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余二人见势不妙,随即快速逃离原来所站的位置,转身数个飞身后,其中一人终于看到一棵树杆后的衣角。
「在那儿!」他提醒同伴,二人终于发现姜贞藏身的树枝。
飞身过去,同时左右开攻、两面夹击。
只见姜贞轻盈地迅速往上一跃,同时双手运力齐发,二十几根针像雨点一样飞向两侧。
拿着武器的二人还没反应过来,就被飞来的暗器射中,嘭地倒地,口吐白沫,不甘道:「贱人,居然用毒!」
说罢,便命丧黄泉。
姜贞的毒针并不多,她一般也不用毒,除非敌人功夫高强且人数众多时。
眼看倚仗的三位高手都死了,叛军首领模样的人大喊:「兄弟们别怕!我们人多,定能杀了这个臭婊子!」
随后,八十来个叛军,拿着刀向姜贞的方向蜂拥杀来。
这喊声也是叛军首领在给自己打气,就算这个臭婊子武功再高强又怎么样?他们有八十个人,一起上总归打得赢。
听着老大的鼓舞,其他人也以为他们能以人数来压制一个女子。
姜贞冷笑一声,摘了一片叶子,唰地一下从空中飞出。
本应是柔软的叶片,在空中变得比刀还要锋利,直接划过叛军将领的脖子,顿时血流如柱。
「你!」叛军将领捂住鲜血狂喷的脖子,只能吐出一个字,没几步就倒地而亡。
此情此景,其他叛军被吓懵了:「是高手!快跑!」
所有人转身,往远离姜贞的方向逃走。
姜贞飞到人群去,一对多地打斗。
她铁了心要将他们全部制服,要将人都抓回去,找出他们背后的主使之人。
她力量也许不如男子,但是每一招都能四两拨千斤,将对手击昏在地。
更多的叛军从四周围来,她从倒地的叛军手里抢了一把大刀,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将前后左右的叛军的脚筋挑断,疼得他们抱着脚在地上哀嚎。
后面的叛军又包围过来,姜贞手持大刀,横挡住所有群攻。
「将叛军拿下!」此时,顾翦之和余师爷带着三百精兵跑来,立刻将叛军围了起来。
叛军副将见状,知道自己是跑不了了,破罐子乱摔,干脆与三百精兵决一死战:「兄弟们!冲啊!」
在一阵乒乒乓乓的打斗后,叛军一一被精兵制服,其中并没有看到黎三爷的身影。
叛军副将恶狠狠地盯着顾翦之,嘴上还不肯认输:「你们死定了,你们绝对出不了溢州。」
顾翦之轻蔑一笑,并没有回应他,吩咐精兵将叛军押回项将军的军营。
姜贞在刚才的混乱中早已脱身,到捆着吴大的架子旁,将他解下来,背着他走出军营。
吴大已全身冰冷,姜贞咬着牙,将吴大背在身上,从袖腕里掏出细绳将吴大绑在身上。
「吴大哥,那日你背我回驿站,今日我背你回衙门。本来想请你再喝一顿的,这辈子没机会了,来世请你三顿。」
说完,她运功飞上马背,先行离开。
姜贞回到衙门时,米大人在大门口焦急地等他们。
「姜姑娘,你回来了?余师爷刚才带兵去找你们,你们碰面了吗?」米大人见姜贞不说话,转头才注意到她背着一具高大的尸体,震惊不已:「这是?」
姜贞一言不发,调转马头绕到后院大门。
程深已由精兵护送回州衙门,正在东厢房里躺着,江二和程浅正在给昏迷中的他处理伤口。
听见敲门声,江二出厢房,开门查看。
姜贞骑着马进门,江二看到马背上吴大的尸体,顿时眼睛红了。
「吴大有家人吗?」姜贞没有下马,问江二道。
江二摇摇头:「像我们这样的江湖游子,哪儿来的家人?吴大是为了救我才死的,我就是他家人。」
江二跑到正堂找米大人,问他溢州可以下葬的风水宝地在哪里。
米大人告诉他,西边的元宝山是溢州阴宅风水最好的地方,溢州百姓都喜欢把死去的亲人葬在那里。
江二借了两把铲子,牵了一匹马出来,和驮着吴大的姜贞一起骑马出门。
「姜姑娘!我和你们去吧!」程浅一瘸一拐地从东厢房出来。
江二摇头道:「你留下照顾你哥吧。你哥伤得不轻。」
姜贞怕程浅难受,说道:「等你和你哥伤好些,我们一起去祭拜吴大哥。」
他哥确实伤得太重,程浅只能作罢。
走到元宝山,姜贞在山下找了个隐蔽的地方,和江二一起开挖。
挖好坑,江二去溢州找了家棺材铺子,买了口上好的棺材。
二人终于安葬了吴大。
江二对着坟头磕了三个头:「吴大哥,我欠你一条命,只能下辈子还你。」
二人牵着马回到衙门时已经过晌午。
程深的腿断了,顾翦之帮他接了骨,又和余师爷一起,用夹板给他把腿固定好了。
程浅和江二都受了不同程度的伤,顾翦之吩咐他们先在他的卧房休息。
姜贞也准备去厨房烧些水清洗一下全身,被顾翦之叫住:「小香,你受伤了吗?」
虽说她武功高强,但是同时与那么多人打斗,顾翦之担心她受伤了没说。
「没有。」姜贞并不想说话,回答完顾翦之的问题,便去厨房了。
吴大死了,大家的情绪都很低落。
顾翦之十分难过,他并不想休息,而是想找出真凶,将所有害死吴大、重伤程深的幕后主使揪出来。
「大人您要去哪里?」余师爷见顾翦之把马牵出来,关心地问道。
顾翦之已然上马:「去项直将军那里。」
余师爷知道他想去审问叛军,也牵了马出来跟着他:「我们一起。」
——————
顾翦之和余师爷回来时已经傍晚,叛军在项将军营地的军牢里,顾翦之一一审问,这才审完。
姜贞出来给他们开的门。
顾翦之下马,一进门就问她:「吴大葬在哪儿了?」
姜贞答道:「葬在元宝山了。」
「带我们去祭拜吧。」余师爷拿出一纸袋的香蜡纸烛,是他和顾翦之在回来的路上买的。
三人分别骑着马,姜贞走在最前面,一言不发地带着顾翦之和余师爷到元宝山吴大坟前。
下马给吴大烧纸,顾翦之再也忍不住,自责道:「兄弟,是我轻敌了,没护好你,对不起。」
余师爷拍拍他的肩,默默地烧着纸。
姜贞也跟着烧,她第一次看到顾翦之这么伤心,她本以为顾大人铁石心肠,是不会落泪的。
顾大人将吴大视为兄弟,吴大若是知道,应该会很开心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