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后见状也赶紧赶了过来,她上下打量林珍漓,又皱眉看向地上因固定盆栽而摆放的装饰物,让人把它移走。
林珍漓摇了摇头表示她无事,多亏了金氏舍身救她,否则她这要是一摔……肚子里的孩子肯定保不住。
她小产,或是早产,无疑都会对今晚顾淮序要做的事情产生影响,林珍漓不禁一阵后怕,背后冒出了细细的冷汗。
玉奴先反应了过来,她扶着林珍漓:“娘娘,咱们先回宫找太医瞧一瞧吧。”
正在这时,柳夫人关切地开口:“昭容娘娘怀有皇嗣最为金贵,不若让太医来凤仪宫中瞧一瞧,万一走动这……有什么不好该及时叫太医来。”
林珍漓的心一紧,柳夫人是礼部尚书的夫人,她关切地凑上前来,似乎是关心,但实则是想把她留在凤仪宫中。
她有些草木皆兵了,但不怕一万就怕万一,礼部也是顾淮序需要着力清理的人。
林珍漓摆了摆手,朝皇后笑笑:“这凤仪宫中人太多了,臣妾有些闷得慌,还是回乾清宫吧。”
皇后深深地看了她一眼:“也好,若有什么不适即刻来回本宫。”
林珍漓回了养心殿,陈太医早就候在那了,他为她诊完脉,表示龙胎并无异常,林珍漓这才松了一口气。
她抚上叶采薇的手:“皇上今夜应当要应酬,姐姐今晚在这陪我好吗。”
林珍漓的眼睛亮亮的,她想让叶采薇陪着她,她不想让叶采薇卷入这无端的纷争中。
叶采薇只是温柔一笑,她伸手将她鬓边的发丝挽到耳后:“那我先回乾清宫,我在养心殿内待着不好。”
林珍漓点了点头,她目送叶采薇回了乾清宫,便起身在养心殿内转了转。
她抚上小腹,夕阳斜下,微风吹散了她的心事。
斜影中,她的身子一顿,整个人僵在原地:“玉奴!玉奴!”
玉奴闻声过来:“娘娘可是有什么事?”
林珍漓招手让她凑近:“去告诉皇后娘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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凤仪宫中。
夕阳西下,皇后却还没有要放大家回家的意思,这茶已经喝了一盏又一盏,花也看了个遍,这宫门却闭上了。
有些官眷已经隐隐察觉有些不对劲,柳夫人看向坐在上首气定神闲喝茶的皇后:“皇后娘娘,若是再不出宫,只怕是宫门就要下钥了。”
皇后抬眼,轻笑一声,她扫了扫身上的落花,淡淡道:“也无妨,正好各位大人还在桐华台赴宴,留各位一晚这宫中也是住的下的。”
官眷们面面相觑,有人惊觉这席中只剩下他们这些官眷,那些皇亲国戚早不知道什么时候走了,而他们大多都是武将或是礼部工部的家眷。
柳夫人的手一紧,柳眉倒蹙:“皇后娘娘这是何意……”
“来人,拿下。”
良玉长公主从内殿出来,她衣袖轻甩,一众侍卫鱼贯而出,把院内一干家眷通通拿下。
“这是干什么!”
“长公主,我们,我们可是官妇!”
“别动……我们做错了什么!”
良玉长公主冷哼一声,眼神中的淡漠安然是独属于上位者的高傲贵气,她冷眉一皱,双目凌厉而威严。
“你们没做错什么,但你们的家人犯了诛九族的大罪!通通羁押内殿!”
所有妇人都被押入内殿,良玉长公主看向皇后以及皇后身后一众被惊的说不出话来的嫔妃。
皇后朝着她点了点头,便转身板着脸警告众嫔妃不可胡言乱语,都回各自宫中待着。
当日,每个宫都已经被严加看管起来,没有人能出去通风报信。
“你遣散她们回宫,都待在宫中别出来。”
皇后叮嘱萧昭仪,萧昭仪一脸认真严肃地点了点头,大家便各自离开了凤仪宫。
“皇后娘娘,柔昭容身边的玉奴来了。”
皇后的眉头微蹙,她看向正在被押入内的官眷们,摆了摆手让她进来了。
玉奴提着裙子跑进来,皇后看向她,却只听见玉奴大声喊道:“皇后娘娘快跑!”
皇后愣了一下,根本来不及反应她话中的意思,只见一个身影飞快地掠到她跟前,一把冰凉的短刀横在皇后的脖子上。
玉奴的瞳孔一震,后退了一步,她极力冷静下来,想着林珍漓叮嘱她的话,她镇定抬手:“长公主殿下请把所有人严加看管,金氏,你不要乱来!”
金氏美丽平静的面孔上没有一丝慌乱,她冷笑一声,把手中的刀压向皇后的脖子几分。
皇后临危不乱,她眼神示意侍卫退下,又看向玉奴,眼神中满是大义凛然之色:“你就算挟持了本宫也无用,你们是逆天而行,本宫就算是自裁也绝不会让你们得逞!”
玉奴的神色微变,她不动是因为林珍漓交代过,他们是不会伤了皇后的,他们要拿皇后做挟制。
皇后是萧家嫡女,当年萧家死的惨烈所有人都知道。
拿皇后做要挟,一是顾淮序会顾及她,二是若顾淮序不顾皇后的死活定要灭了他们。
那么顾淮序就会被人扣上忘恩负义,过河拆桥的罪名,这会让天下人寒心,也更会让朝臣寒心。
金氏的眼神一凛,一改方才的柔弱无害的模样,她的眼神凌厉,手片刻不松:“皇后娘娘要不要试试看呢?”
金氏冷眼扫了一眼玉奴以及在她身后的一众侍卫太监,冷冷道:“让开,否则你们的皇后娘娘就会血溅当场。”
“不可!”
皇后知道若是让金氏挟她出去,必定会影响到大局!
侍卫们左右为难,金氏的手一紧,皇后的脖子上沁出了一道血痕。
“娘娘……退,都退下。”
玉奴的心一紧,她抬手示意侍卫们退下,金氏的眼神狠辣,风吹起她的衣袂,露出她腰间的几把匕首。
玉奴倒吸了一口凉气,这个女人真是个疯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