梓婋反正在这方面还是个白痴,只觉得这茶好喝,就不顾“一杯是品,两杯是饮,三杯四杯就是解渴的蠢物”这句品茗箴言了,三四杯下肚,还觉得不够。
一时间,好好地品茗竟成了灌水会。一时喝完茶,梓婋向他兄妹二人告辞。因为是刚认识,梓娀不好多挽留,于是双方分手。
“哥哥,你说王公子是什么人呢?”在回言府的路上,梓娀问梓昭道,“看他年纪和我们差不多,可是说话做事都好像爹他们一样,老道沉稳。”
梓昭漫不经心地道:“管他是什么人。反正从头到尾我都很看不惯那小子。一股子娘娘腔的味道。”
“哥,你胡说什么呢?你要是有王公子一半儿沉稳就不必整天想着法儿躲着爹了!”梓娀毫不客气地戳了一下梓昭的痛处。
梓昭脸一红,转而也揭起梓娀的心事:“嗨!我说你也别揭我短!你倒是给我坦白交代,今天为什么一看那小子,一和那小子说话,你就脸红?”
梓娀一听,霎时脸就红透了,把脖子一扭:“我哪有?哥哥,你就会拿没用的话堵我!我可提醒你,今天一大早,爹就找你呢,可你溜得快,逃过一劫,小心晚上爹找你去书房!”说完头也不回地就走。
梓昭这下慌了,急忙追上去道:“娀妹,娀妹!你听我说,要是有人问你......哎!你听我说嘛!好好好!我再也不说没用的堵你话了......娀妹!”
经不住梓昭的纠缠,梓娀停下脚,满脸是得意:“怎么样?你要我替你怎么遮掩这几天的荒唐事啊?”
梓昭算是彻底败给这个妹妹了,语气里尽是恳求和妥协:“嘿嘿!要是爹问起来,你就说我这几天都跟四面楼的古叔学看账做账呢,千万别说我打架的事啊!”
梓娀狡黠地道:“有什么好处吗?”
梓昭搓搓手无奈地道:“大不了你以后想何时出来玩就出来玩,我绝对奉陪到底,怎么样?这好处大了吧?我可是顶着被爹和娘骂的风险呢!”
梓娀故作为难地道:“好吧!看在你这般诚心诚意的份上,本小姐就答应你了。不过,我明天就要出来玩!”
“是为了王霄那小子?”梓昭诡笑道。
“哼!”梓娀气愤地冷笑一声,扭头就走,任梓昭在后头不停地道歉,不过在梓昭不在意的时候,梓娀脸上明显出现了一个笑容,明眸皓齿,顾盼生姿。
言府虽建在江北,但是府内布局,园林设计都完完全全按照江南府邸花园的规矩,有水有山,有桥有亭,而且规模也比江南一般园林大上一倍。
整个言府呈工字型,外有一圈高大围墙将其包围。中轴线从大门一直延伸到整个府邸的后门。中轴线右边有西跨院,是二房言铿修一家子住的;有日常议事厅,庄中的大事在此商量;还有一些厢房。中轴线的左边是大房,不过自言钦修出事后,此处一直是空着的;有三房言铮修,如今也只有刘氏与女儿梓嫱住着。
北正房是言老太爷住的,说是北正房,其实是一个独立的小院,言老太爷自长子出事后,就命人在清晖园中辟出这么个小院子,平时除了大管家和两个服侍了十几年的下人外,别人都不得随意进出。连自己的儿子孙子也只得初一十五定时请安时,才能见上一面。
在紧靠着独立小院的后便大概十丈开外是言家的大祠堂,供奉着言家历代先祖,当年言钦修就是在此自尽的。出了独立小院就是言府大花园,花园中心是一个荷塘,塘中心有一个湖心小轩。此花园一直建到二门,出了二门就是金玉堂,是言府办大事的场所,婚丧嫁娶都在此处。金玉堂出来,离言府大门就只有十五丈远了。言府的大致格局就是这样。
连接各房头的除了蜿蜒曲折的甬道小径,还有一般园林都必不可少的回廊,九曲十八弯。西跨院的走廊上,一排灯笼高高挂起,几个仆人正拿着竹竿,竹竿一头挑着蜡烛头,在一个个地点灯笼,渐次亮起的灯笼,照着两个年轻的身影,并肩漫步在回廊里,是梓昭和梓娀。
只听得梓昭叹气道:“不知道见了爹会发生什么?”
梓娀对他做了个鬼脸,戏谑道:“怎么,怕了?白日里怎没见你有这般胆小啊?”
“你就别取笑我了!”梓昭求饶道,“待会见了爹,你可得为我说说话。我这几天的事要是让爹知道了,还不打死我啊!”
梓娀挥挥手道:“包你妹身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