即便何阳气得浑身发抖,但是面对金锐,他仍旧只能将恐惧和愤怒咽下。
皇城司的手着实是太长了,长到让他们这些地方官员都感到了恐惧!
“金大人,小的做这些也是……”
何阳想要辩驳两句,就算是罪名到时候也可以轻一些。
然而金锐却抬手制止了何阳继续说下去,他可不是来听何阳说这些陈芝麻烂谷子的事情。
“何大人放心,我说这些并非是要把你给抓走。”
何阳一点儿也不相信,皇城司主要抓的就是他们这些犯事的官员。
金锐继续笑眯眯地说道:“毕竟这是何大人明哲保身的办法。”
何阳面色微变,眼中闪过一丝戒备之意。
他就知道这个年纪轻轻就成为皇城司总使的人不简单,可现在也着实是过于不简单了。
“金大人今日前来,究竟所为何事?”
见何阳已经坚持不住了,金锐也不藏着掖着了。
“何大人在荥阳那么多年,想必也已经收集了不少关于郑氏的证据。”
何阳皱了皱眉,面色非常凝重。
他虽然很不喜欢郑氏,但是不代表他想要搞掉他们。
更何况,他一个人,就算是背后有些靠山,也不意味着他就能成功。
“金大人说笑了,下官这些也仅仅只是能明哲保身罢了,掀不起什么风浪来。”
金锐挑了挑眉,他今天过来,就代表这件事情是一定要做成的。
“何大人不必担心,这件事情本官自己去做,无论如何,都不会查到和你有关。”
“郑氏在这里嚣张了那么多年,百姓苦其久矣,吃皇粮的,不就代表着必须做这些吗?”
这些时日,天一都还没有回来。
虽说没有尸体,但是在看到胡庸的那一刻,金锐就知道天一身受重伤。
胡庸已经达到了可怕的长生境三品,地象境对上简直是如同蚍蜉撼树!
天一若是能侥幸活命逃离,已经算是天大的幸运了。
此仇不报,金锐不可能咽下这口气!
更何况,郑氏在荥阳胡作非为,也在这里造下了不少的冤孽。
若能扳倒郑氏,金锐也算是给他们积福了。
对上金锐锐利的双眸,何阳压根没有对视上的勇气,只能讪讪一笑,然后献上这些年的成果:“下官查到的东西都在这上面了。”
金锐点了点头,拍着何阳的肩膀。
“莫忘初心。”
何阳一怔,看着金锐远去的背影,忽然红了眼眶。
刚在荥阳做县令的时候,何阳也尝试过刚正不阿,但是这样根本不行。
官场最忌讳的就是墙头草,何阳也见不到皇帝,做个纯臣根本不可能。
所以他只能站队,而一旦选择站队,就意味着需要付出些什么。
好在对方也的确是对郑氏有仇,何阳便是找个机会拉拉偏架。
臂如那个酒楼掌柜,其实是郑氏的人,恶意压缩乡下人卖货的价钱。
还有寡妇的亡夫,是个年轻的秀才,其实是郑氏派出来铺路的。
何阳学会了阿谀逢迎,但他实在是做的痛苦。
今日却被金锐给看穿了,他不知道自己是不是有朝一日可以不做这些就能断案。
至少他很是期待。
金锐看着手中的资料,何阳在荥阳做了二十多年的县令也不是白做的。
如今县令班底也被分成了两派,一派是何阳,一派是郑氏。
要不是有何阳在,怕是这荥阳当真成了郑氏的一言堂。
刚回到客栈,金锐就从小二口中得到有人来找自己。
“郑大公子,你们怎么来了?”
看到郑元吉和胡庸,金锐将那些资料放到了自己的袖中。
郑元吉目光微微一顿,随即笑呵呵地开口。
“这不是灭绝堂那人的尸首找到了,给你送来。”
金锐恍然,点了点头:“真是辛苦郑大公子和胡公子了,我现在就去瞧瞧。”
郑元吉依旧是笑眯眯地开口。
“方才看到金大人很是入迷地看着什么,不知能否给我看看?”
虽说郑元吉是笑着的,但是脸上的恶意却是分外明显。
金锐眼眸微动,若是将这份资料送出去了,怕是何阳的性命难保。
“郑大公子说笑了,不过是话本罢了,免得污了你的眼睛,还是赶紧去看看尸体。”
说着,金锐就要朝着楼上走去。
却不料,胡庸站在了金锐的面前,用魁梧的身躯挡住了他的去路。
郑元吉脸上的笑意泛着冷意:“能让金大人看的入迷的话本也是好话本。”
这是打定主意必看不可了。
金锐微微叹了口气,脸上露出了无可奈何的神色。
“也罢,既然郑大公子要看,那就看吧。”
金锐将手伸进袖中,回想起方才看的内容,立马掐头去尾,拿出来了几张纸。
“喏,就是这些,铺子掌柜还说是孤本。”
郑元吉拿过来看了看,这些纸张的确是有些年头了。
上面写着的内容也多是一些什么造反的事情,看上去的确是个话本。
郑元吉还了回去,他还以为是金锐又调查到了什么。
“这些东西看起来也不通顺,金大人怎么看入迷了?”
金锐笑了笑,手把手地给郑元吉分析起来。
“这东西显然是有人撕过了,肯定是要跟着前文来猜测,这不是很有意思吗?”
郑元吉笑了笑。
“也就是像金大人这般人物看得懂,我可看不懂,我们还是先去看看尸体。”
几人来到了楼上,床上则是放着一具尸体。
尸体穿着的衣裳破烂不堪,脸上也被划出了血痕,根本看不出真面目。
但是金锐可以肯定在,这人并不是天一。
金锐上前:“这人难道是跌落了山崖?”
胡庸点了点头:“不错,他和老夫交手,一着不慎,便摔死了。”
金锐若有所思:“郑大人,本官得去请仵作,你们若是无事,就先离开吧。”
郑元吉也没有要留下的意思,带着胡庸离开了。
等到两人离开之后,金锐急忙吩咐暗三去保护何阳。
他不小看每一个对手,尤其是郑元吉。
郑元吉和胡庸回到了府上,忽然喃喃道:“我总觉得哪里不对劲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