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悬额角沁出薄汗,极致的渴求烧灼着他的心。
他没有制止。
被一个小姑娘如此捉弄,他发现自己非但没有动怒,甚至内心隐隐渴望。
然而,姜梨却突然停下,“侍郎大人答应的事,能做到吗?”
陆悬心口一空,身体控制不住地颤栗,他捉住姜梨纤细的脚腕,被欲望浸染的双眸看向小姑娘,炙热地仿佛要烧了对方。
“能吗?”姜梨笑了笑。
“……再等等。”陆悬从齿缝逼出这句话,手指骨节用力的泛白。
他竟然还想要……被那般对待。
涌出这个想法的瞬间,他内心是极其震惊的,伴随着极度的羞耻。
姜梨勾唇道:“那看来侍郎大人不快活。”
陆悬的手比脑子反应更快,一把抓住,就像抓住什么无比重要的东西。
“哎呀~这是要闹哪样呢?”姜梨脚腕挣了挣,似笑非笑地看着对方。
“姜、梨!”陆悬警告地低吼,却也只能做到这一步,再多的话,他无法说出口。
他的身份、地位,他自小所接受的教养让他无法开口要求她继续。
姜梨嗤笑了声,接着道:“那换一件事,哥哥让我进朝阳观,我想去看看陆蔷姐姐,这总可以了吧?”
“为何?”陆悬皱眉。
“自然是去落井下石。”姜梨冷哼,“谁让她帮陆婧害我,偷鸡不成蚀把米,我要去羞辱她一番,去看看她现在凄惨的嘴脸,我心里才痛快。”
陆悬深眸看她,并不相信,“只是这样?”
姜梨笑了笑,用力道:“不然呢,还能哪样?”
陆悬长眉倏地一紧,手不自觉地松力。
姜梨抬脚推他跪坐下,自己半倚在软榻上,“哥哥答应吗?”
陆悬闭上眼,白皙的脸颊隐隐染红,两只手紧握成拳搭在膝上,表情似痛似欢愉,胸口剧烈鼓动,哪里还有从前半点高冷模样。
……
良久,
姜梨唇角微勾看着,直到对方完全平静下来,才坐起身,伸手慢条斯理地将绢袜脱下。
她下榻趿上鞋,侧身望着陆悬,笑,“没想到悬哥哥还喜欢这样……”
“这个……留给哥哥吧。”说着,两指松开,绢袜从指尖掉到软榻上,正好落在陆悬身前。
旋即慢悠悠地走到书架边,进了秘道。
陆悬垂眸看着那只绢袜,脑海中不自觉地想到方才惊鸿一瞥看到的对方的小脚。
玲珑小巧,玉雪可爱,却让他在死生之间来回穿梭……
他忽然抿唇,整个人仿佛从迷瘴当中清醒。
当真是被妖精迷惑了,否则,怎么能荒唐成这样。
笔耕进来的时候,他家大人正站在窗下,望着外面的夜色,似出神的样子。
“大人,老太爷的人方才敲门了。”
陆悬没有转头,对陆修元找到这里并无意外,“让我回去?”
“是。”笔耕恭敬道。
心里却难免有些慌,老太爷竟然直接找到星河苑!
“那个女人叫什么?”忽然,陆悬问。
笔耕抬头,眼睛微微睁大,“大人说谁?”
陆悬侧头,面无表情地扫他一眼。
笔耕恍然大悟,除了姜梨,大人身边哪还有别的女人,“那姑娘叫宋秀珠,家中开珍珠铺子的——”
“过两日,她去朝阳观上香。”陆悬打断他的话,长步往门外走:“我和姜梨也去,你把陆蔷身边的人打点好。”
笔耕:“是!”
答完心里才开始惊讶,方才大人那几句话说得,怎么听着那么别扭了。
他揉了揉脑袋。
对,好像每一句都沾不到一块儿似的。
东篱堂。
陆修元的脚泡在木桶里,两个婢女跪在左右服侍着,旁侧还站着个小厮,手里捧着一本书在读。
陆修元一动不动,目光悠远,似是听得入迷。
“老太爷,三公子到了。”管事进来禀告。
话音方落,陆悬人已经走进,“祖父。”
“皇上一句晨起三百步,晚间一盆汤。我泡了三十年。”陆修元缓缓道,抬起脚搭在木桶边缘,水滴滴答答往下掉
管事让小厮婢女退下,自己过去拿起巾帕替陆修元擦。
陆修元摆手,接过巾帕,“不过,是真的一夜无梦,一宿无扰,第二天,神清气爽。”
“皇上睿见。”陆悬坐到椅子上,双手自然地搭在扶手上。
身上天水碧的袍子已换成雅白,端坐着的时候清朗如玉。
任谁也想不到半个时辰前,他还在一个小姑娘脚下癫狂不止。
陆修元擦好脚,将帕子递到管事手上,笑意敛了些,“又去了外面?”
陆悬微勾唇角,“突然发现,有些事……也很有乐趣。”
陆修元看着他,片刻后,缓缓点了下头,“确实是,这么说,早该给你定一门亲了。”
陆悬自加冠后,不知有多少人盼着能同陆家结亲,一直没有落定。
一来陆悬自己不感兴趣,二来,陆修元自己也在考量。
眼下,却是到了时候。
“祖父有话请讲。”陆悬神色不变,从陆修元找到星河苑——这个类似威胁的举动开始,对于过来这边会遇到的事,他便了然于心。。
“林家或徐家,你挑一个。”陆修元声音淡淡,目光却锐利无比。
一个礼部尚书,大女儿是齐王侧妃,一个是内阁阁员,比门楣自然都比不上陆家。
但除了尚公主,陆悬能娶的也就只能是这么几家当中一个,而这两家是齐王身边最坚定的支持者。
陆悬面色无波,对此毫不意外,“祖父定夺即可,孙儿没有异议。”
陆修元笑了笑,“到底是你的终身大事,你不先看看两家的姑娘?”
“那就林家吧,之前在灯会上见过。”陆悬望向对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