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明懿猛地一屁股坐下,椅子与地面摩擦发出尖锐声响。
他眉头拧成个“川”字,眼中满是怒意,毫无客套之意,直截了当地质问道:
“说吧,到底怎么回事?之前咱们约定好的事,关于秦家和林家,你不仅从未向我禀报,还直接把他们放走了!起初我还以为你是看中了慕晓晓的才能,想将她收归麾下为己所用,可瞧你今天这副模样,分明是沉溺于儿女情长之中!你老实说,是不是打算毁了合约,转而投靠秦家?”
说罢,他双手狠狠拍在桌上,桌上的茶杯都跟着晃了晃,双眼像要喷出火来,死死地盯着段榆景,脸上的愤怒几乎要溢出来。
段榆景神色淡定,仿若未闻宋明懿的质问。
他不紧不慢地端起茶杯,修长的手指轻轻摩挲着杯沿,轻抿一口,热气氤氲,模糊了他的眉眼。
看着宋明懿发完这通脾气,他放下茶杯,用指尖轻轻拭去嘴角的水渍,淡淡地瞥了宋明懿一眼,开口道:“世子,请问您是以什么立场来质问我呢?合作?可有签订合约?如果我没记错的话,当时可是您亲自上门,主动寻求合作的。我当时不过是答应会助您一臂之力,可从未说过要归入明王一派。”
说话间,他身体微微后仰,靠在椅背上,神色慵懒又透着几分漫不经心。
宋明懿一时语塞,嘴巴张了张却什么也说不出来,脸上一阵白一阵红。
被这话噎得说不出话来,随即恼羞成怒地甩了甩衣袖,袖子带起一阵风,桌上的纸张簌簌作响,说道:“你简直是强词夺理!”
看着段榆景气定神闲地坐在那里喝茶,宋明懿愈发气愤,额头上青筋暴起,大声说道:“所以,你是准备投入秦家一派了?”
段榆景不慌不忙地伸出手,轻轻敲了敲桌面,不紧不慢地回应:“这不是显而易见吗?慕慕要帮秦霜,那我自然也站在他们这边。”
宋明懿见他这副“欠揍”的模样,气得在屋内来回踱步,鞋底与地面摩擦发出急促的声响,叫嚷道:“好,好啊!你既然准备归入秦家一派,那你自然清楚,秦家只有秦霜这一个女儿,怎么夺得帝位?”
段榆景轻抬眼眸,瞥了他一眼,右手随意地搭在扶手上,手指有一下没一下地敲着,平静说道:“谁说女子就不能称帝?”
宋明懿像是听到了什么不可思议的话,脚步猛地顿住,瞪大了双眼,死死地盯着段榆景,脸上写满了震惊与不可置信,质问道:“你说什么?你的意思是要辅佐秦霜称帝?”
段榆景点点头,神色坦然,语气笃定:“有何不可?”
宋明懿拔高了声调,满脸不可置信,双手在空中挥舞了一下,激动地说:“你疯了吗?你明明知道女子登上帝位是何等艰难。”
段榆景嘴角微微上扬,露出一抹自信的笑容,身体前倾,双手交叠放在膝盖上,说道:“世子,您不觉得这样反而更具挑战性吗?”
宋明懿深吸一口气,努力让自己冷静下来,重新坐下,身体微微前倾,目光紧紧锁住段榆景,眼神中带着审视与探究,问道:“你是认真的?”
段榆景神色严肃,坐直了身体,目光坚定地与他对视,语气坚定:“我看起来像是在开玩笑吗?”
宋明懿忍不住感叹,抬手扶额,苦笑着说:“你们简直都是疯子。”
段榆景轻笑一声,身体向后靠,一只手撑着脑袋,说道:“世子,您应该清楚,我段榆景从不打没有把握的仗。世子,您难道不想加入我们吗?”
宋明懿目光复杂地看着段榆景,眼中闪过一丝犹豫,哂笑道:“哦?我父王手下坐拥35万大军,你觉得我凭什么要加入你们?”
段榆景自信满满地笑道,身体坐正,双手摊开,做了个“请”的手势,说道:“就凭秦家这边有我和慕慕相助。”
宋明懿嗤笑一声,嘴角勾起一抹嘲讽的弧度,不屑地说:“段榆景,我头一回发现你如此厚颜。”
段榆景不恼反笑,脸上笑意未减,耐心解释道:“相信世子您这几日在哈尔滨,也见识到了秦家的实力。慕慕懂的东西繁多,她开的铺子盈利颇丰,再加上林家人助力,秦家根本无需为钱财发愁。而且,她手上还有产量极高的种子,粮食方面也不会短缺。再加上我,我段家族人在朝野上下盘根错节,如今,世子您觉得我们可有一争之力?”
说话间,他微微眯起眼睛,眼中闪过一丝势在必得的光芒。
宋明懿沉思片刻,手指轻轻敲着桌面,缓缓说道:“就算如此,我明王一派帮助秦家,又能得到什么好处呢?等她秦家夺了帝位,谁能保证不会对我们动手?”
段榆景脸上浮现出一抹意味深长的笑容,身体微微前倾,凑近宋明懿:“世子的能力在我朝已然出类拔萃,虽说比不上秦大小姐,但您可曾想过,秦大小姐至今尚未婚配。您若努力一把,与秦家商议,说不定能抱得美人归,您觉得这个提议如何?”
宋明懿脑海中瞬间浮现出秦霜的面容,心中不禁一动。他的手指不自觉地停止了敲击,脸上浮现出一丝红晕,眼神也变得柔和起来。
他对秦霜确实暗藏爱慕之情,若真能如段榆景所言,倒也不失为一桩美事。
宋明懿抬起头,看向段榆景,嘴角含笑,眼中带着一丝期待,问道:“你怎知秦小姐会答应?”
段榆景笑意盈盈地看着他,身体后仰,靠在椅背上,双手交叠放在腹部,分析道:“秦大小姐既然志在帝位,就绝非拘泥于儿女情长之人,她定会从多方面权衡考量。而世子您仪表堂堂,各方面条件皆是顶尖,最重要的是,您身边并无妾室、通房、丫鬟之类的莺莺燕燕。难道您对自己没有信心,认为无法赢得美人的青睐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