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名黑衣男子走后,李同感觉自己的脸上湿漉漉的,摸了一把,映着微弱的灯光,看到是血,顿时被吓了一跳,赶紧跑到路上,伸手拦出租车。
不少出租车司机看着他满头是血、一身污泥的样子,都不愿意载他。
最后是一位40多岁的好心司机把他载去了医院。
第二天,李同被揍的消息迅速在组织部传开了,大家都在议论,李同到底得罪了什么人,被下如此狠的手。
李红民听到这个消息还是李同打电话来请假,李同虽然不想鸟他,但他作为分管领导,不来上班还是要向他请假的。那时他就知道是王翔得手了,心里还有些小激动。
下班后,李红民组织带上干部监督股和人才办的刘桂林买了一些慰问品,一起去医院看望李同。
李红民知道他这时候最不想看到的就是单位的人,因为“平白无故”被揍上一顿,实在是太丢人了。
李同躺在床上,脸上青一块紫一块的,头上还缠了一大圈绷带。看到他们时,他表情尴尬,眼神本能地躲闪。
李红民装着很亲切的样子,上去握住他的手道:“李主任,不严重吧?”
李同的嘴角抽动了几下道:“都是皮外伤,简单包扎一下就不碍事的,是我老婆比较害怕,非得让我住院观察几天。”
“嗯!住院观察几天还是很有必要的,你就好好地静养,什么时候养好了什么时候再来上班,单位那边的事,你就不要担心了,有我和桂林同志在。”
“谢谢李部委关心。”李同言不由衷地说。
“李主任,你是得罪了什么人?这些人为什么会揍你呀!”
李同的愤恨地说:“我也不知道啊!老子这人向来都与人为善的,不和谁结仇结怨,我想半天都没想通谁会对我下手。”
操!还他妈与人为善,就你这么个刺头儿,人家没有把你往死里揍,已经算是对你最大的仁慈。
安慰李同几句后,他们就离开了医院,恰好碰见了提着牛奶核桃来看望李同的钟军。
李同看到钟军,仿佛哭闹的孩子闻到了奶香一般,哭丧着脸道:“钟部长,我这是倒霉到家了呀!”
“李主任,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啊!是谁揍的你?”
“我他妈也不知道谁揍的我啊!那几个人戴着帽子和口罩,莫名其妙把我揍了一顿,结束的时候告诫我,别胡乱举报他人。”李同眼睛一亮道:“听口音,那几个人好像是省城来的人。”
“省城来的人?”钟军陷入了沉思,半晌道:“难道是王翔,你之前威胁过他几次。”
“可是我就是口头威胁一下,没对王翔做过什么事呀?”李同充满疑惑。
“十有八九是王翔干的,”钟军笃定道:“我听说了,王翔被人举报,现在已经被贬去做一线记者了,你看最近我们投的那些稿子,都没有发,反而是李红民的稿子,发了不少。”
“李红民!”钟军话说出口后表情变得惊诧起来:“我知道了,如果我没猜错的话,肯定是李红民举报的,而且…而且是以你的名字举报的。”
“为什么。”李同的cpU被干冒烟了,张大着嘴巴问。
“李主任,这不难理解,当初我们以嫖娼被抓的照片去威胁王翔,要求他给我们发文,同时要求他不允许给李红民发文,但是…我们又匿名举报了李红民,这他妈是一步臭棋呀!”
“这和我被揍有什么关系呢!”李同睁着眼睛,焦急地问。
钟军继续道:“我们这么做,纯粹是打草惊蛇、多此一举啊!本来李红民就没有去嫖娼,我们这么一搞,他就是用屁股也想得到是我们干的,然后王翔又不给他发文了,他被逼急了,就向富东日报直接举报王翔嫖娼,把王翔搞下来。而举报的时候,肯定是以你的名字作的举报,所以王翔才对你恨之入骨,觉得都帮你做事了你还举报他,才安排人来搞你。”
“我操!”李同难以置信地说:“这李红民,也太他妈毒辣了嘛!这人年纪不大,心机怎么这么重!”
“钟部,我这顿揍不能白挨呀!得让李红民付出代价,你快帮我想想怎么报这个仇。”李同几乎哭了出来。
“看你这样子,三十几岁的人了,怎么脾气还这么急躁,刚才也只是一个猜测而已,还早进一步核实一下。”
“怎么核实?”李同焦急地问。
“这简单,给王翔打个电话,如果他心虚,那就是他干的。”
“好,我这就打。”李同说着掏出手机,给王翔拨了过去。
“喂!李主任,有什么事?”王翔接起电话,语气冷冰冰地问。
“王老师,最近咋不给我发文了呀。”李同试探着问道。
王翔轻哼了一声道:“我被撤了你不知道吗?不知道他妈的是哪个小人人前一套人后一套,把老子给举报了,我现在是个一线记者,你没看报纸上面的编辑都换了吗?”
“听你这意思,你觉得是我举报你的吗?”李同直截了当地问。
“谁他妈干的谁心里有数,别以为我不知道,那可是实名举报,我打听一下就知道的。”王翔愤怒地说。
“你他妈就是因为这件事安排人来揍了我一顿吗?”李同厉声质问。
“是又怎么样!”王翔可能忽然意识到自己说错了,接着立马补了一句:“不是又怎么样。”
王翔的回答让李同坚信,就是王翔安排的人。他抓紧了拳头,咬牙切齿地说:“你他妈的就是个猪脑子,被人骗了你都不知道,你都给我办事了,老子还有必要去举报你吗?”
王翔愣了半天,没有说话。
李同继续说:“你也不想想,你帮我做事,损害到的是谁的利益?”
“是…是李红民吗?”王翔惊讶得声音发抖。
“除了他还有谁,操!”李同骂道。
“李红民,原来他才是背后捅我刀子的人,老子要宰了他!”王翔声嘶力竭地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