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必须说的。”
冷清雪面色清冷,目光决然。
“殿下现在可不是骄奢淫逸的时候。方才你们也看到了,他心底还是想要夺回王权的。谁人能像他这般蛰伏十载,回归之后还要受委屈?”
想到那一日皇帝怎么都不肯给洛长夜复仇机会,冷清雪便是暗自下了决定,不管洛长夜打算为了复仇做到什么地步,她都舍命相随。
既是老天注定,让她这个玉清宗的少宗主,和洛长夜这个帝君乾坤诀修习之人纠缠不休,那她便会全心全意相随,绝不相负。
洛长夜出了门便是亲自去了一趟边关之地。
在那边,他见到了当年落魄时对自己诸多照拂的几个戍边将士。
这群人见到穿着玄袍,亲自出现在风沙瓦砾不断地边塞后,惊喜莫名。
“殿下!”
看着他们要行礼,洛长夜快步上去搀扶。
“尔等都是本宫生死与共的好兄弟,无需多礼。本宫说过,等本宫在京城的事情处理完毕便一定回来带你们走!”
此言一出,将士们心底更为激动。
“殿下,咱们何德何能,要让你如此费心?”
洛长夜笑着摇头。
“兄弟之间,还要说见外的话?本宫把你们带回去,是希望同仇敌忾,眼前战局不明,出了本宫自己,有多少对手,我其实并不知道。”
那些将士闻言,立刻拍着胸膛保证。
“殿下,咱们愿意为你赴汤蹈火,万死不辞!只要用得上的地方,咱都愿意做!”
“甚好!”
洛长夜满意的点头,旋即开口。
“既如此,那尔等清点人数,愿意跟本宫回去的就一起走,边塞之地,本宫另外有人安顿过来镇守!”
半个时辰后,这群人整顿出了四五百壮汉,可洛长夜知道这里的将士人数高达万余人,如今只有五百人愿意追随,实在少得可怜。
“这么说,其他人是不打算跟本宫……”
“殿下!”
此时,大批将士瞬间跪倒在地,目光决然。
“臣等知道跟着殿下回去便能过上好日子,比在边关要强,然而殿下身边是需要亲信的,臣等愿意成为殿下的眼睛,和殿下内外夹击!”
洛长夜本也是有这一层的打算,可觉得这般做对这群长年累月在外戍守的人不公,是以今日过来,是想要调换一批人回去,换自己的暗影上阵。
然而,没想到这群汉子一个个不惧生死,愿意在边关成为自己最大的助力,此举也是让洛长夜心中大为感动。
如今京城内,他的亲兵数量达到了两千余人,再加上这次带回去四五百人,就可组成一个分队,形成自己的防御力量。
如此,京城中人,若要动手,也不是一朝一夕能做到的。
这么想着,洛长夜对拿下王权,为母报仇的事更有自信。
自古以来,军权胜于王权,他是知道的。
安顿好自请留下的万余人将士,洛长夜从身上取出了十万两银票,交给了自己一向信得过的铁哥将军。
铁哥将军立刻推辞。
“殿下,您这样我们如何能承受得起?”
“收下。”
用力的把银票按在此人手中,洛长夜神色严肃,再次开口。
“本宫可不只是为你们,还为了边关所有跟随你们一起吃苦受罪的百姓,百姓们如此辛苦,本宫实难安心,是以,把钱用在刀刃上,好好的帮他们置办过冬物资,可否明白?”
铁哥激动不已,双目噙着热泪,旋即转身,朝着身后数万将士和他们的亲眷呐喊。
“兄弟们!百姓们!大乾太子没有放弃咱们,皇帝没有放弃咱们!大乾万岁,太子千岁,皇上万万岁!”
一时间,边关之地众人群情激昂,欢呼声和支持太子洛长夜的声音也是此起彼伏。
做完这一切,洛长夜留下了自己的一块令牌给铁哥将军。
“如今暂且没有大事发生,你们按兵不动即可。若是来日出现变故,看到有人手持此物的时候,尔等便是杀入皇城的时候!”
这话一出,铁哥将军等人立刻心领神会。
“殿下放心,士为知己者死!若真的是有那么以日,我等必定首当其冲为你拼命!”
摇摇头,洛长夜上去拍着铁哥的肩膀,一字一顿吩咐。
“活下去,本宫的目的不是为了让你们身死,而是要所有将士在未来都能卸甲归田,陪伴一家老小。如今,虽说一切还早,但本宫必定会这般去做,如违此誓,愿不得好死!”
“殿下莫要这么说!”
铁哥立刻慌乱跪下。
“臣等相信你一定会做到的。”
洛长夜再次笑着搀扶他起来。
“既然如此,誓言便不会应验,你又何须不安?本宫不做没把握的事,因此尔等不必担心。对了,今日来的虽是匆忙,但也还是带足了酒水和吃食,本宫日前早已大婚,有了太子妃和侧妃两位佳人,若各位赏脸,不若跟本宫今日不醉不休?”
“好啊!”
铁哥将军和边关众人纷纷露出了振奋的神色。
“殿下不嫌弃,我们自当奉陪到底!”
关内。
乾帝那头接获密报,知道洛长夜出关见了关外之人,且要带四五百将士回到京城,心底不免产生了几分忌惮之心。
“陛下!”
此时,被连夜召见的郑丞相,冲着乾帝弯腰行礼。
“此事微臣觉得并无不妥。太子是未来的储君,储君关心关外将士的疾苦,与臣子同甘共苦,那是百姓之福,万民的造化。”
“郑爱卿,你方才是否没听清楚朕的暗卫回禀?”
乾帝站起身,神色凝重。
“身为太子,却从关外调取这么多的将士回朝,此举难免惹人非议。”
“臣以为,这不过是太子被陛下伤到了,用来自保的手段。”
这般说的时候,郑丞相长长的叹了口气。
“从前的太子,可不会和您这位父皇生疏至此。然则,太子回京之后,您对他的压制,皇子们对他的忌惮和杀戮之心,早已改变了太子,若自保都不明白,何以成为天下之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