稍后，有侍从到来为夏历引路，将夏历带到了一间宫殿前。
“九圣子殿下，路上就请您暂居此地，这天行宫内您虽然哪里都能去，但因为您的太一灵佩还未制成，您如果需要去哪可以叫我。”
侍从是一名气息隐而不发的金丹期青年，无论从样貌还是气质来看，都绝非那种给人当从属的类型。
毕竟从属的一大特点之一就是不能比主人还显眼。
可这位侍从的外貌和气质不说甩夏历几条街，夏历和对方站在一起，恐怕绝大多数人都会认为夏历才是陪衬。
“九圣子？”
夏历对于侍从称呼自己的方式感到了疑惑，太一圣地这么快就安排好他的身份了吗？直接圣子起步？
圣子圣女，这是一种对门下精英的选拔方式，更是圣地特有的弟子阶级。
在亲传之上，便是圣子圣女。
虽然一部分洞天福地和宗门也把这套阶级排比学了过去，但非圣地势力，宗门内只能有一个圣子或者圣女。
唯有真正圣地可以拥有多个。
像是太一圣地就拥有九大圣子与九大圣女，共计十八人凌驾在众弟子之上。
“您为圣女道侣，只有圣子才有资格与圣女在一起，反之亦然，因此您成为了新的九圣子。”
“那之前的九圣子呢？”
“降位，重新成为亲传弟子。”
“就这么肯定我的能力在他之上？”
夏历估计那个九圣子此刻恐怕已经恨死自己了。
“毋庸置疑，甚至更高。”
侍从对此毫不怀疑，圣地的判断何时出过错误？哪怕战力不及，也一定有其他方面凌驾于对方，更何况夏历的对象还是那位二圣女。
“所以理论上圣子圣女只能互相在一起，难以与外人结为道侣？”
“是的，但也并非不能选择，圣地之中有过此类先例，你如果下决心要与自己真正所喜爱之人在一起，大可以向圣地引荐，助她成为新的圣女。”
侍从回答了夏历的提问，这又是一种令天骄归心的方法，但也加大了竞争。
想要得到更多吗？想要圆满吗？
那就去争！
让你所爱之人也能与你站在同样的高度，如此对方也会被你的真诚打动，会成为一对完美的道侣。
但也要小心被后来人挤下去，所以为了现在已经得到的一切，更要加倍的努力。
“前九圣子有道侣吗？”
“有，七圣女是他的道侣，但他已经丧失了资格，今后再不得与七圣女过分亲近。”
“这样啊……”
夏历点了点头，他的上位会直接拆散一对鸳鸯，假如对方真的相爱的话。
如此一来他人还未到圣地，就已经结下了两位仇敌。
那么要摆烂吗？要故意认输吗？
这个念头只是刚刚升起就被夏历放弃了，应该不太可能。
圣地对他的战力似乎有着一个清晰的认知，知道他在什么水平，如果无法达到圣地满意的结果，就会被视为不配合。
圣地或许不会把他想得太强，但绝不会把他想得太弱，否则哪里还需要用这种方式逼他成为圣地的一员？
“顺带一提，我就是前九圣子。”
侍从忽然开口如此说道，把夏历吓得下意识做好了战斗准备，这位前九圣子成为侍从都要接近自己，怕不是想提前弄死他？
不……
不对！
先不说圣地是否允许，对方如果真有暗算他的意思岂会现在说出来？
“你不怪我吗？我抢走了你的东西。”
“怪？我还要感谢你。”
前九圣子忽然温和的笑了。
“我并不喜欢七圣女，她的性格太强势，而我所爱的人又太软弱，恐怕终生都得不到圣女之位，能够如此顺理成章的退一步对我来说是好事。”
“因此为了感激你，我决定成为你的侍从。”
前九圣子愿意屈居于夏历这个新九圣子的门下，他非但没有半分不喜，反而对夏历充满感激。
对其他人来说被替代或许是无妄之灾，可对他而言那就是天降福报。
“你好像是那种比起名利更在乎感情的人，你这样的人也会甘愿成为注定要舍弃感情的圣子吗？”
圣子之位，得到更多但代价也更大，天地之间的一切都有价码。
“曾经没想过那么多，只是和其他人一样都渴望那个位置，真正上去之后才发现自己的平庸，可又骑虎难下无力上进，若是以惨败的方式收场我更无法接受，想退都退不掉，我需要一个能让我保全颜面退场的台阶。”
“你倒是想得通。”
“道友你呢？你其实又何尝不想退？只是你的步子迈得实在太大，你没有台阶下了。”
前九圣子能够体会到夏历的心情，大概是因为第六感吧，他感觉到夏历是他一样的人，都对名利没那么大的追求，只是年轻气盛也找不到自己的人生目标，便人云亦云的去追寻所谓的强者之路。
世界如此精彩，我当登高峰一览，我辈修士当竭尽全力成为强者追逐长生！
但却走在半路就迷茫了，没有那份心，如何逼迫自己都会感觉到劳累，再也无法进入那种全心意修炼悟道的状态。
“你很累吗？”
夏历一边说一边推开大殿的门，对着这位前九圣子做了个请的手势，邀请他进去慢慢聊。
但对方却连连摆手。
“我就不进去了，这是分配给你的宫殿，我为侍从你为主，我岂能僭越？右殿之中是一池极品元灵液，你沐浴之后记得换上圣子服。”
“然后可以的话，我建议你看看左殿书架上的宗规律例。”
前九圣子贴心的为夏历讲解着接下来的流程，就真的像是一个对主人尽心尽力的侍从。
他已经不再是九圣子。
他脱下了那身沉重的长衫，因此倍感轻松的他才会将夏历视作恩人，他已经在迷茫之中得到了自己的答案。
“你还没回答我的问题，你很累吗？”
夏历追问到，夏历想要知道这位前九圣子的内心到底是怎么想的。
“圣地待我不薄，救我父母亲人，更是扶持我那将灭的家族，没有圣地我早死了，我的家人也是，所以我不能败。”
“正常情况下如果你要夺我的位，我会与你生死厮杀，战至只剩下最后一口气，乃至不死不休，以死谢圣地。”
“所以他们说我不如你，还对我补偿……”
“我喜极而泣。”
前九圣子说到这，语气已经带着些许哽咽。
抢了他的地位？
不，是赐他新生！
此大恩大德当好好报答才是，此刻整个圣地之中恐怕就他一人是真心实意的愿意给夏历当侍从，侍奉夏历左右。
对外还能借用夏历的名气，宣称自己被夏历的实力和人格所折服，间接又能彰显他的谦虚品德，如此一来他就连退也退得令天下人满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