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夜。
夜色清明,月亮洒下浅淡的银辉色,整个骞城笼罩仿佛笼罩在一抹银纱中。
黑暗处,女孩弯着腰,一点一点的从院落灌木丛底下的一个缺口钻出,她熟练的拍了拍了身上的灰尘,还不忘在缺口处放上遮蔽物。
娴熟的身形和动作,一看就是钻洞的老手。
事实上也的确如此。
半年前沈家破产后,她就失去了生活支出的来源,为了维持生活,白天她就缩在沈家别墅的阳台上躲避追债的,晚上她就要去兼职赚钱,谋条生路。
这样昼伏夜出的生活,她已经维持了将近半年。
九重影贵宾间。
“我说致南,你这刚刚回来就到这里来躲清净,你不怕你家老爷子发现你来这种地方生撕了你啊?”
梁柏端着酒,酒杯的纹路在包间内灯光的映射下流光溢彩,他坐在一旁的沙发上,打趣着坐在正中间的男人。
男人带着一副金丝边框的眼镜,身上穿着笔挺的黑色西装,手腕上的表也流转着金属的光泽,脚上的皮鞋带着独特的logo,足见其价值不菲。
只见男人轻轻晃着杯中的酒,修长的手指在杯壁上摩挲着,声音不紧不慢,“现在铂爵都被安插进去了陆氏的人,刚进公司老头子就打来了电话,真是,一刻不得安宁。”
说到最后,男人的手指骤然收紧,指尖在杯壁上停留泛着浅浅的白色,声音也如寒冰一般沁着冷意。
梁柏盘着腿倚靠在沙发上,抿了两口杯中的酒,然后啧啧两声,“要我说,当秦家的乘龙快婿不是很好吗?娶了秦瑟,人你有了钱你也有了,一举两得,一箭双雕。”
他伸出手,作势要与陆致南碰杯,陆致南暼了一眼,撤手淡淡避开,语气淡淡,“不接受包办婚姻。”
梁柏见碰杯的动作被避开倒也不尴尬,他一口将杯中的酒喝完,将酒杯放置桌上勾了勾唇,“你呀,就是身在福中不知福。”
“那这福气给你要不要。”
陆致南眯着眼,眼神放荡不羁,漆黑的眸里看不出情绪。
“那还是算了,”梁柏讪讪笑着,“秦家还真不是我这个当医生的有福消受的。”
与此同时,楼下。
沈即安已经换上了工作服,她的工作是负责往十五层的各个包间送酒。
九重影的工作服每个岗位都是不一样的,她的工作服是白色的衬衫配百褶短裙,领口处还有用丝带系成的大红色蝴蝶结。
衬衫是比较紧身的那种,但是由于沈即安实在是太瘦了,所以她穿上没有那种妖艳的性感,反倒是平添了几分青春恣意,配上她脸上清淡的妆容和高高扎起的马尾,活脱脱青春校园女主。
只是这裙子……沈即安低头看了一眼。
尽管她已经尽力的往下扯了扯,但还是盖不过膝盖,只能勉强盖住大腿的下半部分。
算了,只要是没有过大幅度的动作,她是不会走光的。
正想着,身上的传呼机忽然响了,“安安,去给包间房号为1507的客人送五瓶利口酒,那个包间的客人非富即贵,你记得态度好一点,再乱来,你就不用干了”
沈即安摁下传呼机的按钮,“好的,收到。”
挂断传呼机,她眸色暗了暗。
要不是之前有臭酒鬼想占她便宜,她也不至于将酒泼那人脸上,害她不仅被主管大骂一顿,还罚了她整整三天的工资。
从酒架上取完酒,沈即安推着小车走到1507房间门口,深呼吸一口气,她推开了门。
“您好,各位先生,这是您要的五瓶利口酒,请问,需要帮您打开吗?”
沈即安扬着笑,露出标准的八颗牙齿,向包间内的人展示着推车上的酒。
“哎呀,打开打开……”
其中一个左拥右抱着美女的男人头都没抬一下,只管朝她不耐烦的挥挥手,然后继续跟身边的女人厮混在一起。
此时包间里的其他男人也没闲着,对着腿上的女人不是喂水果就是互啃,甚至有的人手上还带着婚戒。
包间里充斥啧啧的口水声和女人的娇媚声。
沈即安的眼神从那枚婚戒上掠过,在心里默默骂了一句人渣。
“您好,五瓶利口酒全部打开了,不打扰您了,祝您愉快。”
沈即安一点也不想在这种淫乱的环境里停留,这里的空气里弥漫着一股情欲的气息,光是在这里待着她就感觉恶心,此刻她只想快点出去呼吸新鲜口气。
就在她转身要出去的时候,一个男人都的眼神停留在他身上,“等等。”
沈即安的脚步僵住,不得已,她只能再次挂起职业的笑容,“您好先生,请问还需要什么服务吗?”
那男人的手依旧停留在女人的大腿上,只是看向他的眼神多了一丝玩味,“你们这里,提供倒酒服务吗?”
男人的眼睛像是黏在了她身上,让沈即安心里一阵恶寒。
一般情况下,打开酒她可以出去了,但是特殊情况下,如果客人需要倒酒的话,她也必须照办。
“可以的,请问,倒几杯。”沈即安咬牙笑着。
“喏,”男人用小拇指指了指茶几下方摞在一起还没用过的杯子“那些杯子,全部倒满。”
沈即安顺着他指的方向看过去,那些杯子,粗略看看,大概有将近十个。
“好的。”沈即安依旧带着笑。
她将五瓶酒放在茶几上,半蹲着去拿茶几下方的杯子。
蹲下时,裙子不可避免的往上移动,尽管他的幅度已经很小,但还是露出了白皙的大腿。
一时间,沈即安感觉有几束火辣辣的视线落在了她身上。
“啧……刚没仔细看,没想到还是个尤物哈哈哈……”
跟女人厮混在一起的那个男人放开了手边的女人,直勾勾的盯着他。
他这么一起头,其他的几个男人也忍不住开口,“是啊,看着一副学生样,肯定还没开过苞吧。”
“一看就没啊,她这样的,最能叫人销魂了……”
男人一句一句的污言秽语向她袭来,沈即安抓着酒瓶的指尖因为用力而泛白,嘴角的笑也消失不见。
在她眼里,这些男人比厕所里的蛆都恶心,她看上一看就觉得脏了眼睛。
污言秽语还在继续,沈即安倒完最后一杯酒,缓缓站起来,“各位,酒已经倒完了,我还有其他工作,就先出去了。”
说完,她便疾步向外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