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柏通过反光镜,能清晰的感受到陆致南的紧张。
他的余光看了看后座上的女孩,一副欲言又止的样子“那个……致南……”
“有话就说。”陆致南的声音里带着一丝不耐烦,他皱着眉头,声音清冷。
“这女孩……”梁柏其实想问这女孩不会真的你的老相好吧,但是暼到陆致南一脸阴沉的表情,他赶忙话锋一转,“这女孩跟你视频什么关系?能让你这么上心。”
“她是沈从砚的妹妹。”陆致南的半张脸隐藏在阴影里,声音不带一丝起伏,让人摸索不透他此刻的心情。
“哦……”梁柏意味深长的看了男人一眼,转过头去默不作声。
听说之前陆致南上学的时候,有个交好的好兄弟是沈氏集团的公子叫沈从砚,他怎么不知道沈家还有一个女儿呢……
难道是沈隆之的私生女?
梁柏脑海中浮现女孩在昏暗光线下的脸,那可谓是绝色,只是……沈从砚的妹妹再怎么样也是沈家的女儿啊,怎么沈家出事后,她却一个人留在了国内呢,还在他的九重影工作。
奇怪……这一切好像都说不通。
不多时,车辆停在一栋别墅门口。
陆致南抱起女孩,稳步走在前面,搭在女孩大腿上的手与女孩的肌肤之间规规矩矩的隔了西装一层布料。
沈即安被放在了主卧的大床上,她有些痛苦的捂住肚子,慢慢把自己蜷缩在一起。
梁柏跟在后面进来,熟练拿出药箱熟练的操作起来。
几分钟后,他摘下口罩和手套,“好了,打上吊针过半个小时估计就能缓解了。”
“还得半个小时?”陆致南修长的身姿站在床边,幽深的眼睛淡淡的瞥了一眼梁柏。
梁柏耸着肩两手摊开有些无语,“你瞪我也没用,我这又不是太上老君的仙丹,药到病除。”
男人没有再接话,只是坐到了一旁的沙发上,修长的手指一下又一下敲打着沙发的侧边,深潭般的眸子看向腕间。
不知过了多久,男人的视线从手腕处辗转至床边,见女孩皱紧的眉头终于松懈,他抬头看向梁柏。
“医术不错。”他淡淡开口。
梁柏终于松了一口气。
幸好半个小时以后女孩的情况真的好转了很多,要不然他感觉今天会被质疑死。
眼见吊瓶里的最后几滴药水滴完,梁柏上前起针,“行了,让她好好休息就行了,明天她醒了以后给她吃点咸菜白粥之类的。”
梁柏收拾完药箱,看了看时间,“我先走了,明天还有个手术。”
“嗯……”陆致南淡淡的答应着,修长的手指将灯的开关关上,长腿一迈跟在梁柏身后走出房门。
“你怎么出来了?”听见身后的有脚步声,梁柏迟疑着回头。
“回屋睡觉。”
陆致南低头看了看表,已经凌晨两点钟了,他今天下了飞机以后还没倒时差,此时只觉得满身疲惫。
梁柏的眉眼间带着一丝诧异,“不是哥们,你就放她一个人在屋子里?”
“不然呢?还看着她睡吗?”陆致南微皱眉头。
“这种喝醉的人最好身边有人在,万一有呕吐现象,呕吐物反流到气管是会引起窒息的。”
听完梁柏的解释,陆致南的太阳穴一股一股的疼。
这个时间,家里的佣人都已经睡着了,如果说沈即安身边必须留一个人看顾着,那那个人只能是他。
他的眼睛缓缓移到梁柏的身上,眼眸里闪烁着奇异的光。
梁柏后退几步,“你不会是猜想让我留下来吧?别闹啊,我明天可有台大手术,马虎不得。”
说罢,三两步就夺门而出。
看着梁柏匆匆跑下楼的身影,陆致南扶了扶额。
他忽然很后悔把人带回家。
在医院,起码有护工可以帮忙,给钱就行,但现在,他仿佛要亲力亲为了。
长呼一口气,陆致南重新打开主卧的房门,坐在了沙发上。
空气里弥漫着酒气,还有几缕散不掉的淡淡的花香,陆致南缓缓躺下,面朝床的方向。
从他的视角下,可以看到女孩长长的睫毛卷翘,在月亮淡淡的银光里,她的睫毛在脸上透下浅浅长长的影子。
那个有些洒脱不羁的小小的身影又从他的脑海里面跳出来,不知道为什么,他对她抱着他不肯撒手还把鼻涕抹到他身上这件事的记忆尤为深刻。
她真的是个挺倔的小姑娘。
当时出国的时候死活不让他上飞机,还是他承诺她四年之后一定回来,她才松手。
陆致南慢慢闭上眼睛,月光倾斜在他的身上,罩上了一层淡淡的光影。
第二天他醒来的的时候,沈即安还没醒,他快速的去到卫生间洗漱,然后淡淡扫了一眼床上的人,便匆匆出了门。
他刚从国外回来,铂爵有很多事情等着他去处理,不出意外的话,他大概有几天的时间要耗在公司了。
车上,陆致南不觉间想起了沈即安狼狈跑进包厢的样子,似乎,她是为了躲避什么人才贸然跑上了十六层。
他幽深的眸子里带着几分黯淡,眼底沉沉,“林绎,你忙完以后去查一查昨晚在九重影十五层闹事的都是什么人,找人教训一下。”
她昨晚那个样子,像是被有心之人故意灌了酒,如果她不是恰好跑到他的包间里,他不敢想她会遭遇什么。
“好的,陆总。”
……
柔软的大床上,太阳的光照在女孩的脸上,隔着一层柔雾的窗纱,这光并不刺眼,反而像是在女孩的脸上浮着一层淡淡的金粉。
床上的女孩睫毛颤了颤,缓缓睁开眼。
“嘶——”
感觉到了头仍旧晕晕的,她倒抽了一口冷气,看着陌生的环境,她眯了眯眼,然后瞬间掀开了被子。
看着工作服还完整的穿在身上,她长舒了一口气。
昨晚,她好像是冒险跑上了十六层,还闯进了一个屋子里遇到了什么人,救了她,还把她带了回来。
沈即安仔细的去想那人的面孔,却怎么都想不起来。
枕头旁边,留着一件黑色的西装外套,沈即安伸手拿了起来。
触摸生凉,极致的光泽和金色的logo反映出这件外套的价值不菲,看来,昨晚救了她的是十六层的某个大佬。
沈即安发自内心的感激,要是没有那个大佬,说不定她已经被那群贱东西给……
想到昨晚那群人渣,她愤愤咬了咬牙。
床头柜上,端端正正摆放着一沓钱,她数了数,正正好好六万块,应该是她昨晚喝酒得来的。
沈即安感叹着这位大佬的贴心,不仅把她给带回来,还不忘把她的钱给带回来,真乃大佬中的大佬,典范中的典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