谭向荣掏空家底,把自己的食品厂又整活起来了。
食品厂开起来的第二天,他去了柯家院子,想要见林瑶。
当时一家人正在吃晚饭,听闻来人叫谭向荣,林瑶直接说:“不认识。”
跟谭家有关系的是原主而不是她,的确不认识。
谭向荣在门口蹲了一个小时,总算是走了。
隔天回工厂,林瑶找邹厂长问了一下第一食品厂的事。
邹厂长在这方面消息灵通,很快就将那些事情跟她说了。
原来第一食品厂要倒闭了。
看情况这便是书中为那些人安排好的结局。
乖乖听从安排不好么,留点家底还能保一下后面的生活,这下子连家底都没了,以后的日子只会越过越穷。
邹厂长:“其实先前谭厂长就找过我好多次了,谈收购的事。”
缘梦斋这边正计划着要开一个饮料子品牌,最近要考虑建厂或是收购现有的食品厂。
如果收购的话,第一食品厂倒是合适,厂区够大,员工也多,整合一下就能用。
林瑶品了口茶水,“不收购了,建厂吧。不过现在赶时间,找个合适的地方先把生产线建起来,后续再建新厂房。你盯着那边,只要第一食品厂关门,就跟市里谈厂房跟地盘的事。”
邹厂长点头,“知道了。”
两人正聊着,秘书进来了,低声对林瑶说:“总经理,第一食品厂的谭厂长来了,在门卫室那边大吵大闹,说要见你。”
昨天去柯家院子吃了闭门羹,今天又跑到这边来了。
林瑶:“他闹什么?”
秘书看了看漂亮跟贵气浑然天成的大老板,犹豫了一下道:“他说是你养父,什么十八年养育之恩如今见死救,说你是白眼狼。”
“噢……”
林瑶挑了下眉头。
谭向荣居然将这些陈年往事闹出来了,还真走投无路,无计可施了。
林瑶:“报警。”
秘书一听,赶紧去处理了。
其实先前门卫室那边就想报警了,可谭向荣一口一个我是她养父,养了她十八年什么的,大家怕有什么事,暂时又没敢报。
邹厂长:“这事我去处理一下吧。”
林瑶点头。
邹厂长出去了,去法务部那边叫了个律师小助理,一起去了辖区派出所。
谭向荣已经被带过来了,一样的大吵大闹,不停的叫嚣他是林瑶的养父。
几年过去,林瑶夫妻已经成了市里的头号人物,全国知名年轻企业家,连市领导都得小心伺候着,派出所的听他这么说,还真有点被震住了,不敢把这人怎么样。
这时,邹厂长过来了。
派出所的松了一口气,赶紧让他进去劝劝那人。
谭向荣犯的也不是啥大事,其实登记一下就能走了。
可他摆明了想闹事,派出所的怕放了人又往厂子那边跑,只能关着。
邹厂长进去了。
谭向荣见到他心头一喜,“邹厂长,小双愿意见我了?”
果然,越是身居高位越要那张脸,自己将那些事情说出来,林瑶再厉害又如何,她也怕被人在背后议论是非。
邹厂长看着铁栏栅后面的人沉默。
几年过去,他记忆中的谭向荣早已经不是当年那个样子,他变了太多。
想当初这人在拱桥镇的那些日子,虽然过得艰苦,但他有文化,聪明又有礼貌。
那时邹厂长还只是镇办公室的一个小职员,见到睿智儒雅的谭向荣,还在暗地里仰慕过他,这样的人,不会爱限于条件,早晚都会回去的。
事情也如他所料,没过两年谭向荣就带着一家人回到城里去了。
邹厂长以为,以后他再也见不到这人了,以后两个世界,没有任何交集。
谁知十几年后他突然又出现在拱桥镇上,不是回来探亲看望以前的老同事跟街坊,而是将他养了十八年的养女赶了回来,顺便还把养了谭家亲生女儿的林老汉送进了监狱。
当时的谭向荣高高在上,对于林家人的请求不为所动,对那个养女更是绝情,连名字都不准人家再用了。
原本还想上去打声招呼的邹厂长沉默了,那不是他记忆中的谭向荣,那人变了,他已经不认识了。
而那时的谭向荣,早已经将那个曾经共事过一段时间的同事忘记,听闻他是如今食品厂的厂长,淡淡点了一下头。
邹厂长也客气地回了一下。
之后两人各走各路,一个风光地回到市里,一个在镇上继续做小厂长。
邹厂长以为他俩就这样了,再无交集,他也不想再跟这样的人有交集。
谁能想到,跟了林老板之后,两人之间的位置会随之颠倒,如今高高在上的人变成自己了。
邹厂长皱眉,“谭厂长,别再叫小双了,当初是你当着那么多人的面亲口说的,不准林老板再用以前的名字了。林老板现在叫林瑶,你不想叫名字,可以跟着厂里的人叫林老板,或是叫林总经理。
谭双这个名字,人家早就不用了。”
谭向荣一听这话心凉了,表情近乎扭曲,“怎么,她不怕那些事情被全天下的人知道?”
邹厂长失笑,“能有什么事,不就是你的养女么。你养了林家的女儿十八年,可林家也养了谭家的女儿十八年啊,谁也不欠谁的。”
谭向荣咆哮,“一个是村里,一个是厂长家的千金,这能一样吗?我养她那些年所花的钱财,林家一辈子都达不到。费了那么多精力将人养大,现在让她收购一下我的厂子她都不愿意,这就是忘恩负义,是白眼狼!”
如果林瑶愿意收购他的厂子,他还能继续当他的厂长,只不过决定权不在自己手上了。
无所谓,总比一败涂地要强。
邹厂长:“很遗憾啊,收购的事老板已经否定了,我们要建新厂子了。”
谭向荣:“你说什么?这是故意针对我是吧?谭双!谭双!!!如此绝情,你会得报应的……”
知道厂子复活无望,谭向荣疯了,抓着铁门又摇又叫。
邹厂长站在远处默默看着,等到谭向荣嗓子吼哑,再也吼不出来了,他叹了一口气,淡淡说道:“但凡当初你送林老板回村时能有一句怜惜的话,别那么无情,也不会落得这个下场了。
谭厂长,你这一手好牌,打得可真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