偷给温荞竖起了大拇指。
从前太夫人就喜欢用装病这招,折腾的一家人不得安宁,现在终于有人能治她了!
太夫人这次是真的要被气出心梗来了。
“常婶,你听见了没有这死丫头是真的在咒我去死!你马上去给震毅他们打电话,让他们回家看看这妮子的真面目!”
常婶正要打电话,霍执文到了。
太夫人立刻指着温荞。
“执文你来得正好,你知不知道,这妮子刚才竟然咒我去死!你马上给你爸妈打电话,让他们都回来看看这妮子的真面目!”
霍执文弯腰凑近,“怎么回事?”
霍嘉宁嘴上像装了机关枪,眨眼间便将事情来龙去脉都说了个明白。
霍执文直起身。
“您既然身体不舒服,我立刻让司机送您去医院,不过您不用联系我爸妈他们了,他们正在度假,接不到电话,就算接到电话,赶回来最快也是两天之后了。”
霍执文三两句话,便让太夫人准备大动干戈的心思彻底哑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