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行人踏入客栈,安置好行李后,踱步来到前厅。慕晓晓目光流转,瞥见小二哥在店内穿梭忙碌,遂轻轻招手,和声唤道:“小二哥,劳驾过来一下。”
小二哥迅速跑来,脸上堆满殷勤笑容,躬身问道:“客官有何吩咐?”
慕晓晓笑意盈盈,温婉说道:“我们初临此地,还望你给我们荐上几道地道的沈阳特色菜肴,让我们也领略一番此地风味。哦对了,再额外准备一桌同样的酒菜,给我那些随行的护卫们。”
说罢,慕晓晓看向秦一,轻声道:“秦一,你去把他们都叫过来,一同在旁边桌上吃,大家都累了,今日好好吃顿饭。”
秦一点头称是,转身出去,不一会儿便带着一众暗卫走进客栈,在旁边桌子依次坐下。
小二哥眼睛顿时放光,兴高采烈地应道:“好嘞,客官稍安勿躁,这就给您几位安排!”言罢,转身利落地走向后厨。
不多时,小二哥便手脚轻快地将菜品端上桌来,众人瞧着满桌色泽鲜亮、香气四溢的菜肴,纷纷举筷。
一番酒足饭饱之后,众人旅途的疲惫也消散了大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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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淮领着队伍,将囚车押送至沈阳监牢,待将人一一交付给监牢的守卫后,那狱卒拿着名册细细核对,忽然眉头紧锁,神色不悦地问道:“秦浩和秦霜呢?这名册上可都有他们的名字,怎不见人?”
张淮神色镇定,不慌不忙地说道:“回大人,路过沧州时,遭遇黑衣刺客突袭,混乱之中,他们不幸被刺客刺杀,坠落山崖,尸骨无存啊。”
狱卒狐疑地打量了他几眼,冷哼一声道:“哼,这话你且留着,等下见到我们知府大人,亲自跟他说吧。”
言罢,便有一小厮前来引领张淮前往知府府。张淮随着小厮一路前行,刚踏入知府府的院门,便仿若踏入了另一番天地。
只见那院子中,假山林立,怪石嶙峋,或瘦骨嶙峋,或玲珑剔透,皆错落有致地分布在各处,宛如一幅天然的水墨画。
两侧的亭台楼阁飞檐斗拱,雕梁画栋,朱红色的栏杆在阳光的映照下熠熠生辉。
楼阁的门窗之上,精美的雕花繁复细腻,花鸟鱼虫、人物故事皆栩栩如生,仿佛在诉说着往昔的繁华。
院子的每一处景致,无不彰显着奢华与富贵,处处透露着精致与典雅,让人不禁感叹这知府府的财大气粗,果真是气派非凡,富贵逼人。
张淮掩下自己的想法跟着进入书房。刚刚进去就跪下叩头,朗声道:“小人张淮见过知府大人。”头一直埋着,不敢稍有懈怠。
书房内檀香袅袅,上方坐着的正是沈阳知府段榆景。只见他一袭月白色锦袍,领口与袖口绣着精致的云纹,腰束同色玉带,挂着一枚温润玉佩。
他面庞白皙如玉,眉如远黛,一双桃花眼狭长而深邃,眼波流转间仿若藏着无尽的心思,顾盼生辉中又透着几分与生俱来的风流韵味。
鼻梁高挺笔直,线条刚硬却又与面部的柔和相得益彰。微微上扬的嘴角带着一丝似有若无的笑意,看似亲和,却无端透着几分危险气息,仿佛能洞悉一切,让人难以捉摸其真实的想法,举手投足间散发着一种让人既想靠近又心生忌惮的独特魅力。
一头乌发整齐束起,仅用一根羊脂玉簪固定,整个人散发着一种清冷矜贵的气质,与传闻中的纨绔子弟形象大相径庭。
段榆景目光如炬,紧紧盯着张淮,开口说道:“听监牢那边来报说少了两个人,还是最重要的护国公和安阳郡主,这不得不让人怀疑,他们真的死了吗?”
张淮只觉手脚冰凉,额头上豆大的汗珠滚落,浸湿了衣领,心中暗自叫苦,却仍强装镇定地说道:“大人,小人所言句句属实啊!那日在沧州,黑衣刺客突然出现,个个武功高强,招式狠辣。他们目标明确,直冲着护国公和安阳郡主的囚车而去。混乱之中,只见护国公和安阳郡主被刺客逼至山崖边,失足便坠落了山崖。那山崖深不见底,崖下云雾缭绕,小人实在是无能为力啊!事后,小人也派人在山崖下搜寻了许久,可连尸首都未找到,想必是被山间的野兽叼走了。大人明察,小人绝不敢有半句虚言呐!”
段榆景把玩着手中的折扇,似笑非笑地看着张淮,那眼神仿佛能看穿他的心思。他突然轻笑一声,说道:“张淮啊,你也知道这护国公和安阳郡主身份何等重要,朝廷那边可是极为关注。这事儿若是出了差错,你我都担待不起。”
张淮一听,心里“咯噔”一下,连忙磕头道:“大人,小人知晓其中利害,怎敢欺瞒大人。小人一家老小的性命都在小人手中,绝不敢拿此事开玩笑啊。”
段榆景微微眯起眼睛,站起身来,缓缓踱步到张淮面前,俯视着他,说道:“本府也不是不通情理之人,只是这事儿太过蹊跷。不过看你这样子想必也不会说谎。罢了,就信你这一回。”
张淮心中暗自庆幸,却听段榆景又悠悠说道:“只是,日后若让本府发现有任何不实之处,你和你的家人,恐怕都要吃不了兜着走。”
张淮连忙应道:“小人明白,小人明白。若有半点假话,任凭大人处置。”
段榆景嘴角勾起一抹意味深长的笑容,调笑地说道:“看来他们真的死了,真是可惜呢。”说罢,他挥了挥手,眼中却闪过一抹不易察觉的狡黠。
张淮如蒙大赦,连忙再次叩头谢恩,说道:“多谢大人信任,小人告退。”然后缓缓起身,退着出了书房。
出了知府府的大门,张淮才长长地松了口气,抬手擦了擦额头上的汗珠,心中暗忖:“今日这一关算是暂时过了,可往后还得小心行事。”
想到此处,他整理了一下衣衫,大步离开了知府府,身影很快消失在街道的尽头。
此时,段榆景目光透过窗棂,看着张淮离去的背影,轻轻勾起嘴角,声音低沉而富有磁性地问道:“墨,她现在在哪里?”
一旁身着黑色劲装的墨迅速拱手,动作干脆利落,黑色的衣衫贴合他矫健的身形,衣角微微飘动,腰间佩着一把锋利的短刀,刀柄上的黑色流苏随风晃动。
他面容冷峻,眼神犀利,恭敬地答道:“主子,慕姑娘现在暂时住在云间客栈,主子要去找慕姑娘吗?”
段榆景微微仰头,露出一段线条优美的脖颈,轻声笑了起来,笑声在静谧的书房中回荡,他喃喃道:“不急,她会来见我的。”
那语气仿佛已经将一切都掌控在手中,自信而从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