元绯瑶疼爱慕容晓,对其自然没有戒心,轻易便将“金童玉女”之事当床前故事透露给她。戏言以后用来做慕容晓的嫁妆,若是夫家起了什么歹心有负于她,这对“金童玉女”定能替元绯瑶灭掉他们全家,为慕容晓出一口恶气、讨回公道。
元绯瑶只当是趣事,没想慕容晓听了进去,紧要关头,想起来这绝杀之物,向她讨要。
元绯瑶柳眉倒竖,全身上下写满抗拒,连带眼角下的泪痣都透露出不情愿。将慕容晓牵回房中,好言相劝,“宝贝,不是姑姑不舍得,实在这对蛊童太邪门太凶险。每次催动需要大量献祭,费了好大功夫才重新封回棺木中。请神容易送神难,在姑姑看来,放出这等妖物与发动灭天之劫无异,驱虎吞狼也得提防为猛虎反噬,并非良策。”
元绯瑶吞吞吐吐,讳莫如深,分明上回放出“金童玉女”经历了相当恐怖的事情。
“那为何还留着。”慕容晓满心疑惑。
元绯瑶叹气,表现出对如何处置这对蛊童也是相当的头痛。
“蛊这种东西,越是厉害越是阴损得很。宁可说是蛊童,不如说是一种封印。一旦蛊童金身被毁,可怕的蛊虫跑出来,更会为祸人间。”
“哪怕我身负蛊母也无法驾驭?”慕容晓有着别样深思,对请出蛊童一事仍不死心。
元绯瑶听出不对的苗头,使劲摇头,生怕这不知天高地厚的小侄女再次干出危险的事来,苦口婆心。
“你未经人事,还没熟练掌握蛊母精髓,根本不可能触发蛊母之大能。晓儿啊,听姑姑一句劝,这事别管了,乖乖待在上官宅,我们定能护你周全。”
护你周全,护你周全,每回有啥事就是为你好、护你周全。听着如此这般说辞,慕容晓暴跳如雷,“又是如此!几乎每回都如是。你们冲锋陷阵出生入死,留我一个在家干着急。那是如何的煎熬,我如何坐得住!你们这回要有个三长两短,我也绝不独活!”
“傻丫头,不许任性,别说气话。”元绯瑶呵斥,“留得青山在不怕没柴烧,你想想,等你熟练掌握蛊母,我们才有逆风翻盘的机会。你是我们最大的底牌,哪有一上场就亮底牌的道理。”
道理慕容晓都懂,但打心底不愿如此。慕容晓十分抗拒,“我不想如此,我想自己豁出去拼一把。生杀大权在别人手上的感觉,比杀了我还难受。”
元绯瑶将慕容晓按回座位上,继续循循善诱,“你上回在你容叔叔那吃的亏还不够?怎么不长记性。这回再被抓住就不是闹着玩的。你想成为柳家的禁脔,成为生育的工具、炼蛊的材料、试毒的药奴么?他们真能将你做成活尸、人彘。你容叔叔吓唬你的那些事情,每桩每件都极有可能发生在你身上。”
元绯瑶一直为此头痛,绿枝愿意放弃灵蛇引,柳家尚且会放她一马。可同时身负蛊母毒引的慕容晓,柳家绝不可能放过。若是慕容晓乖乖听话愿意做他们的媳妇还好,稍有不慎,慕容晓恐怕会万劫不复。
“叔叔呢?”慕容晓每逢害怕,首先想到的还是西尔法。
可慕容晓也深谙“为你遮风挡雨的,同样能让你暗无天日”的道理。
“他在哪,我要找他!他不是回来了么,为什么避而不见。整天说和容叔叔是多么要好的朋友,朋友蒙难,他却下令袖手旁观。”慕容晓越说越觉得可怕,思来想去,最让她害怕的竟然还是西尔法。“明知道柳曲清成为蛊王,他们的目标就会是我。他如此安排,让我如何不怀疑,他是不是早与柳家合作,扶柳曲清做新蛊王,将我们全卖了!”
慕容晓如此推测,元绯瑶和绿枝尽皆沉默。
她们一直理所当然从西南或者柳曲清的角度看待这个事情,自然觉得柳曲清不可理喻丧心病狂。
可倘若是西尔法主动找他们合作,西尔法怂恿的呢。譬如,承诺只要柳曲清成为新任蛊王,便答应将慕容晓许配给他。这就完全能解释通了。
以元绯瑶对这个师弟的了解,绝对有这个可能!
元绯瑶细细思索,觉得八九不离十,静下心来后,仍是愁容满面。绿枝倒欣喜苦笑一下,“如若如此,楼主和小姐应当就无恙了。”
慕容晓刚想反驳,如何就无恙了?!
元绯瑶先向绿枝伸手,指她腰间宝剑,“既然如此,你还不赶紧将你的灵蛇引交出来。”
绿枝赶忙将细腰护住,生怕元绯瑶夺了去,“我不,这是我爹留给我的,除非我死,绝不交出去!”
“你咋也这么犟呢!”元绯瑶咬牙切齿,气得泪痣狂跳,“我看不用等你死,就先一步把我气死了。”
元绯瑶到底还是低估了她们气人的本事。
趁着慕容晓、绿枝拖延时间,大家被漫天异象惹出惊叫声的掩护下,大白游走红蔷楼每个角落,找到了蛊童的位置回来向慕容晓禀告。
听到大白吐信子的信号,慕容晓冲出房去吩咐绿枝,向元绯瑶一指,“拖住她。”而后飞的跟着大白向藏匿蛊童的密室走去。
意识到慕容晓要干什么,元绯瑶眼珠子都差点瞪出来,连忙去追,绿枝拔剑挡在了门前。
“绿枝,别犯浑!那蛊童不是开玩笑的,那是吃活祭的妖物,当真放了出来,首先遭殃的就是楼内的姐妹,你忍心么。”元绯瑶动之以情晓之以理。
可被慕容晓这个计划通计算过的哪里有余地,绿枝道,“姐妹们应当被大白和上官豹赶走了。至于蛊童,大庄主只说不能干涉蛊王之争,没说不能防蛊童之变啊。早把红蔷楼围了个铁桶一般,蛊童敢变,我们就敢将他们封回棺内。”
“你们这是玩火!”元绯瑶气得捶桌跺脚。
“怎么就只许他柳曲清玩了?我们也能奉陪到底。”绿枝不服气道。
元绯瑶捂着胸口,感觉需要颗救心丹,痛心疾首,“你不要后悔才好!”
左思右想,元绯瑶还是担心,甩起来袖子,下定决心,答应道,“好好好,我陪你们玩,我俩也去,免得那蛊童伤了你那好妹妹。”
“诶,这个可以有,我也好奇蛊童长什么样。”绿枝收起软剑,想都不想答应。
绿枝如此爽快,气得元绯瑶够呛,差点被气昏厥过去的元绯瑶,抄起绿枝马不停蹄往安放蛊童的密室赶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