秀足在男人衣襟上缓慢擦着,姜梨歪头。
陆悬握住她的脚,抵到心口,胸腔急剧喘动,喉咙干哑。
缓了好一会儿,他抬手低头亲吻了下,“小坏蛋……”差点让他死掉。
姜梨挣开,倾身勾起他的脸,“下次应该搬一面巨大的铜镜在哥哥面前,好让哥哥自己瞧瞧看,你方才是怎样一副艳色……”
顿了顿,又轻笑道:“若是京都贵女们瞧见,只怕再没人会对哥哥生出心思,恶心都来不及……”
短促地笑了下,她站起身欲走。
陆悬对她的话并无所觉,事情做都做了,他不至于事后反悔,迅速拉住她的手,他顺势站起身,抱住人,“再待一会儿……”
不知为何,分明方才还极度的亢奋,可姜梨一转身,心脏就像被挖空一块似的,空虚随之而来。
“还想要?”姜梨笑看他。
陆悬摇头,抱着她坐到圈椅上,紧紧环住对方,“只是想抱抱阿梨而已。”
是真的只是想抱抱,姜梨肯定体会不了他的心情,那种亲密之后,还想缱绻相拥的渴望。
姜梨拧眉,扭动着要下去。
“阿梨乖。”陆悬声音有些哑,身体又开始躁动。
“脏死了。”姜梨瞪他。
陆悬失笑,叹气道:“裤子是干净的。”
“那也不行,底下不干净。”姜梨恶声恶气。
陆悬抱着人摇晃,“现在就这么嫌弃,以后可怎么办?”
姜梨嗤笑,并不应他。
“……以后它会让阿梨很快乐的,它只喜欢阿梨。”陆悬凑到姜梨耳边,咬着耳朵说。
姜梨闭眼,彻底不理会了。
陆悬抿唇笑,双手环得更紧。
*
翌日,提了婢女们做的红绫饼,再带上几尾活蹦乱跳的鲤鱼,姜梨坐马车去开宝寺还愿。
“姑娘,带素饼供奉奴婢知晓,这鲤鱼是做什么用的?”松枝对着水桶里的鲤鱼戳戳点点。
“还愿要善,上回我在佛祖面前求祖母身体康健,眼下祖母大好,放生几条鲤鱼做善业罢了。”姜梨拉开车帘,看向外面。
春山葱翠,黄莺解语,来往的车马行人较之初一十五要少许多。
行到半道,她目光一顿,眸中跃笑。
不远处,一辆奢华的马车正赶过来,车头插着旌旗,红底黑字书写了一个大大的:陆。
是陆家马车,准确的说是陆婧所乘坐的。
“三姐姐,道婆都那么说了,说不准您当真还有其他缘分呢。”陆蔷用茶水沾湿帕子,递到陆婧手上。
陆婧一把扯过,横眼向她,“什么神神叨叨的东西你也信!我告诉你,今儿个朝阳观里发生的,你回去一个字也不许说!”
陆蔷忙点头,“姐姐放心,我一个字都不会说的。”
瞧对方满面烦躁,擦手的动作恨不能扯烂帕子,她又小心道:“不过话说回来,三姐姐身份尊贵,那谭大人家……确实配不上姐姐。”
“配不配得上用得着你说嘛!你算个什么东西,别以为接你回来,你还能像从前一样做你的五小姐,得了秽疮,即便好了又怎样,府里人人都记得,谁见了你不绕道走,也就只有我,还愿意带你这条狗玩儿,你给我安分点,别以为我听不出来你在挑拨离间!”
陆婧最近听不得这个,一个谭字就足以叫她气血翻涌,当即叱骂。
她恨恨地想:母亲当真是不喜欢她,就连亲事找的也是这么个下贱门第,她陆婧堂堂陆家嫡女,就这么差劲,只能配个御史家的儿子吗?!
说出去谁敢信?!这是她亲生母亲给她挑的姻亲!
陆蔷抿唇,挤出虚弱的笑,转瞬垂睫,掩下眸中激荡的恨意。
陆婧见她不说话,冷哼一声,把脏帕子扔到她怀里,往后一靠,再不理会。
陆蔷攥紧帕子,须臾,抬起头,面上已恢复一派自然。
两人皆没有留意到方才姜梨的马车过去。
姜梨放下车帘,也弯身开始懒洋洋地逗弄鲤鱼。
上到开宝寺殿门前,古树参天,香烟袅袅,檀香弥漫,僧人香客穿行而过,诵经声低沉悠扬,偶有钟声回荡。
姜梨先去了放生池,尽数放了鲤鱼,然后才同松枝一起进到大雄宝殿内跪拜燃香。
宝殿外,阳光被树叶剪碎,一阵风吹过,光在地上来回游荡,处处透着一股宁静和安详。
方丈院,檀香幽幽燃着。
“佛家说是法平等,无有高下,万事万物皆有其自然的规律,急于求成可不行。”陆悬长指捻棋,不假思索地落下。
“陆兄,我岂不知忍耐,只是,”对面的人叹了声,“忍得久了,都快成王八了。”
陆悬扯唇,“胜者才为王,这么想,或许你会好受些。”
“欸你,你这是安慰我还是拐着弯儿骂我呢?”那人提子笑。
“看你怎么想。”陆悬挑眉,又放下一子,旋即推手,“你输了。”
“我……”那人惊扫棋盘,忽地垮脸,“行了行了,和你对弈我就没赢过。你说你怎么就不知让一回我……”
陆悬眉目淡淡,正要张口,门外传来敲门声。
“进。”
笔耕快速走近,凑到陆悬耳边说了什么,就见他眸光闪了下,推了棋子迅速站起身,“臣还有事,下回再陪晋王殿下。”
不等晋王一句问话说完,人已经跨出门外。
晋王:“……”
出了方丈院,陆悬疾步快走,“她什么时候来的?”
“一刻钟前,还没从大雄宝殿里出来。”笔耕恭敬回。
陆悬勾唇笑,心里开始想理由,想着一会儿看到她,她定然又要生气,怨他阴魂不散。
可佛祖在上,今日他过来开宝寺,确实是有其他事。
近到大雄宝殿后门,陆悬跨步而入,打眼一看,便见侧边十八罗汉下,一堆人中,一头戴帷帽、身着青色襦裙的女子正抬头仰望。
唇角抿出柔和的弧度,他缓慢上前,只两步,忽地脚下一顿,侧头扫望一圈,脸色唰地一下冷透。
“……大人?”笔耕两股战战,不明所以。
陆悬往后退,声色俱厉,“把这里围住,不许那个戴帷帽的女人出去!”
退到殿门外,他握紧拳头,冷冷吩咐,“去找,把她给我找出来!”
不一样,里面那个女人的身形和姜梨不一样!
外人可能一下辨别不出,他抱了她那么多次,不可能认错。
所以姜梨金蝉脱壳,又去找谁了!
他很清楚赵琅今日不在,所以,是那个在她脖子上留指痕的人对吗?!
他今日一定要把那个人揪出来,千刀万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