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清窈跟着司景年来到少帅府的地下室,刚走到地下室入口,她就被迎面而来的腥臭味熏得皱起眉头。
“怎么这么臭?”
沈清窈忍不住用手帕捂住口鼻,眼中的嫌弃丝毫不加掩饰。
但让她疑惑的是司景年和叶良辰仿佛闻不到一般,连眉头都不曾皱一下。
“地下室潮湿,又常年不见阳光,而且这里都是关押犯人的,有些臭味很正常,我让叶副官去给你取一些熏香来。”
“不用了,没那么矫情。”
沈清窈的话虽然这么说,可她心底却升起几分怪异的感觉。
她从来不是一个矫情的人,也不是什么养尊处优没有接触过脏乱的大小姐,可这地下室的臭味让她实在难以忍受。
这么臭的味道按理来说如果司景年和叶良辰闻到了他们不可能这么淡定,这种味道绝对不可能因为长期接触就能免疫的,唯一的解释就是他们没有闻到这股臭味。
虽然沈清窈说不用熏香,但司景年还是让叶良辰去取了熏香来。
沈清窈不再拒绝,接过熏香后就跟着司景年进入了地下室。
一进入地下室沈清窈就看到有不少怨气聚集在上空盘旋,她顺手掐诀,口中默念咒语,轻而易举的驱散怨气。
更加让沈清窈感到不解的是,在她进入地下室以后,那股让他们难以接受的恶臭竟然莫名消失了。
“怎么了?”
司景年见沈清窈神色凝重,还以为她是因为地下室的味道难受,心中忍不住有些担忧。
“你要是实在受不了这里的味道,那我们就上去吧。”
沈清窈压下心中的疑虑摇了摇头,并没有声张自己发现的异样。
“没事,走吧,我已经可以接受这里的味道了。”
司景年确定沈清窈并不是逞强以后才放下心来,与她并肩继续往里走。
……
沈清窈反反复复把尸体检查了几遍,并没有发现有什么异常,这也并没有超出她的预料。
既然对方在自尽,那就说明不会留下什么有用的线索,否则岂不是白自杀了。
“现在唯一能确定的就是这人会道法,他身上遭受反噬的痕迹,至于其他的线索,暂时还没有。”
沈清窈的话让司景年神色有些失望,他虽然早有预料,可是连沈清窈都没能发现什么有用的东西,足以证明幕后真凶的谨慎。
“无碍,我早就预料到这样的结果了,只是有些不死心罢了,至少你给我确定一点,此人是玄门中人,要对付我的人至少是可以接触得到这方面的人。”
司景年担心沈清窈会有挫败感,在出地下室的路上,主动出言安慰她。
这让沈清窈有些哭笑不得,她又不是小孩子了,哪里用得着这么哄着的。
可她心中却领了司景年的好意。
“明日是你回门的日子,你有没有想要带回去的东西?”
直到司景年提起,沈清窈才意识到还有回门这件事,想了想还是摇了摇头。
“没什么要带的。”
她如今的命格基本上已经从沈家的气运里抽离出来了,日后应该也不会有太多的接触,所以她并不想做一些无意义的事,只需要去走一个形式就行了。
司景年见沈清窈面色平淡,没有半分要回家的喜悦,心中隐隐有了猜测,于是不着痕迹的转移了话题。
夜晚,沈清窈躺在床上,翻来覆去的睡不着。
直到现在她才后知后觉的意识到自己已经从沈家脱离出来了。
她如今走了和上一世完全不同的路,连带着上一世早死的司景年也被她改变了结局。
经历了上一世的一切,她对沈家其实是有恨意的,只是碍于亲缘羁绊天罚严重,她没办法复仇,只想远离他们过好自己的人生。
一直到这一刻,她还有一些茫然。
“怎么了?睡不着吗?要不要我陪你说说话?”
黑暗中,司景年温润的声音从地上传来,带着几分关心。
“嗯……是不是吵到你了?”
“没有,我也正好睡不着而已,你是不是有心事?要不和我说说?”
司景年的话说完,好一会儿都没有得到沈清窈的回答,他还以为沈清窈已经睡着了。
就在他以为沈清窈不会再开口时,黑暗中又传来沈清窈略显惆怅的声音。
“我不喜欢沈家。”
司景年闻言略微一想就明白了,心中升起几分对沈清窈的心疼。
他当初已经是一个将死之人,就算是寻常普通人家也不会把自己的女儿嫁到少帅府来当冲喜的新娘。
可是南城最大的布商沈家,却把刚找回来的亲生女儿嫁给了他。
单单从这一点,就应该能想到沈清窈在沈家的日子并不好过。
从某种程度上来说,沈清窈和他都属于不被家族待见的孩子。
想到这儿,司景年的心中生出几分异样的感觉,有心疼又难过,也有想要给沈清窈依靠的冲动。
“我明白你的心情。阿窈,你既然已经嫁进少帅府,做了我司景年的妻子,日后你就是这个家里的一份子,再也不会有人对你不好了。”
“虽然我们不是真的夫妻,但至少我们现在也算是朋友了对吧,以后有任何需要我的地方,尽管说。”
司景年绞尽脑汁的安慰沈清窈,可是却觉得自己越说越乱,到最后只能气恼的闭上嘴,暗自生自己的闷气。
这是他生平第一次懊恼自己嘴笨不会说话。
沈清窈有些惊讶司景年说的话,心中的不安被驱散了一些。
“司景年,你是不是挺招桃花的?”
这是沈清窈一直以来都好奇的,以司景年这温文尔雅的性子,和他爱笑说话又温柔性格,应该是非常招女孩子喜欢的。
司景年没想到沈清窈会突然把话题歪到这上面来,一时间竟不知道该如何回答。
“我……我不知道。”
“我觉得你应该很招女孩子喜欢,诶对了,你有没有喜欢的姑娘?”
沈清窈的话让司景年面上微微发烫,好在夜色很暗,沈清窈看不见。
“那你呢?”
鬼使神差的,司景年问出这句话,话音刚落他就后悔了,恨不得扇自己一个嘴巴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