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珍漓双眼冒光,惊讶地看向顾淮序:“这……”
顾淮序捧着她的脸,眼中有一种难以言说的少年似的意气风发。
“朕亲自绘制的图,让宫人打出来的金簪。”
林珍漓心中一顿,眼底升起一抹狐疑之色,但很快就被一种喜悦的眼神给压了下去。
她双眼亮晶晶的扑到顾淮序的怀里,娇声道:“嫔妾很喜欢,多谢皇上!”
在没人看见的地方,她嘴角勾起一抹得逞的笑容,这金簪的工艺繁杂,宝石颗颗圆润饱满,散发着光泽,起码需要半个月的制作时间。
也就是说,她在被禁足之时,顾淮序便画好了这图纸,将它交给内务府打造。
原来,他可一直都没有放下她,即使是见不到她的日子里。
林珍漓愣神之际,就感到腰上突然一紧,她被顾淮序圈在怀里,他的手不老实的上下游走了起来。
林珍漓没出息的脸一红,她将双手环上他的脖子,任由他将自己带往床上带去。
…………
林珍漓被折磨的哼哼唧唧,她歪在一边,看见顾淮序的寝衣是自己前几日自己绣的麒麟寝衣。
为了打消顾淮序还想再来一次的兽行,她主动和顾淮序扯开话题。
“皇上可还喜欢?”
林珍漓歪着脑袋,脸上因潮红带着一丝媚态,她笑眼盈盈,语气带着一些求饶的讨好之意。
顾淮序垂眸看了一眼寝衣,伸手将林珍漓捞回了自己怀里固定着,在她看不见的地方,他的眼神骤然变得阴沉。
“你为何会做这件寝衣给朕?”
林珍漓的心一紧,她的手指蜷曲着捏着被子的一角:“嫔妾……嫔妾见皇上的寝衣已经旧了,但皇上还穿着,想必是重要之人给皇上做的,嫔妾不敢多问,只敢在有空之余给皇上做一件一样的新衣,皇上……可是有什么不满?”
顾淮序轻哼一声,捏着她肩膀的手也不自觉的用了几分劲。
林珍漓有些痛,但不敢说出来,顾淮序仿佛是陷入了沉思之中,殿内一时安静的只有两个人的呼吸声。
林珍漓心跳如雷,她的眼神变得警惕了起来,如果她没有猜错的话,那件寝衣应当是纯慈太后给他做的寝衣。
顾淮序这人凉薄无情,行事手段雷厉风行。
前一日还能云淡风轻的同你说话,后一日便能将你全家覆灭。
对于抚育了自己十几年的纯慈太后,他的态度一直晦暗不明。
若说尊敬,他却在纯慈太后死后没有流一滴泪,连她的牌位也没有放在皇陵之中。
若说不敬,他却将纯慈太后亲手做的寝衣穿了许多年,纯慈,不似那些顺、恭、懿之类的华丽辞藻,纯和慈,似乎更能概括纯慈太后的性格和一生。
林珍漓是在赌,所幸,结果显而易见,她赌赢了。
“人人都说,朕是为了皇位才甘愿认母后为母,可不是,朕自幼被生母抛弃,父皇也不甚喜欢朕。
在漱芳斋的日子里,连嬷嬷和太监都敢明里暗里给朕气受,他们或许以为朕年纪小不记事,其实朕只是在观察,谁对朕有异心,谁又能够提拔。
可母后得知了此事以后,心疼不已,当即处罚了所有伺候朕的小太监,还将皇姐送到漱芳斋陪朕。”
林珍漓的心“咯噔”了一下,良玉长公主是纯慈太后的亲生女儿,也是二皇子夭折以后纯慈太后唯一的慰藉,但她却因为年幼的顾淮序受人欺负,便把膝下唯一的女儿送到漱芳斋,让二人相互扶持。
虽然林珍漓的心中早就有所猜想,但听到顾淮序亲口说出从前的过往,她的心中还是大为震撼。
林珍漓仿佛能在顾淮序轻描淡写的几句话中窥探到他幼时尔虞我诈的艰难生活。
“可皇上毕竟是皇子……”
林珍漓轻叹一声,或许就是因为幼时的遭遇,顾淮序才十分疼爱孩子,不论是公主还是皇子,他都一视同仁,是个极好的父亲。
顾淮序的手又紧了几分,林珍漓闷闷的受着他握在肩上的力,她的手揽在他的腰上,轻轻地摩挲着他的背。
顾淮序长长的睫毛垂下,在眼睑处打出一片阴影,让他整个人看起来阴郁又破碎。
纯慈太后和先皇原是少年夫妻,一起经过许多风雨,先皇爱重她,却不断的伤害她。
先皇一个接着一个的纳妃,心也随着莺莺燕燕的到来,而分给了好几个人。
纯慈太后也渐渐冷了心,在宫中努力扮演着一个端庄的皇后。
年少情深,终究是走到了相看两厌的地步。
尤其是在二人唯一的儿子早夭之后,两人之间的隔阂更加深了。
作为慰藉纯慈太后丧子之痛的顾淮序,也就不受到先皇的待见了。
顾淮序没有再说话,他渐渐松开了林珍漓的肩膀,但林珍漓却在二人身子分离的一瞬间,扑在他的身上。
顾淮序在愣神了一瞬间之后,便立刻反客为主……
…………
林珍漓仰着头,闷哼一声。
突然,顾淮序的动作一顿,他的眼睛一眨不眨地盯着她肩上的一片淤青,他俯身,吻上她的肩。
她的身子轻颤,红着脸别过头去。
她的眼神清明,褪去了方才的情欲之色,仿佛只是为了完成任务一般迎合着顾淮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