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行野犹豫了一瞬,最终战胜了理智。
或者说,他的私心已经将许清欢当做了自己媳妇儿,潜意识里,他们做了那些私密的事之后,就再也不会分开了。
在这段感情里,卑微的永远是他一个人。
那种感觉像过山车一样,江行野侧身躺着,汗水濡湿了鬓角。
……
许清欢脱力地躺在炕上,思想已经停止了运转。
屋子里终于有了灯光。
江行野端着盆进来,拧了个毛巾帮她把手擦干净。
两人之间的感觉变得非常奇妙了,以前亲热过,她的身上也曾经被江行野打下过烙印,但却没有现在这种感觉。
他看她的眼神也变得不一样,如果说以前带着虔诚与仰慕,现在则掺杂了欲望。
是男人对女人。
于江行野来说,这是他的女人,他没有对她做过那样的事,但她对他做过了,那种单纯的男女之事,似乎是这世上最亲密的关系。
许清欢在想,难怪,宋宛霖能够那样理直气壮地指使廖永强干活。
江行野还要帮许清欢把身上擦一下,她忙推拒,“不要,我回去洗澡。”
她头上湿漉漉的,这么热的天,要是不洗干净,明天就馊了。
江行野舍不得她走,双手撑着炕面,脸贴在她的脸上,“等你生日,我们就结婚?”
“好!”
“欢欢,我喜欢你!”他搂着她,终于将徘徊在心里很多很多遍的话,说出了口,“一直都好喜欢!”
从看到你第一眼,我就喜欢上了你!
从前我不敢奢望,我只敢仰望。
我拼命地攀爬,想离你近一点,你步下神坛,抓住了我的手,从今往后,我再也不会松开。
未来的每一天,我都会喜欢你!
许清欢环住他的脖子,近距离看这个男人,是因为他长得好看吗?
前世,她和姐妹一起去会所,也见识过不少男模,风情万种,各有千秋,但没有一个能够吸引她的目光。
是他对她好吗?也曾经有很多人向她献殷勤,用尽手段,却只会令她厌烦。
是她主动靠近他,恰好,他不反感她,他允许她的靠近,也迈着坚定的步伐向她走来,他的每一次深情凝视,都给她勇气。
所以,不得不承认,她固然功利,但也没到利用男人感情的地步,所以,她的心里其实也是喜欢这个人的。
喜欢,才会不断地想靠近,喜欢,才会情不自禁地用手段诱惑,捆绑。
“阿野,我也喜欢你!”许清欢啄了一下他的唇瓣,“这世上男人万千,可对我来说,你是唯一,也是最好!”
所以,不要害怕,也不用自卑。
我的男人必将光芒万丈!
许清欢摸黑回来,青霄听到动静,低低地嗷呜一声,乔新语醒来,喊了一声,“欢欢?”
“是我!”
她回到房间里,钻进了空间,在温泉池里头游了一圈,不太想出来,靠在白玉石筑成的池壁上,脑子里忍不住想起那惊心动魄的一幕。
既甜蜜又羞耻。
作为一个医生,她看过很多,但以前,男人给她的感觉就一个字:丑,两个字就是丑陋。
但今天不是。
黑暗中她看得不真切,但即便如此,依然让她面红耳赤,当时想就地把自己埋了的心都有了。
也后悔为什么会恬不知耻地问出那样一句话。
她只是,她只是……一时冲动,脑子被驴踢了,也可以说是成天听闺蜜讲这些事,小说中这种剧情看多了。
她的右手还情不自禁地维持着曲握的姿势,似乎无法从那种状态中舒缓过来,江行野对她没有做到那一步,但那种克制而又失控的模样,让她心跳如擂鼓。
与有情人做快乐事啊!【1】
炕上一片凌乱,江行野将湿漉漉的被褥,和脏了的衣物全部扔进了盆里,重新换了一套。
简单地冲过凉之后,他躺在炕上,屋子里似乎还残留着许清欢身上的那股甜香味。
全身舒展开,他却半点睡意都没有。
今晚,和他十九年来的每一个夜晚都不同,在她的掌心里,他的身体和心灵似乎都跟着得到了一次蜕变。
轰隆隆!
惊雷由远及近,星月早已不见,如游蛇一样的闪电密布在黑幕一样的天空,将远处的大山,附近的村庄全部照亮。
江行野连忙从床上起来,他披了一件衣服走到窗前就听到院子门外传来敲锣打鼓的声音。
睡是睡不成了,这鬼天气吓死人了,村里的仓库要做防漏排查,还有玉米楼子也要去看看,孤寡老人的屋子万一被雨水冲塌,出了人命也不好。
还有他媳妇儿的那个师伯,祖孙二人住的那屋子虽然之前修整过,但也要去看看。
江保华敲着锣在生产队走了一圈,青壮年们都起来了。
一共四五十人,聚集在大队部门口,人人都穿了蓑衣戴了斗笠。
“好,多的话我就不说了,幸好我们的粮食全部都收上来了。”江保华这会儿心里真是想感谢诸天神佛,当然,最应该感谢的还是许知青。
“别的大队,还有至少二分之一的粮食还在地里,不过,我们也不能够大意,趁着雨还没有下下来,小五,你带一部分人去排查仓库的情况。”
轰!
一道惊雷似乎在头顶炸响,胆子小的都蹲下来抱头了,瑟瑟发抖。
江行野抬头看了一眼,号召了二十来个青年汉子跟着他往仓库去。
原先守仓库的是董有粮,和董新民里应外合挖社会主义墙角,董新民被告发,董有粮也被判了,现在叔侄两人不知道在哪个地方蹲笆篱子。
现在守仓库的是江旺祖,二十来岁,家里四个兄弟,穷得恨不得合穿一条裤子,三间茅草屋挤不下七八口人,他正好可以住在仓库。
这会儿正搬了梯子,上上下下在检查屋顶漏不漏雨。
“小野来了?”江旺祖知道,安排他当仓库管理,有江行野在其中出力。
“嗯!”
胡海就着仓库里的灯,朝江行野看了一眼,有些稀奇,“野哥,你今天看着心情不错啊,不过也该,之前辽中大队那些个傻逼笑话咱们用机器抢收,现在该他们哭了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