蕾丽姆躺在自己的房间里。
竞技场的房间有两种,一种是给自由人的,一种是给囚徒的。
像蕾丽姆这样的房间朴素的很,但是比起那监牢一样的屋子就好多了。
“奸商,妥妥的奸商,就说商人没一个好东西。”
摆弄着手里的钱币袋子,打了这么高危的一局,不仅还了债,还小赚了一笔,但蕾丽姆丝毫对那个商人提不起半点好感。
自己身上发生的事儿,毫无疑问是诈骗。
但奈何自己拳头不够大,还没有证据,只能咽下这个哑巴亏。
从床上起来,一不小心就扯到了自己的伤口。
疼的蕾丽姆身形一僵。
即使已经竭尽所能的治愈自身了,也还是没有那么快。
蕾丽姆回忆着自己离家出走之后堪称传奇的一生、
对于一个农场主的女儿来说,能够有这样的成就已经实属不易。
无论到了哪里亮一亮,自己的实力都会受到应有的尊重。
但即使这样,也要时常面对时不时冒出来的各种小问题。
富的时候特别富,穷的时候特别穷。
不过既然选择了追求自由的道路,那也没理由感慨什么。
正想拖着受伤的身体去喝杯水的蕾丽姆,突然听到自己的房门被敲响了。
她默默的把自己的手伸进了自己的武器。
按理来说,这种官方开设的设施应该是安全的,但也不能肯定,毕竟走到今天,她也不敢说自己就没几个惦记自己的仇家。
“是谁?讲。”
“是这样的,女士。有一位观众似乎想要特别仰慕您,只是碍于规则,我小小的传个话。您看......”
蕾丽姆了然。
据说有的竞技场为了吸引眼球,故意会招录一些经过专业形体训练的女性斗士,她们都是最大限度地保持了自己作为女性身材与战斗力之间平衡的那个点的宝贝疙瘩,而且如果能被选上的话,一般脸蛋都不会差。
不过她看了看自己的这个身材,肌肉健壮,为了追求最大战斗力而锻炼出来的身体,健硕的宛如男人。
......自己这才第一次上竞技场,不会这么倒霉,就撞上好这口的人了吧?
“不见,我也没兴趣出去走走,你帮我回绝了......”
蕾丽姆甩了一下自己为了方便行动而绑起来的单麻花辫。
反正自己之后又要回去荒野和市井之间,继续自己那漂泊无根的游侠生活了,何必关心这点子破事呢。
“可是,女士...”
“我说了,不见。”
这一次,她的语气就不像之前那样温和了。
“我明白了,女士。”
小鬼难缠,如果不强硬一点,就是这样。
......
“抱歉,大人。事情就是这样的,不过您未必没有机会,请您耐心等待,以及祝你愉快。”
维纳尔看着眼前这个丝毫没有把贿赂吐出来意思的少年。
最后还是服去了自己心头上那一点点的不满。
“自由人我见不到,那囚徒我总能见到吧。”
“很抱歉,大人。按照规矩,这些囚徒受到的看压要比其他人更加严格,如果是轻罪的话,您可以到市政厅为其出资保释,但在此之前,任何无关人等不得探望他们......无论发生什么情况,都不会的。”
简单来说,就是贿赂也没用喽。
碰了一鼻子灰的维纳尔悻悻的离开了。
不过至少也不算全无收获,以后要是想来碰运气了,完全可以把这里和酒馆一起并列为招募新人的地点,今天就先到此为止。
维纳尔塔在竞技场的楼梯上,一步一步的离开了......
而在另一边,就在竞技场下方深层地牢的牢笼里,一个身影被抛了进去。
“真惨哪,怪可怜的,你看看出去那么多,回来的就剩这几个了,而且还大多都是出气多进气少的那种。”
一个看守颇为咂舌,感慨着这一切的惨烈。
这一层关押的人随便单放一个出来都能瞬杀他,但现在有的是待宰的羔羊,有的是杀人的猎犬。”
而他也刚说完,就立即遭到同僚的呵斥。
“别想那么多,更别说那么多,专心干好你的事,履行好自己的职责。小心点,我可不想哪一天看见你也出现在场上,然后还要我收敛你那碎成七零八碎的尸体,当然,如果你还有尸体的话。”
这话说的语气波澜不惊,但正是这样,才显得有威慑力。
“我,我就感慨两下,没什么吧?”
年老了守卫看着这个家伙。
拉着他就走出了牢房。
“我问你,这里面的人,你能惹得起几个?”
“这叫什么话?什么叫我能够惹得起几个,应该是他们惹不起我才对。”
这话说的没错,不入监牢不知狱卒贵。
“是啊,你说的不错,可有一天他们要是出去了呢?”
年轻的守卫有些惊讶。
“进到这里的人,还能出去呢!?”
似乎就像是被刷新了世界观一样。
“说不准。万一呢?”
拍了拍他的肩膀。
“干好你的事儿,其他的别多说也别多问,这里面有些人可能还会有一些莫名其妙的坚持,小心点...还有如果有一天你上场了,我希望你能撑够九十息。”
我在这里干的时间也不算短了,你像这样用教育新人的口气跟我这么说话合适吗?
努了努嘴,随手把门锁上。
不过有句话说的对。
少惹麻烦,多干事。
随着两人的离去,艾尔丹多安缓慢的睁开了自己的双眼。
而原本沉寂的牢房,又再一次开始窃窃私语起来。
“看来是应该不会有人再回来了,这次都有谁死了?有没有人报个名啊?”(卡拉曼通俗语)
“维尔萨达、卡迪......”有一个记性很好的囚徒,借着牢笼里昏暗的灯光点了一圈,开始报数。
“行了行了,都省略掉,我只想知道有头脸的人。”
一道颇为傲慢的声音从牢笼中传来。
反而引来了一阵嘲弄和窃窃私语。
“真是的,傲气什么,都是在这个世界上讨生活的,你口中有头脸的人不就是跟你同阶的人吗?一阶超凡又怎样?还不是和我们一样关在这昏暗的小间里。”
“哼!”
这时一道沉稳沙哑的声音传了出来。
“沙尔凡、希维、喀兰迪亚耳死了,还有两个我不认识的,只回来了一个,至于活着回来的那个,我也不认识。”
这里倒也算是回答了,那个有些傲气的家伙。
“死的有点多呀,看来这一仗比较艰辛。”
昏暗的光线中,不知道是谁投过来一个小石子儿。
“喂,还活着的,你要是还在喘气儿的话,就回个话。别装死,你能单独一个人关铁牢里,就说明你肯定是个超凡者,只要抢救好了,你大概率能活下来,不做个自我介绍吗?”
超凡者就是这一点好,大多数命都相对比凡人硬得多,至于队伍里其他受了重伤的人,那就真的看能不能扛过死神那一关了。
不过就牢里的这种环境,没有药还没有医生,悬。
“艾尔...丹...多安。”
“呵,又是一个精灵,近期进来的精灵有点多呀,你们是不是又组织劫掠了?”
在这里关着的,不是亡命之徒,就是过去怎么说也有一点小名气的人物,社会经验都相当丰富,猜都能猜得出来,怎么回事。
“我...不是...我是...自己...咳咳!”
“看来伤的很重呀。来来来,咱们要不赌一下?”
“赌什么?”
“赌什么,赌他的体质能不能让他撑过今晚吗?”
“唉,聪明都学会抢答了。”
“废话,就这种环境里,你还能想出别的法吗?没创意还厚脸皮的东西。”
“没有幽默感的老头,要不是咱们俩关着,我高低得给你上几课。”
......
每当有新人加入的时候,就是牢房里最活跃的时候。
毕竟,有新人加入,就意味着有新的消息。
这对于隔绝在外,除了蹲大牢就是在外面打竞技的他们而言是弥足珍贵的与外界相沟通交流的机会。
艾尔丹多安嗤笑一声,结果差点就撕开他脖子上,好不容易已经相对愈合稳定下来的伤口。
这才又重新老实了下来。
“所以......你们一个一个的,手上都...还算有点本事,难道就从来没有想...过聚起来越狱吗?”
结果立马就有人回复他。
“小子,我说实话告诉你吧,虽然这里身处地下,要想逃出去有些难度,但绝对不是不可能的。问题在于你逃出去了之后怎么办呢?这里可是黑岛!”
是啊,这才是重点。
即使是在南大陆,黑岛城塞也是有名的要塞,冲出这里或许还有可行性。
然后呢?
送到外面去,让人打成筛子?
“我...知道了。我...很疼,先休息一下。”
说完之后,他便不再发出任何声响,似乎真的就是昏死过去了一样。
但如果有人能够抵近他的脸,在昏暗的光线下就会看清楚他的嘴角在笑。
艾尔丹多安的目的已经达到了。
这些人并不是没有想要逃跑的想法,而是没有可行性的方法......
那就好利用,毕竟通往自由的道路上,总归还是要付出一点代价的,不是么?
......
维纳尔走在大街上,看着下午开始就已经在准备预热了的欢愉大街,以及那些人流量已经开始密集起来的门店。
一个个士兵装扮的家伙穿梭在其中。
这个点儿除了一部分轮岗的人以外,一部分士兵和军官们的军事任务和训练任务差不多已经结束了。
那自然而然的,这里也要开始热闹起来了。
维纳尔随便选了一家卖饮料酒馆的走了进去。
“来一杯水,快点。”
干净的水也是要收费的,不过至少价格要比高档酒好多了。
至于低档的酒,不如说就是用酒精专门给那些不算太干净的水消毒的可饮用液体罢了。
喝了杯水解解渴,维纳尔不禁有些自嘲。
前世看三国演义的时候,总是看到骷髅王,在死之前还想要喝一杯蜜水的时候,就感觉可笑。
现在看来由俭入奢易,由奢入俭难。
有很多欲望的自由自在,是需要付出代价的。
不过。
维纳尔从怀里抽出了自己的汇票。
至少自己还有领工资的自由。
随手在汇票上点了一下。
从这个月开始,自己每一个月都会收到一笔汇款了,如果不主动去领的话,还会累积,保存七个月。
在离开了竞技场后,维纳尔顺道去了一趟分开前得到的地址。
在一处昏暗的小房里果然见到了和自己对接的接头人,维纳尔还蛮惊讶的。
在可利用空间如此精准而又相对拥挤的要塞中,居然还能找到这么不起眼的一处角落,纵使是以维纳尔的眼力,也是扫了两圈之后才在指引下发现了位置。
可见干这一行的人也是真的挺不容易的。
随手在上面摸索了一下,揣进了兜里。
又喝了一口水。
以后每到一个定居点儿,都得按时接信号联络了。
干的好了有奖励,干不好了有惩罚,平时还有小保底。
切,跟计件钟点工似的。
不过他也没得选,毕竟能力是这样,就注定了维纳尔的境遇是这样。
离开了酒馆,想通了自己。
不过至少不是没有好处,自己也可以借着对方的行动和资助发展壮大自己的势力。
只是不知道之后的任务对自己来说是难是容。
回到了集体的住宿。
这给他们安排的住宿环境维持不怎么样。
像维纳尔他们还能够有一个小间儿。
而至于像维纳尔的士兵以及那些连兵都算不上的,随行后勤打杂的,就只能委屈一点,和役畜们挤一挤了。
“八点!推进!”
“所以说你这一次真的没有做手脚吗?”
“你都要赢了,还怀疑我干什么呢?”
维纳尔扫了一眼,恩,很好。
这一次维纳尔是没看出来有什么手脚。
“十一点,翻盘。”
“啊!怎么又是这样?”
“我也没强迫你玩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