单志新拍了拍裤子上的土,“走走走,这是大好事啊。”
“我儿子在哪儿,怎么没过来。”
真是厚脸皮,当年明明是他们一家卖掉的孩子。
“他有事情。”
傅清衍同颜心萍对视,他在后面走进去,将近二十多年的老房子,墙壁上的墙皮早就掉了,整个屋子里乱糟糟的,又脏又乱。
一辆车紧跟其后走下来,特助跟着定位带人进入院子里。
单志新拿起手机给家里人打电话,他把在隔壁串门的老太太喊了回来,“妈,心萍回来了。”
不到三分钟,老太太回来了。
人的长相大概也会向自身的欲望靠近,单老太太走过来,笑的格外狰狞,“心萍,一个人在外还是太辛苦了,早点回来多好,你们说不定还能生一个Alpha。”
“现在也不晚,你才四十出头,拼一拼。”
真是一脉相传的厚脸皮。
傅清衍抬起狭长冷清的黑眸,打断了话,薄唇一扬,笑容里带着不加遮掩的寒意,“当年是你们一起把孩子卖掉的?”
“我们找到了买家。”
“现在你们有两条路,去警局,或者自我了断。”
单志新脸色刷一下黑了,“你们什么意思?”
老太太更要开始嚷嚷,还没开始就被颜心萍随手塞了一块桌子上的抹布,对着母子二人,左右扇了两巴掌。
单志新:“颜心萍,是我妈做的,我拦过的。”
“装什么装。”
一切痛苦的开始,只是因为他们的贪心。
傅清衍拿起手机,“进来吧。”
容绒的幼年时期,小小的孩子被绳子困在高高的凳子上,乌黑明亮的大眼睛往下掉着眼泪,手指都被打红了。
这一幕,黎若蕊举着相机拍下。
她当成了教学成果,在容绒十六岁考入音乐学院时,发到报纸上来炫耀。
单志新跪在地上,看到傅清衍对面前的黑衣男子说,“先送去警局,等出来后继续。”
以后,单志新和单老太太都不会再有机会见到绒绒,他们是大城市角落里的臭虫,不应该出现在阳光下。
适合他们的,只有无尽的折磨。
还有看不到头的漆黑未来。
一行人高马大的Alpha押着两个狼狈的人出来时,周围邻居都出来凑热闹。
“单家发生什么事情了?”
“不知道啊,进去好多人。”
傅清衍不轻不淡的低下头,对颜心萍说了几句话。
颜心萍走出去时,低下头擦眼泪,“我真不知道是单志新和老太太卖掉了我的孩子,我找了好多年。”
其实,是刚刚滴的眼药水。
这一对黑心肝的母子,掉一滴眼泪都是对她的侮辱。
“天啊,这还是人干的事情吗?”
“他这些年都在骚扰我,每年都拿孩子的消息威胁我。”
“心萍,你真辛苦。”
巷子里的消息传的最快。
没过多久,单家的亲戚几乎都知道了,刚到警局试图找人的单志新一个电话都没打通。
所有人,对他们避之不及。
在对面,郁林作为事务所的代表律师出席,他戴上黑框眼镜,依旧遮不住的锋利和攻击性。
“我方要求,以拐卖罪,儿童罪进行上诉。”
同郁林一起来到的,还有当年孤儿院的证据。
他们寻找了将近一周,终于在院长的老家找到,并且有当年孤儿院的老人作证,提交证物。
当天下午,容城新闻登报。
同时,登上热搜,迅速燃起热议。
[寻子多年,人贩子竟是新生父亲。]
消失许久的黎若蕊在容城乡下被民众“发现”并且举报,送往警局。
黎若蕊疯了,多日的折磨令她思维混乱,前言不搭后语,只会不断的喊容安和容兴平的名字。
容兴平不得不出现,公开发文表示并不知情。
可惜,网友早就不吃这一套了,路过的都要点进来嘲笑一下。
[恶心!]
[五十岁单纯大男孩,不知道儿子干的事,不知道情人干的事,一辈子啥也不知道,去死!]
[绒绒的妈妈为了找到他不知道耗费了多少心血,你们却连句道歉都没有。]
[绒绒妈妈说,如果没有节目,她可能看不到绒绒。]
[我好恨你们,我要诅咒。]
一周内,多方推动,迅速结案,转交给法院判刑。
那一天,停在路边的车门打开,容绒低下白皙纤长的颈,走进细雨之中。
在事件发生后,第一次公开露面。
他同颜心萍共同站在警局前,接受来自媒体的采访。
“容绒,请问你现在是什么心情?”
那双漂亮清澈的桃花眼看过来,眼睫上汇集浓密的小水珠,他格外温和,“这么多年以来,我以为他们是不喜欢我,讨厌我,我告诉自己,没有这些亲人,也能过得很好。”
“现在我知道原因,也有了真正的家人。”
“我有了妈妈。”
那个孤零零待在角落里的小孩,终于不再独自哭泣了。
他可以推开地下室的门,从阴影里走出来。
忽然,一把伞遮住了雨。
黑发黑眸的Alpha站在后面,无声无息的挡住了天空飘下来的细雨。