店里一群人在那儿看着,谢夫人不想丢了这个面儿,只好说道:
“谁说我买不起了,别在这儿狗眼看人低!桃子拿银子来!”
可是一旁的桃子闻言却满脸窘迫,她悄悄挪到谢夫人身边说道:
“夫人,这次出门我们没带这么多银子!”
闻言,谢夫人心头一惊!难道今天又要在众人面前,将她的脸面拿下来踩吗?
上上次去阮玉的铺子拿银子被众人围剿,上次老夫人寿宴也被指指点点,一次次事情下来,她以后怕是连门都不好意思出了。
就在她不知所措的时候,突然有人开口说道:
“夫人,这个镯子不错,我实在是喜欢,不知道夫人能否割爱呢?”
谢夫人回头一看,竟然是庄夫人。
老板面对突然闯出来的庄夫人,有些不知所措,但还是上前打着招呼。
“是庄夫人啊,失敬失敬!只是这镯子已经被谢夫人看上了,恐怕......”
说完,老板转向谢夫人,不知所措的看着她。
这谢夫人本就不是真心想买的,刚刚被架在火上烤她是没有办法,如今有人看上了那不是正好。
若是在纠缠下去,她身上又没有足够的银子,还会被那王夫人耻笑,面对庄夫人的无理要求,她心里简直是乐开了花。
“既然庄夫人喜欢,就让给庄夫人了,我自己以后看到合适的再重新买过!”
庄夫人闻言,似乎很是开心。
“如此,便多谢夫人承让,那我就不客气了。”
说完庄夫人走到老板跟前,让他将东西给她包起来,而自己则在一旁等着。
见庄夫人离开了,沈甜儿这才缓缓挪动脚步走到她跟前开口道:
“这是......谢夫人?甜儿见过夫人,!”
谢夫人见眼前的陌生的女子,仔细在脑海回想了一遍,一番搜索下来,她确定自己不认识眼前人。
再看对方这身装扮,着实算不上体面,用句不好听的话,一副勾栏模样的装扮,想必是谁家的小妾或者姨娘。
也只有这些女人,为了讨男人欢心才会这般打扮,心下便有些不待见。
但俗话说得好,伸手不打笑脸人。
何况这女子是跟那庄夫人一起来的,别人都主动给你打招呼,若她不理不睬,恐怕有些说不过去了,于是带着试探的口吻道:
“姑娘见笑了,敢问你是?”
“妾身是叫沈甜儿,是庄老爷之子庄昊房内的人!”
庄老爷?这南怀镇就一个庄老爷,便是庄显声,整个南怀镇有谁不认识他的。
听说前段时间庄老爷的儿子纳了一个妾,按理说他们那样的大户人家,哪怕是纳妾排场也不会小。
但庄府并没有,当天就在大门口贴了俩喜字,一个人也没有请。
果然,刚刚她猜得没错,这女子是个妾!
但再怎么说也是庄家的妾,若是和庄家的关系打好了,对谢府而言肯定是只有好处没有坏处的。
于是谢夫人也客气的和沈甜儿打着招呼。
沈甜儿见谢夫人脸上放下了戒备,于是来到他身边悄悄的说道:
“我家夫人看出了那人不怀好意,也见不惯这等言行无状、仗势欺人之辈,于是便作势买下这镯子,为的是不想夫人难堪!”
闻言谢夫人面露惊讶,自己跟庄夫人并不熟,没想到她竟是一个如此热心肠的女人,倒是颇让人感动。
“没想到夫人竟是为了我?这......实在是担不起啊!”
沈甜儿见状,又说道:“夫人不必这样说,这段期间听过坊间不少疯言疯语,甜儿看得出夫人不是谣言中的那种人,只是被一些有心之人给利用了!
再者谁不知道谢府幕后管家之人其实是那位老夫人,只是难为夫人受尽了委屈,外面人哪里知道其中的弯弯绕绕,只是长了一张嘴巴,但凭自己说得痛快!
我和我家夫人都看得明白,这次出来见那人咄咄逼人,便实在是看不下去了!”
这么久以来,终于有人理解自己了,谢夫人简直感动得快要落泪,恨不得拉上沈甜儿哭诉她这段时间以来的不易。
刚刚还觉得这沈甜儿不顺眼,不过眨眼工夫谢夫人又觉得她是个知冷知热的好女孩儿。
“姑娘当真是有一颗七窍玲珑心,也只有姑娘这双慧眼能看透这一切,我真是感动得不知说什么好!”
谢夫人只觉自己遇上了一个交心的人,恨不得将自己这些年的苦楚都一一倾诉。
很快庄夫人那边买下了镯子,之前一直咄咄逼人的王夫人也不好再说什么,只得冷哼一声带着丫鬟离开了。
“庄夫人,若不是沈姑娘告知,我竟不知你是为了我解围!说实话,今日出门没带那么多银子,不是夫人你的话,刚刚我怕是要丢死人了!”
见庄夫人走了过来,谢夫人连忙上前感谢道。
想起自己刚刚掏不出银子的窘迫样,谢夫人便觉得脸上臊的慌。
“谢夫人,人都有一时不便的时刻,出门在外大家都是朋友,互相帮助也都是应当的!”庄夫人笑得一脸和蔼,好像刚刚发生的并不算什么事儿一般。
沈甜儿见状适时的开口道:
“今天既然难得有缘相遇,不如我们雅音阁听听戏?正好今日梨香师傅亲自演出,都说她的戏好,咱们去看看?”
两位夫人都觉得很合适,当下一行人便悠悠的去了。
原本雅音阁是早就没有座位的,但她们运气好,到的时候正好有一个雅间的客人临时有事来不了,于是庄夫人当机立断的掏了银子。
“这个位置好,正对着演出台,还不会受其他人的影响!不知谢夫人喜欢与否?”来到包间内沈甜儿环视了一周笑道。
这个位置处于二楼,正对着演出台子,看戏很是方便。
那谢夫人早就听说梨香师傅的盛名,且已经很久没有看过戏了,哪有觉得不好!
“喜欢喜欢,这个位置好,听得清楚看得也清楚!”
“我们夫人看戏,便经常来这里坐坐,不知夫人可否经常跟自己儿媳来看戏?”
终于,沈甜儿开始说到正题,渐渐引导那谢夫人说出自己想要了解的事。
不过一旁的庄夫人就有些不高兴了。
别人是和自己儿媳一起,她只是个妾,算得了什么?
但想着眼下的事情更重要,便没有计较这般多。
提到阮玉,谢夫人就一肚子火。
“哼,就她?有她在又何必出去看戏,她的戏可不比梨香师傅差呢!”
“哦?这倒令人惊奇了,难道你跟她相处得不是很愉悦?听闻你们家这新妇可是阮员外爱女,且她和那香皂厂的老板交好,谢夫人怎会不喜呢?”沈甜儿继续追问。
谢夫人本想反驳,奈何听到阮玉居然与香皂厂老板交好,之前不是那老板还派手下的人前来要账吗?难道这也是假的?
“你说什么?她和香皂厂老板交好?”
谢夫人一脸不可思议,于是再次确认道:
“娘子说的可是真的?那阮玉当真与香皂厂老板交好?你又如何知道呢?”
沈甜儿如何会告诉她自己知道这些事儿的真相,只说庄家之前想做香皂生意,跟沈言清打了交道,无意之间知道阮玉同她交好。
只见那谢夫人气得怒拍桌子,咬牙切齿的说道:
“好她个阮玉,竟然同那老板一起合伙骗我们,说什么欠了那老板钱,将自己的嫁妆和铺子挣的钱全用来还账了!”
沈甜儿一听,竟然还有这回事儿,如此一来对她的计划岂不是更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