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越来越深了,公婆也已安睡,就连住在别院的老奶奶也早就进入了梦乡。
可郑氏仍然独自一人守在房间里,眼巴巴地盼望着丈夫能够早一点归来。
窗外偶尔传来几声虫鸣,更衬得屋内寂静异常。
郑氏不时停下脚步,侧耳倾听门外是否有熟悉的脚步声响起,但每一次都是失望而归。
时间一分一秒过去,她的心情愈发沉重起来。
就在郑氏心急如焚、焦急万分,眼看着就要哭出声来的时候,突然,门外传来一阵轻微的响动声。
那声音虽然不大,但对于此刻精神高度紧张的郑氏来说,却犹如天籁之音一般清晰可闻。
她心中一喜,暗想道:一定是丈夫林恩典回来了!
果然不出所料,伴随着一阵沉重而又踉跄的脚步声,房门被缓缓地推开了。
只见一个身影摇摇晃晃地走了进来,一股浓烈的酒气瞬间弥漫在了整个房间里。
此时的林恩典满脸通红,仿佛熟透的苹果一般,就连眼睛也布满了血丝。
他身上那件原本整洁的大衣现在变得皱巴巴的,上面还沾有一些污渍和酒渍。
“你怎么喝酒了?”
郑氏见状,不禁眉头微皱,略带埋怨地问道。
然而,喝得醉醺醺的林恩典似乎并没有完全听清妻子的话,只是含含糊糊地回答道:“今晚大舅哥请我喝酒了……”
一边说着,一边伸手拉扯着身上那件让他感到十分不舒服的大衣。
“秋香,秋香!”
见丈夫这副模样,郑氏赶忙朝着偏房大声呼喊起来。
她的声音在寂静的夜晚显得格外响亮,很快便传到了已经睡下的丫鬟秋香耳中。
听到大少奶呼喊自己的声音,秋香不敢怠慢,急忙从床上爬起来,胡乱穿上衣服后,便匆匆忙忙地朝着正房跑去。
“小姐……”
秋香气喘吁吁地跑到郑氏面前,微微屈膝行礼说道。
丫鬟秋香,乃是大少奶奶郑佩霞的陪嫁丫鬟。
她自小就跟随在郑佩霞身旁,可以说是与郑氏一同长大的。
因此,在郑氏的眼中,秋香不仅是自己的贴身丫鬟,更是如同亲姐妹一般的存在。
记得当初出嫁之时,郑氏还曾悄悄地跟秋香说过这样一番话:“若是日后大少爷对你有心,亦或是他想要纳妾,那么我便做主让你给他做妾室。”
四下里万籁俱寂,郑氏独自坐在房间里,心情犹如一团乱麻般烦躁不安。
今晚听到关于哥哥的事情后,她的心绪愈发纷乱如麻,而更让她感到焦虑的是,丈夫竟然迟迟未归。
郑氏的目光落在了一直立在房中伺候的秋香身上,只觉得此时的秋香格外碍眼。
她眉头微皱,不耐烦地挥挥手道:“秋香,你先下去睡吧,若是有事我自会叫你起来。”
秋香闻言,恭顺地点点头应道:“是,小姐。”
然而,她心里清楚,即便躺下休息,也绝不能睡得太沉,必须时刻留意着正房这边的动静。
果然,没过多久,就听见大少奶奶郑氏的呼喊声传来。
秋香一个激灵,迅速从床上翻身而起,小跑着来到正房。
只见郑氏一脸嫌弃地看着刚进门、浑身散发着浓烈酒气的丈夫林恩典,嘴里吩咐着秋香:“快去打盆热水来,给姑爷洗漱一下。”
林恩典醉醺醺地走进门,摇摇晃晃地将自己的大衣脱下来随手一扔,然后用力一蹬,把脚上那双沾满泥土和灰尘的靴子也踹到一旁,接着便迫不及待地朝着床铺扑过去。
郑氏见状,急忙伸手去拽丈夫,焦急地喊道:“快起来,你还没梳洗呢!怎么能就这样上床?”
然而,已经喝得酩酊大醉的林恩典根本不理会妻子的阻拦,他用力甩开郑氏的手,嘴里嘟囔着:“放开,别烦我,我好困……”
说着,身子一歪,倒在了床上。
郑氏站在床边,眼神中透露出深深的无奈和疲惫,望着那个喝得如同一滩烂泥般瘫倒在床上的丈夫。
就在这时,秋香端着一盆热气腾腾的水,脚步匆匆地走了进来。
“秋香,快帮姑爷把身子擦洗一遍,再把他的内衣裤都换下来吧。”郑氏语气平静地吩咐道。
然而,秋香听到这话后却愣住了,脸上瞬间泛起了红晕。
她显得有些不知所措:“这……,小姐,这,这不太好吧,我怎能给姑爷换内衣呢?”
毕竟自己还是个未出阁的黄花大闺女呀,这种事情于礼不合。
郑氏看着秋香那羞涩的模样,轻轻笑了笑说:“这有什么难为情的?他是我的丈夫,将来也必定会是你的丈夫啊。”
尽管目前大少爷对秋香还没有丝毫男女之间的情意,但在郑氏心里,让秋香做填房这件事迟早都会发生。
“小姐,如果被姑爷发现了这件事,那他要是因此而感到不高兴可如何是好啊?”
秋香微微蹙起眉头,眼神中透露出一丝担忧和羞涩,目光落在此刻正躺在床上呼呼大睡、毫无防备的林恩典身上。
只见郑氏微微一笑,似乎早已胸有成竹:“他怎么可能会不高兴呢?放心吧,秋香,一切都由本小姐替你做主。”
其实,聪慧过人的郑氏心里早就清楚得很,以林恩典目前这种整天跟着自家兄长厮混的状态持续下去,迟早有一天会被带坏的。
倘若任由他这般放纵,说不定哪天就会跟着兄长一起跑到外面去喝花酒,再弄个与自己合不来的女人进门。
与其眼睁睁看着事情发展到那种不可收拾的地步,倒不如现在就让温柔乖巧的秋香做个填房夫人,也好牢牢抓住林恩典的心。
想到这里,郑氏的脸上不禁浮现出一抹自信的笑容。
秋香的目光不经意间扫过林恩典健硕的身躯,顿时面红耳赤,仿佛熟透的苹果一般。
她的心跳愈发急速起来,像是要跳出嗓子眼儿似的。
而她那双原本灵巧的双手此刻也不听使唤地颤抖着,费了好大一番功夫才终于完成了这个艰巨的任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