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用触须攥着三个圣殿骑士的灵魂,他们的尸体在我身边倒下,我能感受到杰利萨那惊恐万分、瞪大眼睛的神情。看着她这副模样,有点让人恼火。她还指望怎样?我心里一部分简直气炸了,但更多的只是…… 疲惫。这情绪的大起大落,刚和佩内洛普以及家人重逢,终于又有了个真正的家…… 可现在却看到瓦尔坎军队朝我逼近。我想尖叫,但却没了力气。
同样烦人的是,其实我和瓦尔坎军队没什么过节;他们向来不招惹我,想必一直专注于做些有用的事,比如守卫城墙,在希弗罗克士兵来袭时将其击杀,还有痛揍从森林里冒出来的怪物。但要是佩内洛普说的没错,教会势力无处不在(她几乎总是对的),那军队很可能就会和我过不去。这又有什么新鲜的。
我刚把需要抓住的圣殿骑士围起来,就把尸群赶回了森林,希望这样能让人们对我的敌意少一些,但我心里清楚,自己已经陷入困境。我已经被发现了;天黑前,整个天空希望城都会知道森林里有个死灵法师。我当然可以转身就走,但那样我就是在撤退,显得软弱。这基本就等于引他们来追我。所以如果我想占据主动,就得现在解决这个问题,而且我要像用锤子砸头骨一样直截了当地解决。
但在此之前,我得先处理这几个圣殿骑士的灵魂。我很想把维多利亚变成幽灵,让她痛苦一阵子,但我很确定,如果现在让她回到自己的身体里,她就得承受自己的尸体慢慢痛苦地流产。我是讨厌这个女人,但她罪不至此。所以我把她吃了,顺便把她那两个圣殿骑士同伴也吃了。我得说…… 天呐,感觉太棒了。在监狱的时候,我没太多时间去体会,但圣殿骑士的灵魂可真是够强大的。我核心处的眼睛裂开,瞳孔里的牙齿咬合着,将昔日的敌人吞噬。吃掉一个就像一场盛宴,当三个人的灵魂都被我吸收,化作原始力量融入自身时,我愉悦地扭动着触须。
“不,” 杰利萨低声说,“维塔,不要。”
我低头看向跪在地上的她,她正惊恐地盯着我的灵魂。
“我跟你说过,迷雾守望者就是这么做的,” 我对她咕哝道,“它碾碎人,吞噬他们。如果这是神的旨意,那就继续跪着向我祈祷吧。如果不是,那就起来。我还得对付一支军队呢。”
不出所料,她只是呆呆地看着我,既没起身也没祈祷,她的灵魂完全陷入混乱。呃。我想我把她吓傻了,但此刻我实在没心思去管。毕竟,这他妈都是她的错。就像佩内洛普说的,我把搞砸我的一切条件都拱手给了她,而她也照单全收。但不幸的是,我答应过饶她一命,我说话算数,于是我叹了口气,抓住她,开始拖着她朝逼近的瓦尔坎军队走去。该死,我不知道该怎么应对这种局面。这种情况佩内洛普会怎么做呢?除了让我身上散发着像有人用洋葱和辣椒素拉的屎一样的味道,以掩盖她的参与之外,我是说。嗯…… 大概会做些很戏剧性的事吧。
我心不在焉地四处张望,看到地上有一把被丢弃的镰刀,肯定是我那些僵尸出现时,某个惊慌逃窜的农场工人扔下的。我想有件武器总比没有强,对吧?我把它捡起来,感受着那有些别扭的重量,看着钝钝的刃口和怪异的刀刃角度,不禁皱起眉头。这玩意儿其实挺烂的,但聊胜于无吧。必要的时候,它至少还是根有点危险的棍子,可以用来格挡。
我考虑过把镰刀的刀刃掰下来,只留棍子,但越想越觉得还是保留镰刀原样好。倒不是因为它是件有用的长柄武器,而是因为它有象征意义。它不是武器,而是工人的工具。是奴隶们用来干极其危险工作的东西,他们冒着生命危险在森林边上劳作,就为了养活那些不知感恩、坐享其成的家伙。我对收割谷物的人充满敬意,就像我作为猎人,是收割灵魂的人一样。
而且,任何与我为敌的人,都会像麦子一样被轻易收割。我迅速地把镰刀转了一圈,感受着它的手感,一手拖着杰利萨,朝军队走去。动作不太优雅,但它够重够锋利,而我力气多得是。这就够了。
好了,来看看…… 这支军队本身看起来倒不怎么危险。现在朝我过来的,大概有多少人?两三百人?和我最近对付的圣殿骑士比起来,他们都显得很弱,这也说得通;圣殿骑士经常从军队里挖走强者来扩充自己的队伍。我感觉到有几个厉害的角色,有几个甚至接近大圣殿骑士的低端水平,但在监狱里吞噬了那么多强大的灵魂后,我觉得我还是能把他们拉下马。问题是 “我能不能靠近他们”,答案嘛…… 嗯,走着瞧吧。要是运气好,这根本就不用打。我没指望自己运气好,但偶尔我也会交上好运。至少我还没感觉到加尔达朝我这边来。
瓦尔坎军队训练有素,手持长矛和盾牌,身着厚实的棉甲,外罩几丁质胸甲、护腿和胫甲。比起圣殿骑士的全身板甲,这种装备更轻便、成本更低,但对付普通武器想必还是够用的,不过我也不太清楚,而且也没必要清楚。我拿出一位老朋友,把她塞进新得的镰刀里,感激地捏了捏。
“嘿,诺拉,” 我轻声对她说道,她的灵魂因爱意而颤动,“我会试着靠谈判解决这次危机。但要是我又搞砸了,就指望你了,好吗?”
我感觉到杰利萨听到了我们的对话,我本来没打算让她听到的。她回过神来,挣扎着站起身,我继续拖着她走。等她站稳后,我把她往上一提,松开手,然后像用钩子一样,用一根触须缠住她的灵魂,引导她跟上我的步伐。她很快就学会了配合我的节奏。
终于,我们停下脚步,让军队继续朝我这边行进。我不想离森林太远,以防需要紧急撤退,不过有趣的是,我注意到军队里有些人似乎觉得我迫使他们朝我走来,是一种示威的举动。在距离我大概五十码的时候,他们中有个人终于有了危险感知,察觉到了我,立刻建议紧急停下。军官们听从了他的建议,军队停了下来。
我咧嘴一笑。至少他们还没完全蠢到家。
“报上你的身份!” 军队里有人用动能魔法放大声音朝我喊道,“你就是控制从城墙上看到的那群不死生物的人吗?”
“是我,” 我也用触须施展法术放大声音回应道,“抱歉吓到你们了?”
他们似乎不太明白我这话是什么意思,我猜这多少算是个小胜利吧。佩内洛普说过什么来着?打乱人们的阵脚,是挑战他们先入为主观念的好方法?
“在瓦尔坎的土地上,死灵魔法是违法的!” 代表军队喊话的人最后喊道。
“哦,不好意思!” 我回应道,“那我现在离开可以吗?”
一片寂静。就连周围的野生动物都不敢出声,不过在我和我的僵尸大军附近,这种情况越来越常见了。
“我是认真的,我这就走。” 我重复道,“我和瓦尔卡及其军队并无过节。”
“你杀了三个人,还施展被禁止的灵魂魔法。” 军队里那人说道,“凭良心讲,我们不能放你走。”
“啊,那这可就成你们的问题了。” 我回应道,“因为你们阻止不了我离开。审判官,你来帮我说句话?”
我转向杰利萨韦塔,她看着我的眼神几乎和我杀了她所有同事之后一样惊恐,一想到要代表我公开讲话,她就满脸不情愿。但我还是把扩音法术施展到她身上,这让她立刻捂住了耳朵。我确定她还是能听到。
“审判官杰利萨韦塔,以你作为我的看守,后来又成为我囚犯的经历来看,如果这支瓦尔坎军队与我交战,会有什么后果?”
她看了看军队,又回头看着我。然后她清了清嗓子,听到扩音后的声音,不禁皱了皱眉。
“我…… 认为这会是个错误。” 杰利萨说,我确保她的声音传得很远,非常远。远到足以让军队听到,甚至更远。“我知道对于死灵法师,军队的行动规程限制了你们的行动,军官们。但我恳请你们,别把这个女人当成危险的学术派法师。把她当作一头吃饱的巨龙,放她走吧。”
“现在我把她交给你们。” 我宣布,这让杰利萨立刻露出惊讶的神情。“我不是读心师,也没对她的思想动手脚。你们可以采取任何必要手段来验证,然后听她的建议。”
我把杰利萨往前推,因为她似乎太困惑了,自己都不知道往前走。怎么,她以为她搞出那一出之后我还想留着她?去他的,我再也不想看到她的脸了。因为我很清楚现在会发生什么,不是吗?如果他们聪明,就会派加尔达来对付我;如果他们蠢,那我马上就要制造一堆尸体了。他们绝不可能同意我的提议。
至少,他们让杰利萨穿过我们之间的距离,然后立刻给她戴上手铐,塞住嘴巴,以防她其实不是囚犯,考虑到我是已知的食灵者,他们这么做倒也明智。奇怪的是,圣殿骑士那边还是没有反应。加尔达肯定在城市的另一边,但其他圣殿骑士呢?按道理,一收到有敌对死灵法师的报告,他们就该动员起来了啊。倒不是说我真的有敌意,只是…… 你懂的。
总之,现在 “人质” 安全了,他们的战术军官似乎要来找我麻烦了。我就知道。我叹了口气,不知道该为他们只派精英、撤回普通部队而感到宽慰还是失望。我是不是该直接冲过去,杀几个人来表明立场?一方面,我不想这么做,因为我不想杀任何没有威胁的人。另一方面,我在仁慈这件事上的记录可不怎么样,也许是时候对这些家伙放手一搏了。
但再说一次,我只是…… 累了。当三个最强的战术军官开始包围我时,我都提不起太多兴趣。我挑了挑眉,看向离我最近的那个,因为我很确定我认出他了。
“雷穆斯?” 我拉长声音说,“是你吗?”
“…… 等等。” 他低声说,终于听出了我的声音,“维塔?”
“没错。” 我哼了一声,“你过得怎么样,老大?”
另外两个战术军官听到我们如此随意的交谈,似乎有点紧张,他们没什么用,只是在我周围绕着大圈。其中一个开始慢慢靠近,这…… 我猜会很有意思。
“我…… 我想还算不错。” 雷穆斯犹豫地回答,他拔剑时,空气中弥漫着浓厚的魔力,“在利蒂亚事件之后,我被判在军队里当三年奴隶,但大部分工作和以前差不多。我听从命令,猎杀怪物,这对我来说算是专长。”
“挺好。我看他们把那把剑还给你了。”
“我想这么多年过去了,我还是被认为是最擅长使用这把剑的人。” 他耸耸肩。
“嗯。” 我应道,“你知道吗,利蒂亚那件事之后,他们答应给我奖赏,可我他妈的一直没拿到。所以我觉得我应该拿走这把剑。”
听到这话,他的脸色沉了下来,立刻严肃起来。
“恐怕我不能把剑给你。维塔,你曾经是个很有前途的猎人。你什么时候,又是为什么转向食灵魔法的?”
“我一直都是个死灵法师。” 我平淡地回答,“只是从来都身不由己。我好像是某种人类实验的产物,或者和守望者有点关系之类的。我有一项必须使用的天赋,然后找到了最适合发挥它的地方:保护这座城市。而且你知道,我现在依然可以做到。”
“恐怕这不是我能决定的。” 我的前导师不置可否地回答。
“但就算能决定,你也不会这么做。” 我替他把话说了出来,这不是个问句,“好吧,这都得感谢我女儿,因为答应让她再见到你,是我让你活着离开的唯一原因。”
他挑了挑眉。
“你有女儿了?”
“收养在我们家是传统。” 我简单地说,紧接着他的同伴就对我发起了攻击。
好吧,说是 “攻击”,其实有点牵强。其中一个战术军官试图对我施展法术,而不是直接攻击我,这是个很重要的区别,因为我的魔法抗性高得离谱。现在我只需在体内稍微搅动一下魔力,就能摧毁任何试图在我体内生效的外来法术。
不过,另一个人就不一样了。他冲向我,要和我近身搏斗,于是我直接把他拽过来,然后侧身躲开,他的尸体脸朝下摔倒在地,在我脚边滑行了一段距离才停下来。
“她很期待见到你。” 我继续说道,“所以希望我们能找个时间再碰面。”
雷穆斯没有再和我闲聊,而是挥出一道空气刃,朝我袭来,这是带有毁灭性质的风系魔法。很久以前,我们和穴居犬战斗时,我就见过这种攻击。那不仅仅是切割技巧,击中目标后会爆炸,能消灭无数那种小怪物。我可不想冒险,于是向旁边一闪,让攻击从我身边呼啸而过,在森林里爆炸开来。我咬紧牙关,感觉到好几只僵尸被震碎,尽管它们还隔着几排树。但我没时间生气,因为我第一次躲避还没结束,另一道风刃就朝我的脑袋飞来。该死,我没时间躲开了!我赶紧用手护住脸,冲击力砸在我身上,诺拉的天赋与那道魔法切割刃激烈碰撞,发出怒吼。我的幽灵朋友更强,但那道飞弹的力量依然很猛,直接把我炸飞 —— 成了后续攻击的活靶子。
我将魔力注入触须,迅速编织出我所知道的最基础的法术,增强其射程和威力。一道晃得人视网膜生疼的强光在雷穆斯面前一闪即逝,迫使他不得不进行防御,这足够我安全落地,然后向前冲,弥补之前拉开的距离。诺拉的强化天赋保护我不被切割和刺伤,但从三十英尺高空被抛飞后,吸收落地时的冲击力全靠我自己。通常来说,当人们说灵魂能强化身体时,他们说的似乎是对强化者能力的本能运用。大概是说肉体与魔力的饱和度需要身体去适应,以免受伤。他们可不是说拥有强大的灵魂就能从物理层面改变身体结构,让其变得超乎常人,但我之前就这么以为,而且这也确实在我身上发生了。显然,我就像一个天然的生物魔法源泉,就如同我是一个天然的死灵魔法源泉一样。问题是我根本控制不了这些,所以才会出现像大腿上长眼睛这种荒唐事。但我想,一开始除了 “变得更强”,我也不知道还能用它来做什么。
又一道风系攻击迎面砸来,我这才想起现在可不是思考这些的时候。风刃切开我的皮肉,撞到头骨才被挡住,接着就在我脸上爆炸开来,我脸上的一层皮肤、血液和肌肉飞溅得到处都是,我再次被炸得在空中翻滚。灵魂触手从我的脸上升起,阻止血液外流,勉强把我那半边已经变成血肉模糊的头骨的脸拼凑在一起。我瞎了一只眼睛,倒霉的是,不是我太阳穴上那只。呃,我现在深度感知全乱套了。我在身后引爆动能魔法冲击波,试图在空中止住冲势,但我还是重重地摔在地上,弹了一下,才好不容易站起来,勉强躲开了又一次攻击。
“哎哟。” 我闷哼一声。
雷穆斯不愧是专业的,他没有回应,也没有丝毫犹豫,继续朝我挥出一道道剑气。不过此刻我和他拉开了足够的距离,相对来说比较容易躲避。但这其实并不好,因为我得靠近他才能对他造成实质性伤害。我准备了一些之前在监狱里用过的飞射碎片,朝他扔了过去。他没有灵魂视觉,看不到这些碎片,但即便我像刺耳警报一样在他的 “精神之耳” 里响个不停,他似乎还是凭借危险感知察觉到了。他盲目地躲避,出人意料地躲开了,但这还是让他的攻击节奏稍微慢了一些。不过,我还需要更多手段。所幸,我有了新的攻击手段。
“卡泽尔兽和飞行小队 b,攻击我的目标!”
随着我的命令,僵尸们从森林中冲了出来,一组身形敏捷,贴着地面疾行,另一组则高高飞起,从上方发动攻击。这些不死生物或许能躲开一两道风系攻击,但更有可能的是,它们躲不开,不过至少能替我挡下一些攻击。不幸的是,雷穆斯依旧专注于对付我,而另一名战术军官 —— 之前我一直没把他当回事,因为他的能力对我无效 —— 则转而全力屠杀我的僵尸,而且他很擅长干这个。
这人就像阿尔崔克斯一样危险:他只需看一眼目标,目标就会瞬间内爆,眨眼间就被压成一小团湿漉漉的死肉。我的两个小队在接近雷穆斯之前就会被他消灭殆尽。我无奈地叹了口气,开始朝我的老导师扔更多 “撕咬碎片”(这是我给这些饥渴小东西起的名字)来分散他的注意力,同时改变方向,朝 “内爆先生” 冲去。
当我不再朝着雷穆斯跑,而是躲避他的攻击时,要躲开他的攻击就容易多了,所以我前进的速度也快了很多。朝他扔一堆碎片也有帮助,但我并不想这么做。把我灵魂的一部分扔出去,仅仅作为分散注意力的手段,感觉太浪费了。如果扔偏了,我甚至都收不回来;它们可能会一直飞,直到被迷雾守望者收走。不过,就在我快要接近 “内爆先生”,可以发动攻击的时候,雷穆斯决定承受一些攻击,也要把我逼退。
对此我完全没意见。
当一对 “撕咬碎片” 附着在雷穆斯的灵魂上,开始慢慢啃噬他时,他疼得皱起了眉头。我们就这样又互相扔了几次攻击,我略占上风,终于勉强接近并抓住 “内爆先生” 的灵魂,把它拽了出来。然后,我察觉到机会来了,迅速将他的灵魂切碎,又塞了回去。
“如果雷穆斯在接下来十秒内不放下剑投降,” 我大声下令,确保所有人都能听到,“见人就杀。”
然后,我刚造出来的幽灵就爆炸了,原来我话还没说完,雷穆斯就朝我们扔了一道风系攻击。这家伙,真是个混蛋。他同伴的灵魂彻底碎了,迅速化作齑粉,显然诺拉忙着保护我,没能让尸体变得刀枪不入。
“嘿,告诉你个有趣的事!” 我朝他大喊,“迷雾守望者收集不到被摧毁的幽灵的灵魂!”
我感觉到他被这话震慑住了,脸上露出一丝得意,趁机靠得更近。多亏了嵌在他灵魂里的碎片,他的动作开始变慢,所有的力量慢慢流失,还要面对被困在这具六十岁躯体里的极限。很快,我就进入了可以施展灵魂拉扯的范围,但我不想杀他,所以只是抓住他的灵魂用力扭转,想让他因剧痛而丧失行动能力。这次效果没有平时那么好,但我还是成功进入了一个范围,在这个范围内他要是再用那该死的风系爆炸,就会伤到自己。不过,他那把附魔剑可不止这一个厉害之处。
锋利附魔。空气动力学附魔。动量附魔。据我所知,雷穆斯的剑是瓦尔坎的传家之宝,由那颗造就了天空希望城陨石坑的流星打造而成。这把剑专为猎杀传说中的怪物而铸,那些怪物的鳞片比钢铁还坚硬,魔法力量超越凡人的能力。当这把剑挥动时,仿佛带着一个国家的力量,能砍穿任何阻挡它的东西。
当然,除非这个东西是诺拉。
我已故的朋友以只有我能听到的旋律笑了起来,当我用她挡下这把传奇王室武器的一击时,她的骄傲之情油然而生。我尽可能地卸去这一击的力量,但还是被冲击力震得有些踉跄,让雷穆斯有了可乘之机发动后续攻击。他动作太快了,这么多年过去,他还是比我快。我能看清他的动作,但我的身体却跟不上。
但我的灵魂可以。触须伸出去拦截那把剑,虽然碰不到它,却能将我的魔力注入剑身深处。剑欣然接纳了我,像我从悬崖坠落一样,把我拽进其中。剑内的守望者魔力与我抗争,试图消灭我,但我牺牲了更多自己的精华,暂时压制住了它,剑身闪耀出美丽的蓝色光芒。我能感觉到它试图通过刻纹将我拉进去,把我扭曲成法术,利用我将它铭刻的意志释放到世间,但我奋力抵抗。于是,在这关键的一刻,它的附魔失效了。它只是一块废铁。
在攻击即将命中前,雷穆斯惊讶地发现,他的剑突然变得更重,挥起来却更无力了。他的攻击擦过我脸上暴露的颧骨,虽然还是很重的一击,但只磕掉了一点骨头。趁他还在惊讶,我用诺拉的手柄砸向他的头盔。
之后战斗很快就结束了。我把他打倒在地,从他手中夺过剑,内心对这 “大餐” 垂涎欲滴。他躺在地上,竭尽全力继续朝我拳打脚踢,但这更多只是让我觉得烦人。
“我现在要打断你的四肢。” 我告知他,然后开始猛踩。
在我让他失去反抗能力后,他终于不再动弹。
“你还真是固执得让人讨厌。” 我嘟囔着,把 “撕咬碎片” 从他的灵魂中抽出来重新吸收。它们吞噬了雷穆斯的部分灵魂,变得美味极了。
“不把怪物打到死,就不能停手。” 他喘着气说,“我没教过你这个吗?”
我哼了一声。
“可你这个导师当得可真不怎么样。” 我抱怨道,“你就把我虐了几周,还得别人来救你,然后又想杀我,结果还没成功。我当初真该继续当小偷;至少那样我还能多和琳恩一起玩。”
好吧,现在战术军官们都解决了,派来对付我的小队正退回城墙,同时增援部队也在集结。我现在注意到,加尔达和其他圣殿骑士也在其中。我想,这就是我该离开的信号了,但我得决定怎么处理这把剑。
一方面,我想留着它,因为它强大得离谱,而且看起来超酷。它有强大的远程攻击能力,我要是能学会好好使用,说不定能弥补我远程攻击的短板。我完全没有双手剑的使用经验,但我肯定能学。另一方面…… 这可是国宝。如果我就这么带着它跑了,人们肯定会追着我要把它拿回去。所以,或许我可以做得更…… 戏剧性一点。
我把诺拉插在地上,然后把她从镰刀上移到我的一只手套里,这样我就能安全地握住剑身。我将魔力重新注入剑身深处,解除了它的附魔,以免在我活动四肢、开始弯折剑身时引发混乱效果。剑身的弯曲程度比我想象的要大得多;几丁质剑在达到我现在给这把剑造成的弯曲程度之前,早就折断了。不过,这可怜的剑最终还是承受不住,当我把它掰成两截时,雷穆斯看着它被毁掉,痛苦地叫出声来,那声音几乎和金属断裂的声音一样响亮。
“我要走了。” 我尽可能大声地宣布,“我不想打仗。所以听劝吧,别惹沉睡的巨龙。”
我转身离开,咬下一块剑身,让我的灵魂吸收它。
“再敢来追我,” 我威胁道,“就别怪我发动战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