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圆圆,你个贱蹄子,不得好死,我跟你拼了!”
骂着,那女人举着菜刀就向方媛媛冲去。
“躲远点!”
林亦安眼疾手快,一把将方媛媛扒到身后,随后,三步跨作两步快速迎上那女人。
快速躲闪,转到女人身后,林亦安一个手刀下去,那女人还未反应过来,就晕倒在了地上,手里的菜刀,“哐啷”一声落地。
“是春秀,估计是听说林大刚两口子被抓,跑回来寻仇来了。”
林亦安捡起地上的菜刀,说道。
看着地上躺着的女人,25、6岁,黑瘦,黑瘦的,肩膀和膝盖上都打着大补丁,很明显,常年劳作,生活又极贫困。
看得出,林婆子并不怎么待见这个女儿,不然,不会把她随意嫁给这样的人家。
看到林春秀,林亦安又不自觉想起林家最小的女儿,林多妹。
林婆子和林家老爹本来想再要一个儿子,结果,生出来竟然是个女儿。
“日子都快过不下去了,又来个赔钱货,讨债鬼,还要不要一家人活了?”
赖凤娟两口子当即气得要把这不争气的小六摁到尿罐里溺死。
所幸,林家奶奶及时阻止,才留住林多妹这条小命。
林多妹自小命苦,主要依靠爷爷奶奶才活下来。
恰恰在林家的8年里,林亦安与林多妹最亲近,感情最好。
但是,休假回来差不多一个月了,林亦安一直没有打听到林多妹的任何消息。
“把她扶回家吧?我有话想问下她。”林亦安征求方媛媛的意见。
这女人,刚才还想拿刀杀她,方媛媛真懒得理会。
不过,想想原主到林家的4年多,这个林春秀好像存在感极低,和她并没有什么过节,也就暂且原谅她一下。
将林春秀扶进院子里,方媛媛拉着一张脸:“你看好她,她刚才可是想要我命的,幸好,俩孩子在春梅姑姑那里,若是伤到孩子,她十条命也赔不起!”
林亦安笑道:“谢谢你大人大量,再麻烦媳妇大人做点好吃的。”
猜想林亦安肯定有话问林春秀,方媛媛也就没再打扰,回到厨房准备晚饭。
堂屋里。
林春秀慢慢苏醒,一睁眼就歇斯底里吼道:“林拴住,那个贱人在哪儿?她害得老林家家破人亡,我和她拼了!”
吼着,林春秀就要起身找方媛媛。
林亦安一把拽住:“你冷静些!不分青红皂白的,瞎疯啥?”
林春秀冷厉地盯着林亦安:
“我疯?我看你才疯了!
爷爷奶奶养你3年,咱爹娘又养你8年,到头来,你为了那个贱女人,和老林家断了关系,还把娘送进监狱。
现在春妮被拘留着,二哥,二嫂也被抓了起来,咱们好好一个家,都毁在那个女人手里了,你还说我疯了?
我杀她,撕了她的心都有!”
林亦安何尝没有记念着老林家的恩情,若是不记挂,当初就不会那么相信林婆子,更不会差点失去自己媳妇和两个孩子。
林亦安长长地舒口气,还是冷静道:
“他们都是自找的。林春秀,你弄明白这里面的实情了吗,就这么掂刀砍人?万一出事,下一个坐牢的就是你。
昨天村子里集体卤猪肉,郭秋菊指使刘二瘸子在锅里下毒,造成一个村民死亡。这种事情,难道是方圆圆让她干的?
还有赖凤娟,她们逼着你二嫂嫁给刘二瘸子,又偷偷将两个孩子卖给人贩子,这些可都是犯法的,是大罪。
林春妮,就更不用说,一个未出阁的姑娘,跟着赖凤娟,郭秋菊没少做亏心事。这次,被刑拘,那也是她诬陷你嫂子,公安调查清楚之后才抓的人。
这件件桩桩的,我说的是不是实情,你尽管去派出所打听。”
听林亦安这么解释,林春秀稍显冷静一些,还是执拗道:
“这还是都与那个贱人有关!她就是个扫把星,专害咱们家里的人。
三哥,你跟她离婚算了,这女人,咱们老林家招惹不起。你条件这么好,再找个比她好的,太容易了。
我听咱娘说,许月一直喜欢你,我瞧着那姑娘真不错,又在供销社上班,又懂事。”
听林春秀这么说,林亦安的脸色一下子黑了下来,声音冷厉道:
“不要再提许月,我已经跟林家断绝关系,我的家事,别人管不着!”
很明显,林亦安就是告诉林春秀,分清远近,不要乱嚼嘴根,乱掺和。
看着林亦安阴森森的脸,林春秀底气泄了不少。
想打,打不了,想骂,骂不了,林春秀呜呜呜地痛哭起来。
看着林春秀一副痛哭流涕的样子,林亦安顿了顿,还是问道:
“多妹,你知道嫁哪里了吗?”
林亦安还打听小六的消息,看来这人还没有心冷到极点。
林春秀其实也很想知道她的情况,擦擦眼泪:“你不是和林家断亲了吗?还关心她干什么?”
林亦安坦诚道:“多妹是个好孩子,我确实很担心她。”
林春秀道:“嫁到隔壁县一个生产队长家的儿子了。”
“是不是通县文和公社大刘村?”
“好像是的。”
“多妹没在那里。”
一听林亦安的话,林春秀惊讶道:“不可能,我听咱……我听娘说,多妹就嫁到那里了,还说人家条件好,拿了200块的彩礼,还有一台缝纫机。”
林亦安摇头:“曹翠苗上次告诉我,大哥两年前专程偷偷跑去那里找过,根本没有这个人。”
林春秀也难以相信:“不可能,男方家明明告诉娘,他们家就在那里。”
“多妹什么时候嫁过去的?”林亦安控制住内心的愤怒,问道。
方圆圆自从到林家都没有见过林多妹,现在多妹才19岁。
林春秀情绪也很低沉:
“14岁,和我一前一后嫁人的。那年,家里实在过不下去,二哥和娘就想法把我和多妹都嫁了人。”
“14岁?14岁,多妹还是个孩子!他们怎么能,怎么能做出这种禽兽不如的事?”
林亦安冷冰冰地反问道,额头青筋暴起,双拳紧握,露出清晰的白色骨结。
“我不知道,我不知道,呜呜呜……”
想起林婆子给她随意挑了户人家,想起这些年在婆家的生活,林春秀情绪也崩溃了极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