乾清宫
厉晏修忍着疼在等影一把人给他带来。
他艰难地估摸了一下时间,发现这都快半个时辰过去了,也不见影一把人带来,顿时就怒了。
“废物!”
也不知道去干什么了,只是到未央宫把皇后带来,也能足足半个时辰没点动静。
不知道的,还以为是死未央宫里了呢!
厉晏修烦躁得不行,只想杀个人来泄泄火气。
就听到高德惊异到尖锐的声音:“皇后娘娘!”
殿外,刚干完事儿回来的高德瞪大眼睛,看着不知怎么就跑到乾清宫来的乐颜,急忙拦在前头,“皇后娘娘,您且止步!”
他心里又急又慌,这皇后娘娘怎么来凑热闹了呢?
皇上这会儿心里正是不悦的时候,皇后娘娘这一来,不是妥妥要被他拿来发泄嘛!
高德挡着路,只希望让一无所知的皇后娘娘赶紧离开。
乐颜看着他,态度温和,“高总管,是皇上召本宫过来的,你让开吧。”
这帝王心腹,也是有利用价值的。
乐颜手指轻动,时刻注意她的闻颂知便了悟,直接上前按住了高德的肩膀,将他拉开。
“高德,让皇后娘娘进去。”
闻颂知垂眸看着高德,高德眼中惊疑不定。
督主怎么像是皇后娘娘的打手一般?
脑中升起些不妙的想法,高德止不住地头脑风暴着。
他下意识的没去反抗,而是任由闻颂知将他拖开。
只是余光一直盯着皇后的背影,眸底翻起惊涛骇浪。
那厢,影一带路,围着紫宸殿的死士们冷漠注视,在影一举起一枚玉牌时,纷纷垂首退开。
乐颜的眼神掠过那些死士,最终落在前方的影一身上。
准确的说,应该是他手里那枚玉牌。
影一感受着那难以忽视的目光,举着玉牌的手僵硬不已。
他抿了抿唇,不待乐颜开口询问,已经提前回答道:“这是龙牌,可指挥皇家影卫,见龙牌者如见帝王。”
龙牌?
乐颜轻挑眉梢,有些好奇。
她直接伸手,“给本宫看看。”
她要龙牌的态度如此理直气壮,是影一没有想到的。
影一不禁怔愣住一会儿,不多时,就沉默着把龙牌递给了她。
半点儿也不担心她拿了龙牌就不还给他了。
到手的龙牌质地温润,夹着几分冰凉的感觉,上头正面刻了一条五爪金龙,背面则是刻着一个“影”字。
乐颜摩挲了会儿,抬眸时,她们二人已经踏入了内殿。
进入内殿,有些敏感的乐颜嗅到了一丝轻微的血腥味。
她心下忍不住猜测厉晏修到底流了多少血,都这么久了还留有一丝血腥味,指定得流了半身血吧!
这么想着,乐颜抬眼就看到了脸色苍白斜倚在龙床上的厉晏修,对方穿着黑色的里衣,并没有盖着被子。
可能是怕被压到,然后更痛吧。
乐颜这么揣测着。
她面色淡淡,一点儿多余的情绪也没有。
与看过来的厉晏修对视着,她清楚地看着厉晏修瞪大双眼,满眼的震惊与狂躁不安。
“你!”
厉晏修咬着牙,将要脱口而出的话努力咽了回去,猛地怒视着影一,怒道:“退下!”
他要将影一赶出去,影一却是原地不动。
仿佛耳朵聋了一样,当他的话是空气。
厉晏修见此,眉头狠狠拧起,看着影一的眼神中充斥着杀意,“影一,朕让你滚出去!”
影一垂首,冷淡开口:“皇上,影卫不能离开您身边。”
厉晏修手一紧,便要叫人来把他拉下去。
还是乐颜体谅他是一个病号,笑着上前一步,越过影一后,斜睨他一眼,轻飘飘开口:“下去吧,本宫跟皇上聊一聊。”
她一声令下,影一虽是不愿,但也乖乖退了下去。
看着这二人如此“主仆”相宜的模样,厉晏修脸色渐沉。
原本苍白的脸色突然多了几分血气,全是被气的。
见着殿内只剩下了自己与乐颜二人,厉晏修凤眸微眯,冷笑出声:“你不是孙乐颜,你是谁?”
闻言,乐颜惊讶挑眉。
她这会儿真的是震惊了,连白玉白芷都没发现她不是原主,怎么这厉晏修一个照面就看出来端倪了呢?
乐颜微微歪头,上下打量着厉晏修,才道:“我怎么不是孙乐颜了?”
她没有承认的意思,厉晏修倒也不恼。
他现在算是心平气和的在跟乐颜说话,略带嘲弄地开口:“朕见孙乐颜,从来心如止水,但见你,却是难以遏制内心悸动,你若是孙乐颜,那朕从前是无心之人不可?”
听着这话,乐颜一点儿也不优雅地翻了个白眼。
认知还挺准确,不就是个无心之人嘛。
要是厉晏修这狗皇帝有心,也不至于逼死原主了。
想到这儿,乐颜心情极其恶劣,她也不跟厉晏修绕弯子,冷笑着直接应声:“对,我确实不是她。”
见她承认,厉晏修抬眼紧紧盯着她,眸光晦暗,接连追问:“你是何人?你怎么会成为孙乐颜?你想做什么?你还能离开皇宫么?”
每问一个问题,厉晏修心中都添一分恶意。
对眼前人的恶意。
不管她是什么人,还是哪来的孤魂野鬼,既然进了这皇宫,那这辈子都不可能再有出去的机会了。
她永远都只能留在这里,代替孙乐颜,成为他的皇后。
若是想逃 ... ...
厉晏修的目光下移,落在乐颜那双被衣裙掩住的腿上,嘴角勾起一抹扭曲的微笑。
那就打断她的腿好了。
乐颜忽觉背后一凉,捕捉到厉晏修那不怀好意的目光,她好好的腿有些发疼,像是被谁用铁棒狠狠敲打过一样。
她瞬间冷了眉眼,恨恨看着厉晏修,也不回答他的话,只道:“有你问的资格吗?!”
乐颜上前两步,随手抄起桌上的茶壶,掀开茶盖就把里面的茶水直接泼向厉晏修。
重点泼向他的下半身。
“啊!!!”
厉晏修控制不住地痛呼出声。
即便茶水不烫,但这样直接泼到他的伤口之上,也足够让他痛到难以自拔了。
偏生,他痛到不行在挣扎的时候,他的每个动作还都是在给他的伤口上又添一份痛楚。
厉晏修咬紧牙关,痛到极致,也不再发出半点声音。
他痛到青筋直冒,满面通红,血丝遍布眼瞳,也挣扎着抬起头来死死看着乐颜,“你 ... ... ”
厉晏修咬牙切齿,“为、什么?”
乐颜:“没为什么,纯粹高兴这样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