打定主意后,李红民给王潮打去电话:“小王,审讯如何了?”
“报告书记,人太多了,现在还差七八个人没有问话呢?”
“杨大维问了吗?”
“已经问了,他不承认是自己干的,我们都已经录像并做好了笔录的。”
“好,”李红民欣喜地说:“请县公安局的同志一起来接待室吧,对了,你拿个笔记本电脑过来,是时候摊牌了。”
挂断电话,李红民又给杨大维打去电话,让他来接待室,摊牌怎么能少得了他这个主角呢!
不一会儿,人全部到齐了。
杨大维看到记者时,一开始有些欣喜,但看到除了他之外,并没有请其他的工作人员,他的眼神中明显多了一些慌乱,身子不自觉地微微颤抖起来。
李红民走到他的面前,轻轻拍了下他的肩膀道:“大维同志,你好像有点紧张呀!”
“呵!”杨大维尴尬地挤出一丝微笑道:“没…没有呀!事情又不是我干的,我紧张啥。”
“好,”李红民看着王潮道:“笔记本电脑拿来。”
王潮打开笔记本,把U盘插了进去,摆在接待室的茶几上,邀请两名记者、县公安局的民警和杨大维坐在后面,点开了播放。
视频录像刚播到一半,杨大维就紧张得额头上全是汗,一骨碌从沙发上站了起来道:“我上个厕所,”说着就准备往外面走去。
李红民给王潮使了个眼色,他一步上前,伸手拦住了杨大维道:“大维同志,急什么,看完再走呗!”
“我…我憋不住了。”杨大维捂住自己的肚子,装着很焦急的样子。
“再忍忍嘛!”王潮笑着如同押犯人一般把杨大维重新拎到凳子上坐下。
县公安局的同志和两位记者看完视频后一脸吃惊:“呵!原来是杨大维干的呀!”一个民警道:“杨大维,你胆儿也太肥了吧,居然敢这么做。”
“把他铐起来。”另外一位民警严肃地说。
“不急,”李红民伸手阻止道:“我们先听听杨大维同志的解释。”说着看向了杨大维。
杨大维的身子瘫软在沙发上,如同一滩烂泥,半天说不出一句话来,脸上一阵红一阵白。
过了大半天,杨大维才狡辩道:“哎呀!瞧我这记性,我想起来了,这是我舅舅买的,他家里面的冰箱坏了,所以就拿到了单位食堂,请我放在冰箱里面保鲜一下,呵!”
“不对呀!”王潮接过话道:“刚才我和县公安局同志审讯的时候,还专门问过你,会不会是替亲戚朋友放的,你还说你家都是穷亲戚,那些东西你都买不起,他们更买不起,对不对?”
“呃…”杨大维在心里面直呼上当,他这会儿才反应过来,今天李红民做的这一切,都是在给他做局,目的是要把他的借口、退路全部给堵死。
又看看华裕日报的那两名记者,杨大维憋得脸红到了耳根子,懊悔不已。
可他还是本能地狡辩道:“我…我真是记错了,我现在才想起来。”
“杨大维,你就不要鬼扯了,刚才在审讯的时候,我们专门提醒过你的,还记得你是怎么回答的吗?你说你这么大的人,脑子又没有问题,做过的事怎么可能忘记。”王潮当面揭穿了杨大维的谎言。
“说,你为什么要这么做?”县公安局的民警厉声问道。
哎呀!完了完了,怎么办?杨大维不敢说一句话,但心里面已经慌得不行。
“你既然不愿意说,那么我就来说说我的猜想吧!” 李红民慢慢悠悠地转了过去道:“你以前是林业站的站长,被免职以后,一直对我心有怨恨,认为是我导致你被免职的,所以一直想要报复我,对不对?”
杨大维没有回答,而是惊慌地看着李红民。
李红民继续道:“县委刘登高书记安排我们青山镇开展作风整顿和普法教育工作,其中的重点,就是杜绝大吃大喝的奢靡之风和食用野生动物的陈规陋习,你在这个时间点上往食堂里面放这些东西,然后再去县公安局报告,无非是想让刘登高书记知道,认为我们青山镇说一套做一套、明知故犯,然后让县委对我进行处理,对吧?”
被李红民一一说中,杨大维绷不住了,赶忙狡辩:“没…没有,不是你说的那样。”
“呵!”李红民冷笑一声道:“你当然没有了,以你的胆子,我当然知道你不敢这么做,你的后面,肯定是有人在指使,对不对?”
杨大维心虚的浑身冒汗,衣服全都浸湿了,他伸手抹了一把额头上的汗珠,心里面十分纠结:【李红民这王八蛋,怎么什么都知道一样,我要不要把刘登峰供出来?供出来可能我的责任要轻一点,但供出来以后刘登峰肯定要搞死我!算了,好汉不吃眼前亏,求求李红民试试。】
这么想着,杨大维站了起来,走到我身边,嘴巴凑到我耳朵边悄声道:“书记,借一步说话,我把情况告诉你。”
“什么?”李红民故意提高声音道:“为什么要借一步说话,你处心积虑地想要陷害我!今天在这里的,是县公安局的办案人员和履行媒体监督责任的记者,有什么话不能当面说的,你到底想干什么?”
杨大维被李红民突然的声高吓了一个激灵,自讨没趣后,又耷拉着脑袋走了回去。
“杨大维,” 李红民厉声道:“这段时间你也学了许多野生动物保护法方面的法律知识,食用野生动物是违法行为,需要追究刑事责任,这你是知道的,现在你明知故犯,罪加一等,你就等着坐牢吧!”
“啊!要坐牢?”杨大维张大着嘴巴。
看来这段时间的普法教育宣传,这王八蛋根本就没有好好学习。李红民想,老子还在台上提了那么多严厉的要求,要求大家要深学笃用、入脑入心,看来不只是他,其他认真学习的人,也非常有限,都他妈当作是个形式糊弄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